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紅蓮業火
這裏是七樓啊!我嚇得尖叫,我哥死死的壓在我身上,狂亂的風刮得我臉頰生疼,眼淚都流不出來!全部被風吹回眼眶裏!
媼輕巧的落地時,我覺得這一段距離好像有一年那麽長。
我哥都有些哆嗦,低聲罵道:“這特麽沒有安全措施就往下跳,嚇死我了……”
媼曲下前腿,讓我們從它背上下來。
“小娘娘,我先回冥界了,讓凡人看到不太好……”媼低聲說。
“啊……啊……好……你好好養傷。”我看著它流血的腿說道。
媼向我低頭行禮,然後化成一團白霧。
叔叔他們在外圍布控,看見我和我哥突然從這棟樓後麵繞出來,忙衝上來問怎麽回事。
我們剛撤退到警員的包圍圈,就聽到風中傳來一些獵獵的聲響。
這棟大樓的地基被紅光照亮,地麵出現了一片朦朧的紅色光暈,愈來愈大,越來越明亮。
漸漸的,方圓二十米都被這紅色光暈鋪滿了地麵。
“……這是怎麽回事?”一個特警疑惑的看著自己防爆盾牌前麵的地麵。
他想上前去查看,成肅叔叔突然喊道:“不要上前去!退退退!退回來!!”
特警執行命令的速度非常快,他們立刻拿起防爆盾牌往後退,警車和所有警員全部退出好遠。
身後隔離帶後聚集了十來個人,大多是保安,一個個急得一頭汗,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大案要案,居然驚動了這麽多警察。
“小喬,你們往後一些,怕有什麽突然情況。”叔叔緊皺著眉頭,似乎感受到了那種毀滅來臨的前兆。
我也感覺到了。
周圍棲息的飛鳥都驚恐的振翅飛走,黑夜中的那棟樓的地麵像是匯聚了火山中的岩漿。
一點點的聚集,地麵越來越紅,我看到了七樓天台上銀光破空乍現——那是江起雲在親自鎖魂吧?
那個姓田的女人,是否是鬼道士的另一半煉魂?司徒霖如此擅長生魂分離再煉化邪魂,這女人既然經營這冷凍冰鮮公司,肯定是他信任的手下。
銀光消失的那瞬間,地麵如同岩漿噴湧般,一股巨大的烈焰衝天而起——
七層樓全部被烈焰包裹,火焰燒灼得所有人拚命往後退。
江起雲還在天台上啊!
我正要叫出聲,我哥猛地捂住我嘴,低聲道:“別傻了,你忘了上次百鬼局的時候嗎?他能引黃泉之水破界倒灌!這肯定是他喚來的無量業火!”
那些煉屍碎肉丟到哪裏去都不合適,最好的方法就是付之一炬、連骨灰都不留下。
可是這樣的火……離得這麽遠我都覺得臉上好痛,他真的沒事嗎?
“小喬、小喬你怎麽了?”我哥急促的問。
我的眼睛和皮膚被火焰的熱力燒灼得好痛,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冒,眼珠澀澀的痛。
“我……我眼睛好痛……”眼淚止都止不住。
“把小喬帶退後、退後!”成肅叔叔壓低聲音道:“這是地獄裏的紅蓮業火,小喬的體質受不了,帶她退後,但是別走得太遠!大半夜的這周圍人少得很!”
“好好好……”
我哥抱著我,擋在我身前,將我拉到隔離帶麵前等著。
消防車的聲音很快就來了,一陣兵荒馬亂。
“別哭了啊,他不會有事的。”我哥低聲安慰我。
我不是想哭啊,而是眼睛受不了,現在離得遠了點才覺得舒服些。
那邊的業火映紅了半邊天空,江起雲怎麽還沒下來啊?我隱隱有些擔心。
叔叔走過來,將我哥喊到不遠處,他要說服消防官兵別往裏麵衝,所以要我哥詳細說明裏麵的情況,有些事情叔叔要隱瞞下來——比如江起雲的存在。
“小姑娘,到底怎麽回事啊!”一個老頭急瘋了,應該是這裏的負責人吧,腦袋上全是汗。
我搖了搖頭,一個字也不想說。
這些事情還是等成肅叔叔他們發通報吧,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兩個保安抱來礦泉水,發給維持秩序的同事,有一個保安隔著隔離帶問道:“小姑娘,你要一瓶嗎?看你狀態不好,喝點水吧。”
他隔著一步遠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我被那業火灼得心煩意亂,啞著嗓子說了聲謝謝,伸手去接。
我的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時突然一麻,我腦子“嗡”的一聲,剛想條件反射的叫出聲,就被另一個保安捂住了嘴。
一股刺鼻的氣味,立刻讓我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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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佛道祖一夢千年,滄海桑田,鬥轉星移。
我的一夢之間,卻置身於記憶中的黑暗之中。
伸手一摸,身下是木頭,身側也是木頭。
棺材?
而且是一口非常小的棺材,我是全身曲著側躺進來的。
棺材蓋子上鑿了三個孔,用一層黑布蓋著,我能看到朦朧的光、還能呼吸稀薄的空氣。
棺材,又是棺材。
我討厭棺材的木質底板,我恐懼這種密閉的空間。
就連我房間裏的衣櫃都是塑膠拚接、關不死櫃門的那種。
為什麽我又躺在了棺材裏?我哥呢?成肅叔叔呢?
還有……江起雲呢?
我不在了,我哥會發現吧?江起雲忙完事情後,應該也會來找我吧?
為什麽沒有出現在我身邊?
碰——棺材猛地顛簸了一下,嚇得我全身一抖,手臂被反綁在身後,根本無法護著小腹。
我好怕……那種絕望的恐懼從記憶深處開始蔓延。
江起雲說我那一夜連手指都摳破了,當時我被他帶給我的疼痛和恐懼占據了全部心思,都忘了十指連心有多疼。
外麵響起一個男人的咒罵聲:“草你先人板板,開車注意到點行不?!老子都要被你抖落了!你抖落老子不要緊,要是把這棺材上的符咒抖落了,我們兩個就死定了你曉得不!”
符咒?是用來結界的嗎?
他們要帶我去哪兒……怎麽辦,我現在自身難保,怎麽保護兩個寶寶?
這輛車不知開了多久,我感覺到自己被抬下了車,然後又開始晃晃悠悠的被兩人抬著走。
一開始還平坦,後來越走越顛簸,越走越感覺到寒冷。
我聽到了水聲、我被放在小船上繼續前進。
不管他們帶我到什麽地方,總之棺材蓋子一揭開,我就掐訣打破結界,拚命呼喚江起雲。
又是一段漫長的山路,漸漸的,我聽到幾聲犬吠,還聽到抬棺材的男子用口音很重的方言說話。
我心裏想起了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