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屍沼陰路
繼續?我頭頂都開始冒煙了,還要繼續啊?
每次我顯露出一絲反抗或者挑釁時,他就以更加強大的魄力壓來倒我。
此時騎虎難下,怎麽辦啊?要不要偷偷給我哥撥個電話,讓他來救場?
江起雲見我僵立,伸手將我抱上桌子上坐著,瞬間海拔驟增,方便他的舉動,他毫不客氣的將肩帶往下一扯……
“……這裏是別人家的客房,回家再……嘶……”我推了推他,被他警告似的咬了一口。
“那又怎樣?你難得主動一點……這段時間讓你躲了多少次,你是不是又忘了妻子該做什麽?”
他的動作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而且還不張開結界,這是故意的嗎?!如果被林家的人開門看到怎麽辦?
“……回家再繼續好嗎?”我的語氣有點狼狽,他的力氣根本不是我能抗衡的,我的骨頭在他手裏像稻草一樣。
江起雲微微蹙眉,估計覺得在陽間真麻煩吧?
“……老公……求你啦……別在這裏……”逼不得已隻能祭出最後的招式。
就算我的演技負分,這招也很好用,江起雲輕輕的哼了一聲,將我攏入懷中。
“你越來不聽話了,慕小喬。”他不滿的蹂躪著我的嘴唇。
好好好,隻要他高抬貴手別再點火,咬就咬吧。
我暗暗鬆了口氣,伸手拽著他後背的衣服:“……司徒霖給了林小姐一麵黃銅八卦鏡,我哥摸了摸,是個有年歲的東西。”
“嗯。”他的手帶著懲罰意味的捏著我,有點痛。
門外突然響起林家保姆阿姨的聲音:“慕小姐,我家少爺讓我來問問您需要幫忙嗎?”她輕輕敲了兩下門,就擰開了門鎖——
我我我,我還沒穿上衣呢!
江起雲一瞬間幻化成了實體,將我禁錮在懷裏包得嚴嚴實實,隻留了一個腿纏在他腰側的曖昧背影。
那位阿姨“啊!”了一聲,匆匆說道:“抱歉抱歉!這是——”她趕緊退出門。
我飛快的套上了薄衫,瞪了江起雲一眼,正想著怎麽解釋,就聽到門外傳來“咕咚”一聲悶響。
一股陰晦的氣息夾雜著屍腐之氣瞬間彌漫開。
我正要開門,就被江起雲從後麵一把抱住、將我推開。
他的手放在門把之上,微微蹙眉道:“……來了。”
“什麽?什麽來了?”我趕緊貼著他的後背。
“她不是說感覺有東西在她房裏走動嗎?應該是那些東西……”他輕輕擰開了門鎖。
我覺得他開門是顧忌著我,不然他自己飄出去就可以了,我還要自己開門、自己麵對門外的景象。
此時好歹有他擋在麵前,讓我有個接受的過程。
門一開,那股陰晦、夾雜著屍腐味道的氣息濃烈無比,林家的保姆阿姨倒在門邊。
地上有一雙枯敗灰白的手,正在她的頭上亂摸、拉扯她的頭發。
走廊裏從門口到隔壁林小姐的房門前,地板、牆壁、天花板,都變成了濃重的黑色。
好像布滿了迷霧的沼澤,有一雙雙手、肢體、大腿、甚至人頭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就像被沼澤吞沒的屍體。
今天因為我們過來,林言沁房門口的兩個保鏢就撤走了,到院子裏守著她的窗下。
此時這片黑色的屍沼一直蔓延到林言沁的房門前,她的房門周圍被黑色的屍沼吞沒,隻有那扇白色的門完好無損,應該是我哥在門後貼了符咒。
“我哥還在房間裏!”我焦急的說。
這地麵好像一層黑霧,踩上去會不會跌進深淵啊?
江起雲伸手拎著我,如履平地般走到那門前,他讓我去擰開房門,我一邊開門一邊喊道:“哥,你可別劈我啊!我進來了啊……”
話音剛落,一把金錢劍就出現在我麵前!
江起雲眼明手快的抬起兩根手指彈開劍身,將我往裏麵一推,道:“去‘屋漏’的方位站著。”
屋漏?
他突然冒出這個詞,我愣了一下。
現在的臥室就是一間房,就算帶上衛浴也是一間,跟古時候的房屋方位完全不同。
古時候的房屋非常講究建築朝向,屋子的每一個方向都有名稱。
一間房子的門稱為“戶”,一般是朝南最佳,與門在同一麵牆的窗戶稱為“牖”,還有屋頂的窗(或煙囪)稱為“向”,這是三個進出、采光、通風的口。
而屋子中間一般用簾子或屏風隔開,從門戶進去後,要繞過屏風,才能看到位於窗戶“牖”下的主人床位,這個床位稱之為“奧”,是一間屋子裏最深的地方,深奧這個詞也是這麽演變來的。
而朝南的這麵窗戶正對著光線最好的一麵牆、也就是房屋的西北角,就稱為“屋漏”。
聽起來好像是說屋子漏了,有點淒涼的感覺,其實這個位置是“當室之白”、是供神的位置。
江起雲讓我們站到屋漏之位,就是想讓我們躲在最“幹淨”的地方。
可惜現在的房間早就沒有了這些講究、也沒法講究,哪怕是自己建的別墅也是歐式小洋樓,哪有什麽中式的門、庭、堂、室,老祖宗的東西早就丟得差不多了。
地上的黑色屍沼逐漸蔓延進來,從門一直延伸到窗戶。
我哥將林言沁從床上搬下來,丟在了屋漏之位的最裏麵,我蹲在地上扶著林言沁,我哥擋著我,江起雲站在最外麵張開了結界。
“你們有沒有紙人?”江起雲開口問道。
我哥從腰包裏掏出紙人符咒,江起雲修長的手指三兩下就折成一個小人,他遞給我,讓我從林言沁手上取一滴血。
我也正想報仇呢,用刀尖紮她一下、取滴血不算過分吧?
殷紅的血滴在紙人符咒上,江起雲掐訣一彈,紙人悠悠飄到了床上,代替林言沁。
門外的黑色屍沼裏,開始冒出了一個白色的鬼影,茫然的從門口一點點的冒出來,好像從地底的階梯一步步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