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名聲（2）
我哥愣了一下，咱家做這行一向低調，接觸的都是圈內人，沒出名到周邊的老百姓都認識的地步啊。他不動聲色，小算盤打得飛快：“怎麽？姓慕就有折扣嗎？”
這話隱隱的堵了這位姑娘一句，姑娘有點尷尬的說道：“隻是覺得好像見過你們，隨口問問……請問吃什麽？”
我坐下就懶得再動了，我哥點了一份烤魚、兩碗米飯。
現在十點多，夏夜遊人如梭，城市裏能有一個湖濱公園算是風水寶地，除了談戀愛的年輕人，很多老年人和中年人也喜歡出來吹吹夜風、散散步。
“哥，我覺得好像很久沒有悠閑的坐著等吃飯了。”我看著周圍的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覺、渾渾噩噩的就跨過了好長時間。
“你懷著孕呢，哪有悠閑的時候……等我一下。”他起身跑去店鋪那裏，拿了兩支豆奶。
就是那種長頸玻璃瓶裝的、基本每個燒烤攤、大排檔都有的飲料。
他給我倒在一次性杯子裏，笑道：“你等常溫了再喝……其實如果沒有這些事，咱家也會是這些普通人裏麵的一員。”
“喝酒打牌、做點小生意、為了畢業心煩、會感覺前途迷茫什麽的……可是咱家注定平靜不了。”
“我覺得忙點也好，不用考慮那些無聊的事，何況我覺得挺開心的，看著這些普通人，覺得有點心理優越感，哈哈。”
“小喬，如果有一天，你老公跟你壓馬路逛街、跟我們坐著吃火鍋、一起過年什麽的，是不是覺得畫麵很搞笑？”他突發奇想的說道。
我抬眼看了看夜空，覺得這個畫麵不可能出現。
江起雲曾經負手站在羅酆山上，淡淡的說著自己任期還有幾百年。
幾百年啊，對一個凡人來說，這就是滄海桑田。
小喬，小喬。
若心無牽掛，百年也不過一瞬。
若心有牽掛，一日也覺得難熬。
他的情話，總是如同仙語妙音般讓我沉溺其中。
如真似幻，他讓我的夜晚和白天跨越了三界陰陽。
“嘖……那女的到底想幹嘛？”我哥有點不爽的低聲說了一句。
我的神思被拉了回來，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店老板的女兒正在跟老板說著什麽，還朝我們這裏看過來。
“要不我們換一家吧？”我哥站起身來拉我：“吃個宵夜也不能清淨。”
看我們準備要走，店老板趕緊朝我們跑來，低聲說道：“誒，兩位別忙著走啊！我請你們吃宵夜、你們點的烤魚馬上就來了！”
我哥白了他一眼：“無事獻殷勤……我們不吃了。”
“別啊、別啊……慕小哥，我跟你爸認識！他說——”
“那你去找我爸，我很忙。”我哥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可是你爸說，現在是你當家了！他已經退居二線，準備當個職業玩家了！”
職業玩家？！
那老頭真是個老頑童，這種話他也好意思說出口？
整天跟一幫小學生對戰！他還隱隱找到了自己下半生的精神寄托？！
我哥不爽的對我說道：“我都沒時間打遊戲，這老頭太奸詐了！才四十多歲就打算當米蟲讓我贍養他了啊！小喬你得說說他！”
我說有用麽？上次家裏進來個小鬼，滿屋子鬧騰，都不能打斷他“擼啊擼”的激*情。
“慕小哥，你就花點時間聽我說吧，我真是找不到人問了……我不耽誤你多少時間，算我求你了，你聽聽看，要是幫忙解決這事兒，辛苦費我們雙手奉上！當然我們小老百姓給不了太多……十萬八萬還是能湊出來的。”店老板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我們。
“別特麽廢話，幹這行講究的是機緣，不是錢！錢錢錢，錢能買命？”我哥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平常的市井小民、小生意人，說話難免直白市儈，店老板一看我哥不高興，忙不迭的道歉，說自己太俗氣，但他死活攔著我們不讓走。
這裏那麽多人看著呢，我哥隻好按捺下性子，又坐回了原位。
“說罷，什麽事……我們聽聽看，有心情就接、沒心情就不接。”我哥沒好聲氣的說道。
“好好！就是……”店老板立刻拉了一張凳子坐在我們中間。
他老家在不遠的一個鄉下，開車也就倆小時，過年前他老爸在後院打了一隻怪鳥，怪鳥的的叫聲仿佛人聲，聽得很嚇人。
老家其他親戚來看了之後，就說會不會很值錢，但最小的女兒說會不會是保護動物啊？如果被林業保護部門查到，要判刑的。
他老爸有些害怕，就想著把怪鳥養好傷，讓它自己飛走。
可是沒幾天怪鳥傷重死掉了，他老爸把怪鳥埋在後山，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
沒多久，他爸就發現小女兒有些不對勁，經常陰測測的盯著某處怪笑，將她喊回神，又一切如常，能吃能睡也沒什麽異樣。
我聽到這裏就大概知道這是被什麽東西上身了。
我哥懶懶的問道：“你這個小妹子多大了啊？生辰八字知道嗎？”
“她今年才二十八，還沒結婚呢，在村委會工作……我爸今年八十了。”店老板嘿嘿笑。
“可以啊，你爸五十二了還讓你媽生孩子呢。”我哥調侃了一句。
店老板嘿嘿笑了兩聲：“我們村裏一個神棍來看過，一個勁的搖頭說自己沒法子，而且我們再去請他，他堅決不來我們家，說自己道行太淺，不敢冒犯。”
不是吧……什麽東西讓人不敢冒犯啊？
店老板悄聲道：“我們老家的親戚都不敢來往了，我這妹子除了怪笑，還喜歡吃奇怪的東西！連蟲子都吃！而且最最最最受不了的是，最近我爸發現她肚子變大了！這簡直沒法在村裏活下去了！我爸讓我帶她來大醫院檢查，醫生說不是懷孕，好像是長了個巨大的瘤子，但是沒法確診，說估計是什麽稀奇古怪的病。”
“還有啊，我妹現在一睡著，就會發出桀桀桀、或者姆姆姆的聲音……我在公園散步時，聽一個釣魚的老伯說你家都是些高人！所以去你家求助了，咱們也算是街坊，你看這是那個怪鳥的照片——”
我哥翻了個白眼，看看看，看個球！看了就推脫不了！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難以置信的搶過了手機。
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