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孤克煞
我幾乎是神遊物外的聽著我哥與老伯的對話,精神根本集中不了。胸口癢癢麻麻的,我借口去廚房燒點熱水,偷偷扯開領口看了眼,那裏有一朵花的刺青,從胸口盛開到鎖骨下緣——我什麽時候去紋了這朵花?
而且我總感覺胸前空落落的,手指上也怪怪的,好像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哥!”我煩躁的喊了一聲。
我哥趕緊跑來,緊張的看著我,問道:“怎麽了?”
“我覺得怪怪的,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我哥摸著下巴道:“小喬,我覺得你是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麽?”我急切的看向他。
“你肯定忘了咱家的存款隻剩零頭了!!還走什麽神呢?!”我哥雙手捏著我的臉搖晃。
誒?存款?
我哥“吧唧”一口親在我的額頭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喬啊,談戀愛不能當飯吃,老爸在醫院複健也需要錢呢,錢錢錢!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趕緊的!先做生意要緊!好不容易從那個破村子出來——”
村子?!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地名,黃道村?
“等等!哥,我怎麽記不清了,什麽村子,是黃道村嗎?”我忙拉著他的胳膊。
“對啊,好不容易破了那個什麽鬼巢穴的邪氣,地震救了我們呢!多虧了你去陣眼那裏,沈青蕊都看傻了,咱家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一次,現在名聲正是風頭浪尖啊,趕緊的賺錢啊!”我哥摩拳擦掌。
我覺得他在避重就輕,於是把茶盞往台上一放,威脅他道:“慕雲凡,你再敷衍我,我不給你做飯吃。”
他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戳我的額頭,罵道:“小喬你叛逆期啊,居然敢威脅哥哥?你到底想問什麽?”
問什麽?
我張了張口,腦袋裏麵一片混亂,最後隻問了一句:“我、我老公呢?”
“你就隻記得你男人,你不是說他離開幾天嘛?我怎麽知道他在哪兒!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快來啦!”
我哥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愣愣的看著噗嚕嚕翻滾的電熱水壺出神。
我好像記得一些事、卻又忘記了一些事。
為什麽腦子一片混亂?我怎麽覺得黃道村的事情好像做夢一樣,有些片段記得、但是卻連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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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車去那老伯家裏的時候,我還在發呆,滿腦子隻想著戒指、老公、還有……黃粱。
黃粱是什麽?
“哥,黃粱是什麽?”我開口問道。
“啊?怎麽說話文縐縐的?黃粱不就是小米?你想吃小米稀飯啊?吃點有營養的吧,對孩子好點兒。”
我摸了摸小腹,覺得這兩個孩子的存在理所當然,但是卻對過程一點頭緒都沒有,張口想問,卻發現不知道該問什麽。
老伯家住在一座寺廟的隔壁,老舊擁擠的宿舍樓,他跟我們說,最近她女兒總是夜不歸宿,都三十歲的人了,不僅單身還像個小孩兒一樣不懂事。
而且他老伴兒身體一直不好,藥都不斷的,幸好兩位老人都是大國企的退休職工,退休工資和保險能維持生活。
老伯心態一直很好,就算家裏情況不好,他也能笑著麵對,閑來去公園打打太極、釣釣魚,還熱心助人。
可是最近他覺得倒黴透了,老伴又查出子*宮肌瘤、女兒不僅不幫忙,還夜不歸宿,他昨天數落了女兒一通,沒想到女兒居然怒目責罵、還威脅要搬出去住。
老伯難過了,今早散步走過我們店門,猶豫了半天就進來找我。
“家宅不寧大多數都是宅子有問題。”我走進他家看了一圈,無奈的問道:“老伯,你洗手間裏什麽聲音?”
“洗手間?”老伯走到洗手間前麵仔細的聽了半天,說道:“沒什麽聲音啊……”
“你再仔細聽聽。”我掏出小羅盤,羅盤指針往窗外的寺廟指去。
老伯再聽,還是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他家洗手間裏有個大水桶,裏麵有滿滿一桶水,水龍頭下麵正在漏水,一點點的滴下來。
“老伯啊,這叫滴血煞,您不知道嗎?”我指了指水喉。
“嚇?!姑娘,我信任你,但你別弄些可怕的術語來嚇唬我。”老伯瞪著我道:“這明明是水,說什麽滴血,聽起來多瘮人啊!”
“……我不是故意嚇唬您,這真的叫滴血煞。”
很多人房子漏水,用盆接著,水滴一滴一滴掉下來,咚咚咚的敲著盆底,這就成為一種影響房屋和人體氣場的煞氣,但是這種情況不是每天都有,因此對人影響不大。
但是有些家庭覺得把水龍頭故意擰鬆,水一滴滴的滴下來,用個大桶裝著,水表還不會跑,省了不少錢呢!
我向他解釋滴血煞是聲煞的一種,輕則漏財,重則發生不祥之事。
老伯聽得心有餘悸:“我還不知道有這種說法……我家這樣都幾十年了……”
我收起羅盤,指了指窗外的寺廟:“老伯,這滴血煞隻是小問題,你家的問題主要是那座廟啊,你這裏是一樓,接地,陰濕之氣重,家裏又有滴血煞,所以受到的影響最重。”
“廟?!廟裏不是有菩薩嗎?怎麽還會有問題!”老伯搖頭像撥浪鼓。
“您知道孤克煞嗎?廟宇磁場強大、人流進出、來來往往,帶走氣流,住家講究藏風聚氣,氣流帶走多了就容易精神不振、身體不好,而且孤克煞對家庭成員的感情不利,也容易招惹孤魂野鬼。”
我頓了頓,說道:“也是你福德深厚、為善不少,所以家裏才沒出大問題,您要麽將前陽台打開,把這裏改做小吃鋪子什麽的比較好,如果要繼續住,就要化煞。”
我見他將信將疑,也隻能盡職盡責的把事情說完:“您家裏經濟緊,我就不收辛苦費了,想要化解就來我家鋪子請鎮宅的東西化煞吧。”
反正我哥賺錢也一樣。
我們收拾好東西出來,我想走到廟那邊去看看,我哥便陪我逛了過去,結果在廟門前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正穿著和尚服跟一個香客講話。
“槽,那不是晦清那個假和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