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故事
趙果子:細長條聽到沒,那天晚上撤掉所有院裏,屋裏的。
細長條:小少爺,那要是碰到搶劫地咋辦?
趙果子:不是還有你嗎!
按照之前說的趙果子又設下答謝宴。
答謝宴上,趙果子是客客氣氣隻把夏威錦當成是玉皇大帝的通靈使者對待,給他又是添酒又是夾肉。
夏錦威很是不好意思,林昌元看著嚷嚷也要喝酒,趙果子不知道他的實際年紀也給他拿了個酒杯,林昌元剛要伸手去接,夏錦威卻奪了過去,你喝酒誰送我回去?!不行。
林昌元不好意思縮回了手:先生,講講你在外麵的新鮮事兒唄。又沒酒喝,怪悶得慌得。
趙果子起哄道:講講,講講。
夏錦威:好,那我就講講,可你要知道我們這行人是絕對不會透露仙家秘密的,熟話說天機不可泄露,所以這真假別較真,就當一個樂嗬。
趙果子用爪子抓起了一把花生米,啃豆似的吃起來。
夏錦威:話說這關外啊有座靈隱山,靈隱山北坡有棵絳珠草,絳珠草得了人間時節雨露,百年功夫修成了仙氣。
一天超度官和掌管人間姻緣月老官路過這靈隱山北坡,絳珠草看是機會來了,就隱隱哭了起來。
超度官看見了便問:你這一株草修成了正果該是喜事,怎麽哭了起來。
絳珠草說:我這百年修煉,積德,隻盼能見上二位,奈何我在凡間還有未還清的情債,請求二位仙官應允了我去人間還了情債。
月老官問:你要怎個還法。
絳珠草說:我要用我那一世的眼淚去報答前生的恩人。
趙果子聽著入了迷了。
林昌元拿著雞腿站在板凳上說:我怎麽聽著像是《紅樓夢》啊!
夏錦威:別插話,讓我往下說
趙果子:對對,別插話。說,往下說。
超度官,月老官聽了看向彼此,點頭同意。
絳珠草遂自下凡到林家成了府上太太肚裏的一女胎。
超度官和月老看著絳珠草轉世到人間剛要走就被後麵本該月宮外砍桂樹的吳剛給拽住了衣袖。
超度官:怎麽著,吳先生不願成仙,想要下凡了?
吳剛:那桂樹坎不斷,俺倒是想念俺的媳婦了,就把俺貶到凡界,生死富貴在天了。
月老一看他姻緣譜上記錄就提醒了他一句:我可告訴你,到了下邊,你是被超生為男人女人,植物畜生可不是我說了算的。
吳剛又看向超度官,超度官說:別看我,我可不能告訴你,繼續留在仙界還是下了凡間,你說得算,可這下去後的命我就不能再管了。
吳剛摔下砍樹的斧子:下去,下去。
超度管遂就隨了他的願,讓他下到了凡間。
說到這夏錦威不說了,喝了一小盅酒反問:你們猜這吳剛下到凡界怎麽著。
趙果子說:我猜他沒找到自己的媳婦,反倒成了那林家未來小姐的情郎。
林昌元不答,隻顧一口口夾菜吃。
夏錦威:不對,這吳剛啊,掉到了豬圈裏,成了豬八戒啦!
細長條一聽哈哈大笑。
趙果子:你這,你這,這故事還怎麽往下說了,不好玩,不好玩。
林昌元聰明一聽就知道夏威錦這是在說自己和姑姑啊,姑姑在他心裏就是林家大院裏的千金小姐,他盼著姑姑是為他而來,能把情都給了他,但現實生活中他隻是一個受人嘲笑的豬八戒。
趙果子又孩子似地嚷嚷夏錦威給他再說些新鮮事。
夏錦威就拿鬼故事嚇他,什麽喊冤死去的少女屍體被炕席裹去成了山村女屍,山頭德高望重的先生的遺體被刨開墳塋開棺驗屍時,驚奇的發現男屍胸腔裏有兩條小金魚。
趙果子聽得起了勁,卻又害怕,直叫細長條貼自己坐,又嚷嚷夏錦威給他講。
半夜過去了,趙果子想要留宿這兩個有趣的兄弟,林昌元怕家裏人擔心不敢,就辭別了。
趙果子派人駕車送林昌元他們回去,昌元看夏威錦已經喝多了,擔心他一個人回去出什麽岔子就留他在家裏睡下了。
白天林昌元臨走前和家裏打了招呼,但沒成想這麽晚才回來,小叔蹲在房子門檻上啃著黃瓜等昌元,見夏威錦喝多了就問: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怎麽了?
