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9 有求於人3
蠱屍的皮肉經過煉化,變得幹癟枯瘦,行動僵硬但力氣巨大。煉屍的秘法我不得而知,但我聽說過趕屍的匠人為了讓屍體能“走遠路”,會對屍體進行一些符法煉化。
而且趕屍人還有很多“功夫”,什麽“過橋”、“轉彎”等等,能讓這些屍體適應地形。
被處理過的屍體大多數都比較強壯,符法撤去後,就成了一堆腐壞的皮肉白骨。
如果隻是詐屍,估計這些巫王山城的子民還不會很害怕,他們之前被蠱屍弄得人心惶惶,現在突然親眼看到蠱屍跳了出來,就算隻有一具,他們也沒膽子上前來。
真是一幫慫貨,窩裏鬥倒是挺厲害,大概因為他們內部彼此都很熟悉,知道對方什麽斤兩,所以搶東西的時候動不動就放出本命蠱來打架。
但是對著未知的東西,一個個就慫得一逼,一點兒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我恨鐵不成鋼也沒用,還是得抱頭鼠竄。
龍王應該也落入了陰路的井口,真希望他直接落到混沌之中再別爬起來。
腥風陣陣,我隻是稍微晃了晃神,逃跑的腳步慢了些,那蠱屍就往我這邊撲過來。
據說停屍的地方,是不允許一些“生靈”靠近的,尤其是貓狗黃鼠狼這一類有靈性的動物。
那些動物的生靈會產生生物電,讓屍體“詐屍”,更有甚者還會上身。
房屋依山而建,我後退的時候踩滑了,一跤滾了下去,還沒等我爬起來,那股腥臭的風就迎麵撲來。
我要是被咬一口會怎樣啊?蠱毒屍毒或許不怕,但一口咬掉我一塊肉,我也會活活疼死!
正當我準備大喊救命的時候,突然腦後一陣風響,我抱著腦袋躲著,才沒被飛來的東西砸中!
定睛一看,飛來的東西好像是一個秤砣?還拖著長長的線。
好像回旋鏢一樣忽忽悠悠的攜著風聲飛來,一下就砸在了蠱屍的身上。
借助飛行的旋轉力,那“秤砣”立刻墜在蠱屍身上,尾巴上的線嗖嗖的纏著蠱屍幹癟的身體。
這是什麽線啊?蠱屍居然被這線纏著不能動彈!
我立刻爬起來往回跑,躲在一棵樹後,扭頭看去,一小隊衛兵跟著龍小哥正在上山。
龍小哥走在最前麵,他手裏還拿著一個“秤砣”,正扭頭冷冷的看著我。
“……這秤砣是什麽東西啊?怎麽蠱屍會害怕這玩意?”我本來想道謝的,但是想著龍小哥跟我也算是患難與共了,說謝謝有點兒見外。
龍小哥陰沉沉的白了我一眼:“這是墨鬥銅線,用來縛屍的,不是什麽秤砣。”
汗……丟人了。
龍小哥皺眉道:“這種鬼東西是哪裏跑來的?”
“……是龍王的蠱屍,被陰路井口一同吸下來了,龍王說不定也在!我們要嚴加搜查才行!”
龍小哥眯了眯眼:“龍王?那還真是冤家路窄,掉到我的地盤上來了,哼……”
哦喲喲,龍小哥在苗王城裏麵完全換了個人嘛。
他身邊的衛兵不多,也就寥寥幾個,看起來苗王城是真的一座“空城”。
從兩岸的這些房屋規模來看,這裏也曾經是人口密集、傳承多年的地方。
可如今一棟棟房屋都人去樓空,裏麵蛛網封窗、灰塵遍布,看起來十分荒涼。
雖然這裏空出來,讓我能帶著巫族的人暫住是很好,但我還是希望他的城池能熱鬧些,看他孤零零的守著這地方,總覺得十分心酸。
“你這什麽眼神?”龍小哥皺眉道:“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操心他人?你這些人安頓好了?蠱屍都抓到了?”
“……不知道蠱屍有多少,可能需要大排查一遍。”我輕輕的咳了一聲。
他不需要人同情,我記下他的情分,以後盡可能為他提供幫助就行,同情似乎會讓他厭煩。
“你男人呢?”龍小哥給蠱屍貼上幾張鎮壓的符紙,扭頭看著我道:“處理這些蠱屍,你男人應該比我熟悉,我隻能將它們燒毀後將枯骨丟入白骨塚裏……不知道會不會有蠱毒蔓延……”
“沐挽辰還沒過來……他好像在跟老怪物爭鬥……我先安頓好這些人吧,龍小哥麻煩你組織一下搜索,我怕突然有蠱屍竄出來傷人。”
“嗯。”他回答得幹脆利落。
“啊,還有,這裏哪裏有銀行?我去取錢買物資……”
“天亮後我帶你去,你先去休息吧,你……多久沒合眼了?”龍小哥皺眉看著我。
我揉了揉眼睛,這緊張刺激的環境下,我怎麽合眼啊?
龍小哥對一個士兵偏了偏頭,示意他帶我走:“把她和慕小喬送到城裏去好好安頓。”
城裏?
是河流上遊那座大山上的城嗎?
龍小哥說天亮後陽氣盛,那些蠱屍一定是往陰暗處躲藏,不會出來撲生人,讓我和小師娘先去休息一下。
小師娘與他是老交情,也懶得客氣,直接拉上我就往苗王城趕去。
苗王城與巫王山城不同,這裏更像是一個城寨加要塞,而巫王山城更加恢弘龐大。
巫王山城的岔路迷宮更像是陣法,而這裏的岔路迷宮和塔樓,看起來軍事用途更濃重一些。
“貴客,請不要隨意走動,這裏有些路是盡頭路,有機關的,如果誤傷二位就麻煩了。”接待我們的衛兵用口音很重的方言說道。
“知道啦知道啦~我們累得要死,隻想要一個安全的地方睡一覺,放心吧,不會亂跑的。”小師娘拉著我道:“我們睡一間房就好。”
那衛兵點點頭,將我們帶到了一處半山的平台上。
小師娘低聲道:“上次我來也是住這裏,放心吧,這裏算是很安全的地方,視野開闊,上麵就是嚴加防守的苗王城核心部分,一般人是靠近不了的。”
她一邊說一邊把我推到竹床上坐著:“小殷珞你快點休息一下,你臉色看起來好差,龍小哥都發現了,你自己怎麽不注意一下?沐挽辰回來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
“他能回來嗎?”我茫然的問道。
慕小喬愣了一下:“當然能啊,你怎麽這麽問?”
“我、被七爺推下井口時,好像看到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他當時周身熒光淡淡圍繞,一頭黑色如絲緞的頭發寸寸覆雪,那不是我眼花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