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撿漏不同於騙
鄭丁被刺當天,光線不好,覃飛隻夠看個大概的,眼前的人,除了那顆光頭外,其餘的特征覃飛無法確認。
他緊跟了幾步,發現那個人進了路邊的銀行。
那人出來的時候,看見了覃飛,見覃飛緊緊盯著自己,眼裏露出了警惕,隨後立刻轉化成了警告。
他凶神惡煞地瞪了覃飛一眼,隨後揚長而去,這也讓覃飛看明白了,這人不認識自己,便也不是那天出現在溫子鳴儲藏室門口的四個人裏麵的。
你要是說這個人和那四個人之間完全沒有聯係,不是沒有可能性,但也太過巧合了。
這些想法,在覃飛大腦中糾結,卻並不影響覃飛腳下生風,奔著那顆禿頭就跟了上去。
禿頭原本是去了離銀行最近的公交站點,可能是因為他發現了覃飛,一抬手就打了一輛出租車。
覃飛不想失了這次機會,他也叫了車,緊隨其後。
前麵的車開的不快,路線選的崎嶇,覃飛才在心裏歎了口氣苦笑了一聲,今天事發突然,自己這是打草驚蛇了。
再這麽追下去沒有意義,還容易讓對方給算計嘍。
這麽想著,覃飛讓司機在前麵的岔路口,和前麵那輛車拐入了不同的方向,再行進了一段距離才下了車。
覃飛下車的地方,是在渝城北區的商業區。
出租車從他麵前駛過去,覃飛發現與自己所站位置隔了一條街的地方,有個叫花子。
引起覃飛注意的,是叫花子麵前擺的那個要飯的碗。
這隻碗雖然已經被汙濁沒了模樣,可覃飛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個古董。
覃飛下意識地瞄了那叫花子一眼,髒兮兮的頭發蓋到嘴巴的位置上了,完全看不見臉。
那頭發上還紮了兩個用紅頭繩綁的小辮子,估計是有人故意戲弄他的。
若是以前,覃飛一定第一時間就奔著古董去了。
可此刻,覃飛心裏想著鄭丁的事。
他大腦中靈光一閃,決定先給陸千山打個電話。
左右那叫花子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走了。
這麽想著,覃飛就掏出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那邊就接了:“小覃先生。”
覃飛忙道:“六爺,給您打電話是想跟您求證一下,您可知道渝城有什麽組織是全部光頭,頭上紋了紅綠繡文的?”
“你可看清楚了繡文?”陸千山問道。
這個時候,馬路上過來了一輛灑水車,覃飛為了防止水濺到身上,就往後退了退。
那灑水車開的慢,還帶著音樂,過了半天才過去。
覃飛怕陸千山聽不清楚,等那灑水車完全過去了,才回道:“沒看清楚,一次是在晚上,一次時間太過倉促。”
覃飛說著話,抬頭掃了一眼對麵。
一個男人正提了一袋子大概五六個包子跟對麵那個叫花子說話。
男人將包子提的老高,覃飛隻能看見叫花子的嘴巴,樂得合不上。
覃飛聽不見那男人說話,隻能看見那個男人指了指叫花子麵前的碗。
叫花子立刻將準備接包子的手放下了。
覃飛隻能看見他的嘴張張合合,那個提了包子的男人轉身就走了。
覃飛目睹了這一幕,陸千山卻不知道,他隻繼續道:“據我所知,江湖上有一個派別是光頭繡文的。”
“但不是渝城的。”
“如果在渝城露麵,那定是接了什麽任務。”
“這組織叫中山堂,是個地下殺手組織,紀律嚴謹,手段狠辣獨到,反偵察能力強。傳說中,中山堂的人,頭上繡的是狼,不過是半邊臉是紅的,半邊臉是綠的。”
陸千山說到這兒,頓了頓:“可我不得不跟你說另外一個組織。”
“那是個複雜的組織,專門攢局,想方設法把目標人套入局中,達成他們的目的。這個組織的名字叫蝴蝶蘭。”
覃飛皺了皺眉頭:“六爺的意思是,擔心有蝴蝶蘭的人,冒充中山堂的人?”
陸千山沒說話,便是默許了,覃飛便道:“六爺,那您可是有辦法聯係到中山堂的人。”
如果是第三方組織,反倒好辦了。
不管付出什麽代價,覃飛一定要將那個幕後真凶揪出來。
“我想想辦法。”陸千山答道。
覃飛便明白了,陸千山是要去請示聶飛龍。
每個組織能夠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一定是有他的紀律和規矩。
覃飛見中山堂人的目的太過明顯,就是衝著讓中山堂出賣買家去的。
那攢局的人就容易被攪和進來,被中山堂還有買家恨上。
覃飛值不值得龍虎堂冒這個險,陸千山不敢做主。
覃飛便立刻應道:“那就麻煩六爺了。”
覃飛收了電話的時候,發現剛才拎著包子走了的那個男人又回來了。
這回他手裏拎著的是四個菜、兩盒飯和一個湯,還有一瓶飲料。
覃飛過了馬路,到了叫花子的身邊,便能聽清兩個人的對話了。
那男人說:“死叫花子,三五塊的玩意,換包子你還不幹,還非得要四菜一湯。”
“你是走了運了,你這破碗啊,和我們董事長家摔碎了的那隻貓碗一摸一樣,我們董事長才讓我跟你換。”
男人的語氣裏,故作輕鬆。
覃飛卻看出來他那隻空著的手攥得緊緊的,那是算計的表現。
叫花子話挺多,聽聲音年齡不小了:“能買著喜歡的玩意,不比啥都強,你現在需要碗,我現在需要四菜一湯,就這麽簡單。”
說著話,他就把那些飯菜都給拆開了,把方便筷子也掰開了,還拿著兩根筷子往一起蹭了蹭。
男人有些不耐煩:“你吃吧,東西我就我拿走了。”
古玩裏,撿漏可以,但這個男人是騙!
覃飛剛要說話,就聽那叫花子說道:“你們董事長是看重這碗的形狀了,還是花色?”
男人皺了皺眉頭:“你這碗現在還能看出來花色?那就是形狀吧。”
叫花子“哦”了一聲,好象才看見了站在旁邊的覃飛,他下意識地將飯菜往自己懷裏圈了圈。
然後看著男人:“你那拿著東西走吧,別在我眼前晃了。”
覃飛哭笑不得,這人真是,該防備的人他不防備,不該防備的,他倒是看的緊。
男人剛要去撿那隻碗,覃飛開口道:“慢著,大爺,您知道嗎?您這隻碗是件古董,叫明天瀾耀輝日月盞,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