夏威錦說著胡話:她是林姑娘,我是豬,嘿嘿,我是豬。
林常德扶過夏威錦:怎麽喝了這麽多?
林昌元嬉皮笑臉說:為情所困啊!
林常德:你去給他盛碗水來,再打一臉盤水給他洗洗。
屋裏的人都睡下了,林之進卻在炕上輾轉反側睡不著,這會聽到昌元回來了就下地,踩著鞋出來了。
林昌元又到屋裏從奶奶的茶盒子裏給他投了些粗茶,用熱水衝了喂夏威錦。
一會兒夏威錦清醒了許多。
東北鄉下的星空格外明亮,夏天野外的蛐蛐叫個不停,四人仰望著天空,格外愜意。
在趙家吃夠了魚肉,回家想添點瓜果除除油膩,就拿著梯子登房頂摘下一大捧還沒熟透的綠杏子。
從古井裏打上來水,涼涼的,衝衝頭發。
大夥吃著酸酸的杏子,喝著涼水。覺得特幸福。
林常德:威錦,你好點兒了吧,咋把自己喝成這樣。
夏威錦:嗯,好多了。讓你見笑了。
林子進:叔兒,爹說給我找先生的事情,啥時候辦啊,這一晃都半年多了,也不見先生個人影。
林常德:這月底,你爹回來,我就和他提。
夏威錦:你讀完書幹啥啊?
林子進:考個功名,在鎮上幹點事兒,給家裏填補。
林昌元:夏威錦,你老家究竟在哪,啥樣的啊。你可從沒仔細提過,今天就給我們講講吧。
夏威錦往嘴裏放了個杏子,哎呦,那一個酸哦。忙又喝了口涼水。
夏威錦:我老家在蘇州,要說這文明和開放程度啊,要比這裏強許多。蘇州是玉米之鄉,一年雨水不斷。
我們那的院子啊,都是有山有水有花有樹,牆也是有鏤空凋零的。美啊!
蘇州一年四季常青,街巷裏還有唱戲的。那叫一個繁榮。
那的女孩子啊各個也都水靈,一掐那臉蛋,肯定能滴下水,女人柔聲細語,男人文明雅致。
林昌元:瞅你說,趕得上天堂裏了,那還來這虎狼之地幹啥?
夏威錦:命啊,就是命啊!
林昌元:等我長大要去蘇州討媳婦去。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
林子進:那在蘇州也和我們一樣讀四書五經嗎?
林昌元;哥,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科舉靠的都是一樣的題,書就能讀出兩樣來了?
林常德:那你們平日吃什麽?地裏種的是什麽?
夏威錦:我們平日最愛的就是粥和醃菜。地裏不種小麥和玉米,我們種水稻,而且一年能種兩茬。
林常德不敢置信的樣子:兩茬!
夏威錦:我們不隻種水稻,還種油菜和甘蔗。每年二月末啊,這滿眼望去,大片的油菜花開的,那叫一個美!
林昌元:你們地裏的家雀也和我們這的一樣大嗎?
夏威錦:這個,這個我倒是沒注意過。不過鳥也多,動靜也好聽。
林昌元認真的說:趕明兒去那邊買幾個回來養。
大家聽了又是一陣笑
夏威錦:可我現在已經愛上了這裏,這裏就是我的家,我要娶這裏的婆娘,在這裏安家。
林常德:行,好樣的。我們就紮根在這兒。一起拚搏!
王家大院裏林常在在炕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雖說這遼陽的布行氣勢趕不上京城繁榮,但要是把京城那套經營理念拿到這來恐怕是不管用。
她又把懷裏祖母留給她的印章掏出來,那印章上麵沒有一個漢字。她祖上究竟是幹什麽的,她又會不會找到家族裏的其他人了?
又摸著枕頭底下壓著的兩條刻絲布,想著明天的計劃,東炕的小鄧子打起了呼嚕,以前在染坊因為白天工作量大,晚上倒頭就睡,而今白天沒那麽勞累,這屋子又安靜,那小鄧子的鼾聲就像上了輪的車,要把房子震起來似的。
她把被褥搬到了外麵在屋子前麵的台子上鋪了鋪子,趁天還沒亮起來睡了兩個多時辰。
第二天,吃完早飯老爺也沒邀人叫他,他就帶著刻絲布去給夫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