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這個叫小七的,絕對是倒黴催的。
聶飛龍根本就沒有步行來龍虎堂的可能,可他今天還偏偏就步行來了。
他讓司機開車去接卓晨光,兩個人在車上還沒談完事情,眼看著就到了地方了。
卓晨光便說可以下車,邊走邊聊,到地方也就差不多了。
就這樣,兩個人在離著龍虎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下了車,那司機哪裏敢超過這兩位啊,幹脆停路邊了,想著等這兩位進了龍虎堂,他再將車開過去。
這才有聶飛龍和卓晨光悄無聲息出現的事情。
龍虎堂自己人,居然敢說自己是聶飛龍的二大爺,這也就是法治社會,如果是放在古代,這就是誅九族的罪過。
這不是最丟人的,最讓聶飛龍下麵子的是,卓晨光全程目睹了小七是如何仗著龍虎堂威風欺負人的。
聶飛龍可是以文化公司董事長的身份自居的,正是因為他肚子裏沒有多少墨水,才讓他發誓要做個文明人。
他自恃低調,龍虎堂規矩嚴明,最厭惡欺軟怕硬,可小七就是把這些大忌諱都犯了個遍。
聶飛龍的臉,拉的比長白山都長。
他說話還好,像現在這麽不說話才是真嚇人。
就在這個時候,龍虎堂山莊的大門從裏麵打開了,出來的人是六爺。
聶飛龍到了門口了,陸千山沒有不知道的可能,所以才有他出來迎接。
陸千山是什麽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情景不對勁,一個眼神,自有旁邊守門的,把剛才的情形一說。
陸千山的臉也綠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他更了解聶飛龍,小七這是正中槍口上了。
小七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嘭”地一聲就給聶飛龍跪下了:“堂主,是小七嘴賤,小七錯了。”
說著,抬手“啪”地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覃飛的眉頭就是一皺,如果說剛才事情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這軟骨頭的一巴掌,就徹底了結了。
果不其然,聶飛龍冷哼了一聲:“陸千山,我龍虎堂還有這種軟骨頭,你這個“六爺”是順風順水時間長了,該挪挪窩了?!”
陸千山的額頭就是一層冷汗,他對著另外三個人低喝了一聲:“除了小七的腰牌,去了印記,給我把人丟出龍虎堂。”
龍虎堂的人都是有標誌性紋身的,去了印記,就是洗掉與龍虎堂的一切關係了。
小七驚愕地長大了嘴巴,可還沒等他說話,就聽聶飛龍開口道:“這就是你管理龍虎堂的規矩?”
“以龍虎堂名義欺行霸市,去手斷腳的酒是白喝的!”
小七的行為,陸千山也隻是剛才匆匆一聽,算不算得上欺行霸市,也是在聶飛龍的一念之間。
眼下,陸千山自然是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聶總,您先進去,別汙了您的眼睛,我親自督辦。”
小七的頭猛地抬了起來:“六爺,為了我跟一個小癟三掰扯了幾句,您真的要用龍虎堂的規矩處置我?!”
陸千山歎了口氣:“我剛才沒在現場,不過根據你這句話,你斷手去腳就是罪有應得,你說的小癟三,正是今天聶老的座上賓。”
“你在我麵前還是盛氣淩人的以貌取人,在背後就指不定依仗著龍虎堂的名頭幹了什麽了。”
此刻的小七,冷汗已經開始從額頭往下成縷的掉了。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做了出租車而來的其貌不揚的小子,竟然真的是值得陸千山親自出來囑咐一趟的覃飛。
片刻的猶豫,小七爬過去一把抱住了覃飛的腿:“覃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饒了小七,您快給小七求個情,小七不想斷手斷腳。”
“小七給您磕頭了。”
說完,小七“蹦蹦蹦”就是三個頭磕在了地上。
要說覃飛完全不動容,他現在是絕對達不到那個境界的,卻是發自內心地瞧不起小七。
男兒膝下有黃金,小七的這一番操作讓人心裏犯膈應了。
不等覃飛說話,陸千山已經一揮手,自有人上來拉住小七就往外拖了出去。
小七被如何處理了,覃飛管不著,龍虎堂自有龍虎堂的規矩。
反正是再沒聽見聲音了。
聶飛龍不愧是大家風範,小七剛消失在視線之中,他已經恢複了常態,看著覃飛大笑了兩聲:“我許久不見你了,剛才在路上還聽卓老頭說起你的豐功偉績,你是真入了那老頭的眼了。”
覃飛忙道:“是卓老抬愛了:“豐功偉績”四個字,絕對不敢當。”
幾個人邊說邊笑,正準備往裏走,身後傳來一陣陣的刹車聲,覃飛回頭,便見一排路虎停在了那裏。
覃飛眼力好,打眼一過,正好十輛。
第一輛車的司機小跑到第二輛車的左後側,將車門打開,再用手遮在車門頂上:“您請。”
兩三秒的停頓,覃飛便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打由車的後排座上下來了。
之所以說是似曾相識,是因為崔學展自從見覃飛的第一麵開始,就始終是以普通小老百姓的姿態。
沒帶過人,也沒開過車。
這會卻頗有些明星大佬的姿態,頭發油光鋥亮,還戴了副墨鏡。
崔學展往這邊走的時候,早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小跑在前麵給卓晨光和聶飛龍介紹:“聶老,卓老,這位是咱們洛玉流水閣的總舵主,崔先生。”
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發生了蓉姐被綁架那件事情之後,覃飛是見過的,他是此前洛玉流水閣同卓晨光在生意上的主要聯係人,叫鄭柄的。
崔學展在聶飛龍和卓晨光麵前還是不敢倨傲的,鄭柄介紹完了,他便伸手過來同兩個人握手。
隻是,這一回,崔學展的目光再與覃飛對上的時候,裏麵便有一絲不難覺察的不屑了。
卓晨光、聶飛龍和崔學展三個人寒暄完了之後,便往裏走了。
覃飛有自知之明,自己跟人家不是一個級別的,他便跟在後麵稍遠的位置。
崔學展這回帶了不少人,不過跟著進了山莊的,包含鄭柄在內一共隻有四個。
這四個人就走在覃飛的後麵。
往裏走了一段距離,覃飛就聽見後麵響起了一聲冷笑:“柄哥,要跟崔先生對賭的就是咱們前麵那個毛孩子?”
後麵沒聲音,覃飛估計鄭柄是點了點頭。
那冷冽裏含了譏諷的笑聲就更肆無忌憚了:“先生是要收徒弟?要不怎麽這麽有閑情逸致哄個毛孩子玩?”
另外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你燒糊塗了,咱們先生即便要收徒弟,那也得收看上去就超凡脫俗的,能收這麽個看不怎麽靈光的小土帽?”
強壓著的笑聲,在鄭柄一聲咳嗽後戛然而止。
覃飛心裏冷笑了一聲,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是,何苦在這呈口舌之快。
他懶得理會這幾個人,徑自加快了步伐,跟著前麵的人,進了龍虎堂山莊的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