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安多
這是自打深紅知道鄭丁是為了救自己受傷之後,第一次主動跟自己這麽柔和的說話,覃飛忙跟在沈紅的身後進了屋子。
沈紅把門關上,看著覃飛,“答應孫市首再不找你麻煩了,就是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覃飛忙接道,“沈媽媽,您心裏難受折磨我,我也能接受,您要是放過我,我感謝您,以後一定把您當作我自己的母親一樣贍養,鄭丁能做到的,我一定替他做了。”
沈紅聽了覃飛得話,眼眶有些發紅,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你不必說這些煽情的話,我並不是從情感上不怪你,而是想明白了,我兒子是人民警察,他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他殉職正是因為他堅守了自己的崗位罷了。”
覃飛知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沈紅能想明白這些就已經很不錯了,他不強求別的,便點頭道,“我知道。”
沈紅抹了把臉,神色就恢複了,她抬頭看著覃飛,“我想要五十萬塊錢。”
這句話頗讓覃飛感到意外,他一時間有些愣怔。
沈紅就繼續說道,“你給完我五十萬,我以後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也不需要你贍養,隻不過短時間內還需要在你家住著,我按時給你房租,也交夥食費。”
沈紅的這番話,是明顯和覃家劃清了界限,覃飛心裏更不好受了,他扶著沈紅的肩膀,“沈媽媽,您要這麽多錢是要做什麽,您是想買房子還是其他什麽東西?我給您買就是。”
五十萬給鄭丁的家屬,覃飛是不心疼的,他當時得知組織上在給鄭丁家裏捐款的時候,可是捐了兩百萬的,別說現在他的經濟條件也更好了。
可他擔心沈紅在現在的情況下做了什麽衝動的決定。
更擔心沈紅拿了錢就徹底斷了和自己的聯係,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覃飛是真心想給沈紅養老送終。
沈紅卻不是這麽想,覃飛說完這話,她一把甩開了覃飛的手,“剛才不是還說要將我當親生母親一樣贍養嗎?劉玉玲要是跟你要五十萬,你會不給嗎?”
她再冷笑了一聲,“說到底,不還是當我是個負擔罷了,那剛才又為什麽在孫市首麵前惺惺作態,不同意我回老家。”
覃飛見沈紅又恢複了此前那個鑽四牛角尖的狀態,怕她走了極端,忙回道,“沈媽媽,您放心,我覃飛絕對說到做到,既然您想自己用這個錢,我給您就是。”
覃飛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有了鄭丁這回事,也怪不得他在沈紅麵前沒有原則。
覃飛的口袋裏正好有一張五十萬的卡,是他準備給修理安多百貨商店的人結款用的,便拿出來遞給沈紅,“這裏麵是五十萬,密碼是一二三四五六。”
把錢給了沈紅,覃飛再安慰了兩句才出了房間。
沈紅態度冷淡,可在覃飛出了房間之後,她盯著那緊閉的房門看了半晌,眼淚“嘩”的一聲就落了滿臉。
過了一會,她看了看手裏的卡,好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用毛巾擦了把臉才出了家門,直奔銀行而去。
而此刻的覃飛已經坐上了曾輝鵬接他去看望曾輝鵬母親的車。
在車上,覃飛才知道,曾母並沒有在醫院,而是在自己家裏,由專門的醫生在照看。
路程還真是不算近,車子行駛了小一個小時才停下來,覃飛下了車,入眼的是一棟淡紫色牆體的別墅。
覃飛放眼望去,這周邊幾十公裏都再也沒有別的人家了,都快趕上蝴蝶蘭占的地盤大了。
來不及多想,覃飛跟在鵬哥後麵到了別墅門口。
鵬哥是之前跟人打了招呼的,早有人在別墅門口等著,見鵬哥走過來,忙笑著將門打開,再客客氣氣把人讓進去。
覃飛進了別墅的門,才發現裏麵是當真可以用“土豪”兩個字來形容。
幾乎所有入目的物件都是藏銀製品,中間夾雜著純金黃金和鉑金的擺設。
藏銀,覃飛是能夠理解的,老人家是藏族人,用藏銀的東西是為了老人家用著放邊,純金的東西,覃飛就有些迷茫了,這東西做裝飾其實看起來並不高檔,甚至還有些土。
鵬哥看著覃飛疑惑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藏族人喜歡銀器,我為了讓母親適應渝城的生活,特地回去尋了這麽多的藏銀器回來。”
“隻是覺得藏銀不夠值錢,可和別的又不配,就加了黃金物品進來,倒是不一定好看,但是老人喜歡,也成全了我的一番心意。”
覃飛點頭,兩個人繼續往前走,上了三樓,就有醫生和護士迎出來,“曾先生,您好。”
鵬哥問道,“我母親的狀況如何?”
那醫生一邊跟著鵬哥往裏走一邊回道,“其實身上的傷早就好了,可就是精神萎靡,我們檢查不出問題,還請了不好專家過來會診,和國外這方麵的專業人士也開了視頻會議,都沒討論出結果。”
鵬哥的眉頭皺了皺,看著覃飛正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就解釋道,“此前我媽的身體一直健康的,前一陣子非要自己出去溜達,結果摔倒了,又被旁邊還沒來及刹住紮的車給刮了一下,腿上骨折了。”
“要我說,疼是肯定疼的,卻不應該致命啊,也不知道怎麽,自此就變得混混沌沌,糊糊塗塗的。”
“即便是醒過來也是連我都不認識的。”
鵬哥說著,眼裏就有些悲愴,頭垂下去,腳步也加快了。
覃飛跟著鵬哥進了主臥,就看見一張碩大的床上,鼓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小包,那小包的頂頭是摻雜了一半銀絲的腦袋。
是鵬哥的母親無疑了。
鵬哥快走幾步到了床前,抓起他母親的手喊了聲“媽。”
那床上的人沒有什麽反應。
覃飛此次來是應鵬哥的要求親自過來送甘露丸的,這甘露丸雖然原本是鵬哥準備給母親陪葬用的,可它原本是可入藥的,倒是沒有什麽忌諱之說。
覃飛便將口袋裏的甘露丸拿出來放在老人的枕頭邊上,“阿姨。”
覃飛放東西的時候,看見老人的枕巾邊上繡了兩個字“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