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
哥譚。
神諭之所。
暫時無法行動的蝙蝠俠也在這裏，他看著超人試圖殺死黑金絲雀的畫麵被直播到了世界各地。
看著那一身駭人的暗金色戰衣穿到了超人的身上。
這是……黃燈超人。
布魯斯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喬治會在那場有傑克內皮爾的會議上讓他不要參加這場戰爭了。
他們……絕不可能勝利。
“現在，關掉直播——”
“但我們想讓人民看到……”
“關掉它！我有話對我們的人說！”
布魯斯扯掉自己的麵罩，他粗魯地打斷了神諭芭芭拉的話語，麵容上帶著一絲本不該屬於蝙蝠俠的驚惶。
他說——
“我命令你們全麵撤退！”
“綠燈軍團正在敗退！”
“蓋加德納已經犧牲！”
“黑金絲雀……”
“黑金絲雀已死！”
在喬治趕到現場之時，超人已經切斷了直播畫麵與聲音，他們不知道黛娜被救了下來。
布魯斯深深地低垂下自己的頭顱，他的額頭滲出冷汗。
戰敗的恐懼蔓延上來。
然後又被絕對的理智擊垮。
他閉上眸子，說：
“都結束了，我們贏不了。”
他說“我們”。
這裏麵不包括喬治。
如果這一次，布魯斯能按照自己的計劃來結束這事件，那麽一切都將回到過去的樣子。
但很遺憾，他失敗了。
於是……
更大的玩家將入場。
他們將要麵對更強大的敵人。
“甘瑟仍然能夠……”
芭芭拉的手掌搭在布魯斯肩頭她的眸子裏閃爍著希冀的光芒，她還希望甘瑟與莫戈能帶來希望。
但布魯斯隻是搖頭。
他把目光投向鍍了鉛的天花板，好像穿越數千公裏的距離，看到了加拿大上空發生的一切。
他說：
“不……超人戴上了由恐懼驅動的燈戒。我們剛剛把他殺害別人的畫麵直播到了全世界麵前……他借助了億萬人的恐懼蓄滿了能量，他將……”
“勢不可擋！”
……
加拿大上空。
這裏已經到了地球大氣層的最外圍。
從下可以看到片片雲層在腳下劃過，抬頭可以望見那如月球般巨大、散發著灼目熒光的星球在地月係之外靜靜佇立。
那是莫戈。
超人昂然佇立。
他身後跟隨著被甘瑟剝奪綠燈戒指之後不得已戴上黃燈戒指的哈爾喬丹。
正是哈爾，在剛才殺死了蓋加德納。
約翰斯圖爾特背叛了甘瑟。
這個和韋德熟識的綠燈俠站到了超人身後。
他們身後就是地球。
目光灼灼地盯著身前幾十米外的藍色小光頭。
甘瑟蒼白的頭發在無重力環境下被守護者特有的能量束縛在一起，他的心髒跳動如此劇烈。
像是猛獸咆哮。
他和莫戈都得到了那份能夠毒殺黑暗的力量，如今，那力量就隱藏在他們的靈魂在，隱藏在他們那一絲一縷的神性之中。
“你本應被帶回歐阿受到審判。”
甘瑟雙手背在身後，他看著眼前氣勢洶洶能量滔天的超人，劇烈的能量掀起風壓把他的長袍掀起向後，
“不過，再沒有那個必要了。”
的確沒必要了。
為了來到甘瑟眼前。
超人殺死了數百個綠燈俠——在擁有如此力量的超人麵前，綠燈軍團如同嬰兒一樣弱小。
為此，甘瑟感到心痛。
但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小的犧牲是被允許的。
“你是個威脅，不僅對這個世界，對地球外的其他世界也是。”
甘瑟伸出右手。
藍色的光輝縈繞在手掌之上。
哈爾喬丹瞪大了眼睛，他大聲喊：
“甘瑟！別這麽做！”
“不容你再活著！”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
轟然間有不可匹敵的、足以將最堅固的原子撕裂的龐大能量自甘瑟手掌中湧出。
化作鋼鐵般的刀刃，要斬殺超人！
甘瑟知道自己無法傷害到他。
但他必須得做出這個樣子。
赴死。
就得死得有價值！
這力量如果落在地麵，大地將化作焦土，岩漿將會從地底噴湧而出，滔天洪水會因為地殼隆起而席卷整個大陸！
但在這天空。
這力量落在超人身上。
甚至無法激蕩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暗金色的恐懼能量在超人的身邊凝聚成實質，他低沉麵色，甚至連熱視線都沒有用上。
就像喬治殺死塞尼斯托的時候那樣。
探出一隻手掌。
輕而易舉地撕裂了那看似洶湧澎湃宛若馬裏亞納海溝底部暗流的能量劉，然後握住了甘瑟堅硬如中子星的脖子。
後者的皮膚並不比超人脆弱。
但現在，不一樣了。
超人……近乎無敵。
隻見一道暗金色光柱衝天而起，像從天穹刺向深空太陽的暗金大劍，瞬間衝破地月係的突破。
超人捏著甘瑟的脖子。
他的目標很明確——
莫戈就在這個方向。
“吃……”
“吃了他們……”
至黑朽刃饑腸轆轆。
它要忍不住了。
“轟隆隆——！！”
莫戈表麵的巨大綠燈標誌轟然亮起，然後射出直徑超過一百公裏的巨大綠色光柱，這光柱甚至足以瞬間將整個月球打成粉碎！
但就是如此的力量。
卻被超人像是撕裂麻布一樣從中間切割。
他按著甘瑟，以無法想象的速度衝向莫戈，那爆發出超過數億乃至數十億當量核武器爆炸威力的光柱無法阻擋他分毫！
甘瑟驚駭於超人的力量。
嘴角卻隱藏著深深地笑意。
他張開雙臂。
似乎在擁抱死亡——
“砰！！！”
他的身體被超人撞擊著狠狠焊入莫戈的身體之中，這顆和月球一般大小的星球，她的地表自撞擊的地點開崩碎。
有濃鬱的黑色自超人的每一根毛孔流出，然後侵入莫戈與甘瑟的身體。
至黑朽刃開始捕食了。
一如當初它吞掉黑死帝的力量。
“我能感受到你的恐懼，甘瑟！”
超人的眸子裏，暗金色混雜著猩紅，這駭人的目光死死盯住正被按入地心的甘瑟，他的臉上有瘋狂的笑，
“我能感受到這顆星球的恐懼。”
“你們是該恐懼！”
但甘瑟沒有回話。
在至黑朽刃的吞噬下，他的力量、他的靈魂、他的一切都在逐漸消失。
“我不容許你威脅地球！”
“我不會再讓你奪走我的家園！”
甘瑟連帶著莫戈，他們都在被超人推向太陽，高溫已經開始灼燒這顆星球上的一切。
超人大聲咆哮：
“我們不需要你們，守護者！”
“我們能守護好自己！”
在這一刹那。
莫戈的底部，已經接觸到太陽的表麵，這偉大的生物無意識地發出痛苦的哀鳴。
那黑暗回到了超人體內。
但他總覺得好像多了些什麽。
刺目璀璨的、彌漫整個視界的橙色強光讓超人感到舒爽無比，他從沒感覺這麽好過，於是也就忘了至黑朽刃是否多帶了些東西回到他的身體裏。
他以王的姿態俯瞰死去的莫戈與甘瑟。
將死之際，甘瑟抬眸。
他用最後的力氣——
“你終將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