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 幹戚

  帳篷外站著的人,穿著一身帶著鉚釘的朋克風服飾,頂著一頭酒紅色短發,妥妥的不良少女打扮。“怎麽哪兒都有你這刺蝟精啊!”我哥不爽的說道。


  奚伶舟怒道:“你才是刺蝟精!這邊可是咱們的地盤,我出現在這裏很奇怪?!倒是你倆、快把我的替身傀儡和狐首還來!”


  “你在說笑吧,那狐首可是我們拿到的,你這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自己受傷暈倒了,還是我妹把你送上救護車,你不僅不感激,還找我們要東西?要不要臉?”我哥得意的說。


  她氣衝衝的說道:“如果不是我將那狐狸精抓到替身傀儡裏麵,你哪能那麽容易就拿到狐首和骨殖!”


  “嘿,給了你立功表現的機會,誰知道你自己掉鏈子被割傷了脖子,有本事堅持到最後啊?撤下火線了還找我們瓜分戰利品?東西南北哪兒有這規矩?你也就欺負小喬這樣的善心人士,進了小爺手的東西還想瓜分出去?就憑你?嗬!”


  我哥對看不順眼的人向來不給一點麵子。


  吵架他不怕、打架他也不怕、他的道德標準因人而異,對著好人他就是好人,對著壞人他就是壞人。


  總之,怎麽都不吃虧。


  奚伶舟跟我們打交道這麽多次,早就知道我哥的厲害,她氣呼呼的走到我麵前:“慕小喬,你答應過我的!”


  “幹嘛、幹嘛?欺負我家小喬是吧?”我哥擋在我麵前,直接把她推開。


  “哥,算了……”我悄悄扯了扯我哥的衣服角。


  我其實很羨慕我哥這種性格,跟什麽人都能打交道,對方還會被他弄得沒脾氣。


  奚伶舟直接放棄與我哥正麵交鋒,就盯著我說:“那個傀儡替身你要就給你,但是狐首很重要,我家師父急需呢!”


  我正要說話,我哥立刻接口道:“急需?那你還這個態度?真是好笑……我們又不著急,是吧?又不是我們急需!”


  “你——”


  “讓馬老太太自己來要,有求於人就別在我們麵前擺架子。”我哥冷哼一聲。


  這個帳篷是馬老太太徒弟在使用,裏麵應該是奚伶舟的師姐,她在外麵守著——連進去都不允許?看來她在馬老太太的徒弟裏麵不怎麽受待見。


  想來也是,馬老太太偏愛她,是因為她體質特殊。


  其他的弟子肯定嫉恨她,而且她還這麽不討人喜歡!

  所以她想拿這個狐首去孝敬師父,想要獲得在師門裏獲得地位和話語權。


  “奚伶舟,你要搞清楚,雖然我們年紀差不多,但是身份有區別,懂嗎?平時聊聊天、吵吵架,那無所謂,但如果要談正事,麻煩派個身份對等的人來好不好?我和小喬管著兩大家子人,你算啥,連自己都管不好,就對我們呼來喝去,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哥“好心”的對她說道。


  奚伶舟忿忿不平:“那你想要怎樣?要交換什麽條件?”


  我哥挑挑眉:“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會通知你的……啊,也不知道你對我們來說有沒有用處,畢竟好多事情我們自己就能搞定,你努力表現吧!”


  她氣得快冒煙,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要她做小伏低?


  “哥你也太黑了……這小巫婆子你也要欺負一下?”我悄聲問。


  “不欺負?不欺負她要上天!我沒整她就是好的了……”


  我哥掀開軍用帳篷進去,裏麵果然是趙姐守著法壇,她們巫俗這一道的法壇我看不懂,但是看著那碗血有些反胃。


  “喲,趙姐,這麽大一碗黑狗血不便宜啊,下了大成本,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你還真舍得花錢。”我哥調侃道。


  趙姐勉強的笑了笑,立刻讓別的弟子代替她跪在法壇前麵,她走過來對我哥賠笑道:“慕當家的、慕大小姐,二位怎麽才來啊……我們可是指著您二位來救場啊。”


  嘖嘖,趙姐這大弟子果然是老江湖,看她說話就比奚伶舟懂事一百倍。


  “我們不敢打斷你們做法啊,我們也是偶然知道這事,看各位同道這麽識大體、明大義,就趕來向各位學習學習,感受一下帝都圈子的氛圍。”


  我哥這話說得好誠懇,要是不認識他,我都信了。


  狗對應的十二地支五行戌土、就是陽土,而且黑狗有靈性,因此純黑無雜毛的童子狗是民間常見的至陽靈物。


  當然不是所有的黑狗都如此,圈內人豢養的東西都有自己特殊的方法,圈裏有條規矩是嚴禁殺狗取血,血有怨氣就沒效果了。


  因此豢養黑狗的法師通常對狗很好,取血也隻是用針筒取一點點,慢慢累積下來,我們在鬼市上看到的黑狗血,一小管就貴得不行。


  趙姐跟我們說著客套話,突然有隻老鼠鑽進了帳篷,好像中了邪一般亂竄。


  那老鼠毛色灰白,這種老鼠有年歲了,它竄進來就像發癲一樣,居然跳起來往前空翻!

  這麽大隻老鼠亂竄,幾個女弟子嚇得叫了起來——女人哪有不怕這個的?


  趙姐突然叫到:“壞了!快抓住它!這東西被邪氣衝撞了!它冒險進來、是來找辟邪之物的!”


  話音剛落就看到老鼠猛地往法壇上竄去!

  它轉著圈兒蹦起三尺高!猛地將自己往那碗黑狗血上砸去——


  要抓住一隻發瘋的老鼠,這難度太大了,我們誰也沒它動作靈敏啊。


  那灰毛老鼠砸在碗中,將瓷碗整個打碎在地,它滾了一身的黑狗血,身上嗤嗤的冒著煙。


  這老鼠太精了!它踩著血在帳篷裏狂飆,最後從縫隙裏鑽了出去。


  這個軍用帳篷裏到處是血腳印,看起來有點驚悚。


  趙姐怒道:“在外麵看守的人呢!奚伶舟!老九!你們瞎了嗎?!怎麽放了一個活物進來!”


  她怒氣衝衝的掀開帳篷簾子,門簾外,一個飄飄忽忽的幹癟人頭,正懸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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