1396 前塵舊事
3A區域都是大別墅,不同於我們所在的聯排小別墅,這裏都是單門獨棟帶小花園的那種。這裏的租金比我們那種貴一倍,但一套空房都沒有,大部分都租滿了,兩位帶著耳機巡查的保安,看到我們逛過來,特意走過來詢問。
“沒租到這別墅,我們就散布過來看看,我們住在那邊——”我哥將密碼牌給保安們看,保安見到是住戶,就沒說什麽了。
我哥沒忙著走,他停下腳步跟保安套近乎、偷偷塞點錢,表麵上是打聽什麽時候能租到這裏的大別墅,其實是打聽各種八卦。
這樣的度假村工作壓力很小,保安們收了點錢,就關了耳麥跟我哥聊幾句、抽根煙,我和江起雲走到一邊的路燈下站著。
“奢靡之人難逃業障,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江起雲看了一眼四周的別墅群,再看了看我。
“我們家小門小戶,在帝君大人眼中算積善之家嗎?”我調侃了一句。
江起雲輕輕的笑了笑:“你們家人雖然比較雜,但都是略懂修行的人,不會去做有損福德的事,這就是積善了。”
“有你在,我們對賞善罰惡體會很深,當然會畏懼冥冥,誰敢做有損福德的事情啊……我就說個善意的謊言還被你凶了……”我小聲嘀咕。
江起雲輕笑一聲:“慕小喬,若要問世上誰最疼愛你,那肯定是你的兄長,但……”
他微微俯身靠近我,清冽的聲音在我耳旁低聲警告道:“但,若要問這天上地下誰最疼愛你,那必定是本座……你,別不知好歹。”
江起雲這句“不知好歹”是帶著戲謔的語氣說的,他冰冷的氣息吹得我耳畔的頭發微動,弄得耳朵好癢。
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伸手去揉耳朵,被他抬手扣住了手腕。
“幹什麽?”我不解的看著他。
“不幹什麽,我喜歡看你耳朵尖紅了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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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快步走了過來,低聲道:“別打情罵俏了,走,我知道常靜男朋友在幾號樓了。”
“你怎麽問出來的?”我好奇的問道。
“我問這裏有沒有特殊服務,那保安似笑非笑的說有啊,我又問有哪些內容,保安說什麽都有,隻要錢到位,帥哥嫩模隨你玩,就像XX號樓那樣,剛才經過的時候還聽到裏麵有奇怪的痛呼聲。”
“什麽痛呼聲?”
我哥壞笑了一下:“保安大哥說,有錢人喜歡玩比較刺激的,誰知道裏麵在怎麽折騰,本著客人隱私至上的服務原則,他們也沒去問,但是那棟別墅,是長期出租的!據說租戶剛到,拒絕了所有的清潔和整理服務,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玩起來了!”
時間上倒是對得上,常靜和她男朋友現在下落不明,宋薇告訴我電視台那邊都打電話給常靜家人了,家人打電話給常靜,常靜說自己不想幹了,出去旅行散心去了,然後就再也不接電話。
因為家裏人擔心影響常靜的工作,所以不敢輕易報警,還是我哥請盧警官私下查看,發現常靜最近一個通話記錄是跟家裏人,之後再也沒有接聽過任何電話。
其實循著天象,也很容易縮小尋找的範圍,天上的黑雲一圈圈的聚集,越來越濃厚。
在夜幕中並不明顯,何況這裏是享受的地方,聲色犬馬霧氣蒸騰,壓根兒沒人留意。
黑雲下麵有兩三棟大別墅,其中兩棟有燈光,而那間沒有燈光的房屋,在我們靠近時,突然亮起了一盞燈。
我哥抬手,示意我站在路邊等,他跑上去按門鈴。
按了幾下,裏麵突然拉開了門,一個女子站在門後,冷笑著隔著防盜門看著我哥。
常靜?!她真的在這裏!
我忙蹲在路邊的綠化帶裏躲藏,還拉著江起雲一起躲。
江起雲無奈的說道:“……都說了有結界。”
“我又看不到你的結界……總覺得你好紮眼,別人一眼就能看到你……”我悄聲說道:“委屈點兒陪我蹲一下嘛……”
他挑了挑眉,倒是順從的蹲在我身邊。
常靜跟我哥隔著一扇柵欄式的防盜門冷冷對望,我哥站在門口的台階下,雖然個子比她高,但門裏的常靜氣場十分強大。
——這跟我之前見到她完全不同啊。
常靜妝容精致,因為職業的原因還必須要保持一個端莊的姿態,加上她說自己才做了腰部的吸脂手術、綁著腰封,所以有點兒扭捏作態的小女人那種感覺。
可現在她冷冷的站在防盜門後麵,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不言不語,冷冷的望向外麵。
就連我這個躲在一旁的人,都感受到那強大的氣場。
“……你好。”我哥麵不改色的打招呼。
常靜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做什麽的?”
“抱歉,散步聊天走到這裏,手機沒充電了,借一下插頭,不進去打擾,就麻煩插個線。”我哥指了指玄關邊上的插座孔。
常靜微微側身,似乎是在看自己身邊的狀況。
這樣的別墅雖然大小不一樣,但裏麵的裝潢大同小異,玄關櫃那裏都會有插孔方便手機充電。
她看到了我哥指的地方,輕輕的皺眉。
我哥忙說道:“就充幾分鍾就行,您要是忙,您先去忙您的,幾分鍾後我自己撤走。”
不知道我哥這話觸動她什麽了,居然露出一個高冷的笑容,點頭道:“行吧。”
說罷她自己轉身進屋,消失在玄關。
我哥衝我招手,我貓著腰跑上去,從包裏掏出阿呆阿萌,低聲道:“別太深入,看一下就回來!”
陰氣重的地方阿呆阿萌也能“活”過來,兩人從防盜門的柵欄裏進去,貼著牆一路跑了進去。
江起雲待在結界裏當甩手掌故,我怕他出手,把那個女鬼給嚇走了。
至今我還是隻聞其聲、不見其“鬼”。
也不敢去問七爺,江起雲似乎也在縱容七爺去解決這事,不給我更多提示。
“這屋裏好重的腥味兒啊……”我哥微微蹙眉,從玄關這裏都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們不敢交談太多,怕打草驚蛇,常靜突然出現在這裏,看她的狀況,不像被脅迫、綁架,不僅沒有被限製行動,精神狀況也還正常,為什麽會斷了跟外界的聯係呢?
從她之前的說法,她很重視這個主持人的通告,現在卻毫不在意丟飯碗,這前後的反差太大了。
我被這股腥味熏得有些受不了,我哥看了我一眼,嘀咕道:“你這什麽狗鼻子?我隻是覺得有股腥味,不至於受不了吧?”
我捂著鼻子,搖頭道:“我還是先退開吧……太熏了……”
都說修行之人耳聰目明,庸庸之人昏聵遲滯,可這耳聰目明也太難受了,這種腥味夾雜著惡念邪戾,衝得我頭暈腦脹。
一陣幽幽的陰風從山間小道上刮過來,白無常一襲雪白的長袍,飄飄蕩蕩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