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打臉(四)
正是這句話,將楊程城再次拉回到了現實之中,他的八千萬,那是楊家最後的資產。
楊程城大腦迅速旋轉,眼珠子也在眼眶裏轉了幾轉,額頭的汗珠子就落了下來。
他轉身一把拉住溫子鳴的胳膊:“溫爺,那八千萬就是老楊家的全部家當了,您務必將那八千萬還給我。”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雅居閣的玻璃門終是“嘭”的一聲就被人們打外麵給擠碎了。
卻沒有一個人去注意那碎了的玻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溫子鳴和楊程城的身上。
溫子鳴萬萬沒有想到楊程城會有此舉,他用力一甩袖子,說了句摸棱兩可的話:“你的事我管不了。”
說完,往外就走。
對於已經輸紅了眼的楊程城來說,溫子鳴就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哪裏肯放過他?
楊程城緊跟了一步,再次拉住溫子鳴:“既然那東西是假的,這八千萬就是被你白白吞了去,你為何不能給我。”
溫子鳴被人當眾揭穿,自是惱羞成怒,他是真想給楊程城個大嘴巴子,隻是礙於這樣的場合,生生地將那口惡氣給壓下了。
他盡量壓低了聲音喝道:“那東西是假的,我開始就告訴你了,你個腦殘的東西,卻非要出八千萬來買,現在還怪我,嗯?”
溫子鳴牙呲目裂,他生吞活剝了楊程城的心都有了。
楊程城可真是個實打實的豬隊友!
“我不管,是你造了那假珠子,又主動找我,我才被攪合進了這件事情裏,你必須把那八千萬還給我。”
楊程城見溫子鳴根本不往這上麵提,他除了撒潑耍賴,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你以為我願意要你的八千萬?要錢沒有,要啥都沒有!”溫子鳴跟楊程城說不出個子午卯酉,半秒鍾都不想再多待。
“溫子鳴,你造了這假珠子,不想要楊程城的八千萬,是想要誰的八千萬?”就在這個時候,溫子鳴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沉沉的聲音。
正是覃飛。
溫子鳴回頭掃了一眼,他就算是臉皮再厚,也實難再待下去,所以他沒有答話,轉頭就準備往外走。
卻被門口那些人“呼啦”一下子就給截住了。
圍在最前麵的人其實不是主觀自願的,是被後麵的人擠的。
但是當大家把溫子鳴給截住了的時候,看見他那張臉,眼神裏的厭惡就再也忍不住了。
不知道是誰在後麵說了句:“什麽東西呢,四處宣揚自己是溫濤的後代,幹的卻淨是些丟人現眼的事。”
“做了假珠子,想騙人錢,結果把自己人搭進去了,還不肯吐出來,什麽德行。”
“你以為溫濤是什麽好人,那也是個盜墓賊,這是祖傳的土匪之家。”
“你也配在古玩圈子裏混,你連個人都不是。”
“呸”就有人啐了一口。
這人一帶頭,後麵的人“呸”聲四起。
一般的話,溫子鳴都可以當作耳旁風,原本他也不是什麽清白人。
可他最聽不得別人這麽辱沒溫家祖上,那是他壯聲勢的本錢。
溫子鳴的臉漲的通紅,卻不知道該如何回嘴。
楊程城見溫子鳴的氣勢落了下風,他也不指望著說軟話能打動溫子鳴了,上去一把揪住溫子鳴的衣服領子:“姓溫的,你把老子的八千萬吐出來,否則,老子給覃飛作證,讓他告你欺詐勒索!”
溫子鳴雖然並不是弱雞似的身材,但是在楊程城麵前還是落了下乘。
楊程城揪著溫子鳴的衣領子就將人甩到了覃飛麵前:“覃飛,我給你作證,溫子鳴他詐騙。”
覃飛看了看兩個人,閑閑地搖頭:“我不告,又沒騙著我。我還因此得了真佛陀靈珠的七天庇佑,我該感謝小溫爺才對。”
“……”
覃飛不這麽說還好,這麽一說無疑就是火上澆油,楊程城的眼珠子都紅了。
他幹脆撒開了攥在溫子鳴衣領子上的手,一把將溫子鳴的脖子給卡住了:“你還不還那八千萬?”
八千萬,足夠讓一個人發瘋。
溫子鳴被掐的直翻白眼,他咳嗽了兩聲,死死扒開楊程城的手,才能導上氣來說話:“那錢,那錢也沒進我的口袋,在……在喬先生那裏。”
溫子鳴將求助的眼神轉向喬運輝。
哪成想喬運輝隻淡淡說了句:“你我對賭,願賭服輸,我拿的不是他的錢,是你的錢。”
說完,喬運輝徑自越過兩個人,擠出人群,揚長而去。
楊程城見那八千萬就這麽打了水漂,整個人就急躁了起來,他哪還有理智,將溫子鳴用力一聳:“溫子鳴,咱倆今天就是你死我活!”
話音剛落,就聽見“嘭”的一聲,地上就是殷紅的一片。
再看溫子鳴“嗷”的一聲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溫子鳴也是倒黴催的,被楊程城那麽隨手一聳,額角正好狠狠磕在桌子角上。
覃飛嘖嘖歎一聲:“大師所說的血光之災,真是誠不我欺……”
“快去叫車。”尚濤忙對著店裏的小夥計揮了揮手。
那小夥計應了一聲,拔腿就往外跑,無奈門口還被人堵的死死的。
小夥計嘴巴也是麻利:“都散了吧,散了吧,熱鬧該看也看完了,還沒完沒了了,要是耽擱了出了人命,我告訴你們,誰都跑不了,各個是連帶責任。”
眾人聽小夥計這麽一說:“哄”的一聲散開了些,小夥計才衝出去攔車。
有人把溫子鳴抬走,溫家人把楊程城也帶了出去,鬧哄哄的雅居閣才肅靜了下來。
覃飛沒想到這一場鬧劇,會把雅居閣的門給擠碎了,裏麵的東西也撞的亂七八糟。
無論如何,自己和這件事脫離不了關係,他便走上去:“尚老,實在不好意思了,這門,晚輩給您出錢找人修。”
尚濤笑著拍了拍覃飛的肩膀:“剛才喬運輝已經派人送了修門的錢,這事緣起於他,他本該負責,你倒是有擔當,我願意教你這個小朋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覃飛忙回道:“尚老說笑了,晚輩自然願意。”
覃飛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不悅的咳嗽,抬頭見卓晨光走來過,半擋在自己麵前,對尚濤說道:“沒有半路翹行的哈。”
卓晨光是早在心裏把覃飛當作自己徒弟看待的,這層窗戶紙隻待找到合適的時機捅破就是。
眼看著尚濤眼中有光,他哪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尚濤看著醋意大發的卓晨光,覺得有幾分可笑:“哈哈,我不敢截卓老的胡。”
這個時候,楚鴻章過來跟尚老道別,然後看著覃飛,似笑非笑地說道:“放心,楚家倒不了。”
覃飛大腦中飛速旋轉,確定楚鴻章是在詐自己,便扯了扯唇角,無所謂道:“楚家倒與不倒,與我覃飛有何幹係?”
楚鴻章鎖著覃飛的眼睛看了半晌,都沒有得出結論:“後會有期。”
說罷,他轉身徑自離開。
等送走了卓晨光和周繼道,覃飛便也跟尚濤告別,出了雅居閣。
覃飛剛跟蓉姐走出去一段距離,就聽見後麵有人叫他:“覃兄弟。”
覃飛回頭,就見崔學展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