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巧合

  周凝雪幾乎是與覃飛同時站起來,並且馬上走到了覃飛身邊,準備一起離開。


  楚鴻章的眸光暗了暗,咬著牙才將自己的怒意壓下去,再抬起頭來,看著覃飛的眼神中就多了幾分藐視和挑釁:“你是當我這地盤是城門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這回倒確實是自己先出了差錯的,覃飛便站住了身子,扭頭看楚鴻章,不卑不亢:“少主何意?”


  楚鴻章抬眸:“世人皆知,我楚鴻章是做什麽生意的,這萊克格斯酒杯,世上現存隻有一隻,資料並不難查,你能說出來,說明不了什麽。”


  “將真的杯子,給凝雪用,也可推斷,所以我認為你剛才不過是故弄玄虛地賣弄罷了。”


  “可既然你這般高調地來了我西山靈光社,不比試一番,豈不是浪費了你的處心積慮?”


  覃飛心裏一聲冷笑,楚鴻章說自己處心積慮,不過是為了抹黑自己在周凝雪眼中的形象罷了。


  他不在意這個,更不在意關於文物的比試。


  覃飛便扯唇笑道:“少主想如何比試。”


  “我自是不會倚強淩弱,就以最簡單的方式比試,你我各自亮出一物,來證明自己的浩然正氣便可,輸了的人,三個月之內,不可在古玩界再出手。”楚鴻章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覃飛一看就是個普通出身,三個月不出手,窮也能窮死他,看他還怎麽在周凝雪麵前裝逼。


  周凝雪立馬杏眼圓睜:“你這裏什麽都有,覃飛哥哥隻身前來,你突然要求亮出寶物,這還不是倚強淩弱嗎?”


  周凝雪越是為覃飛打抱不平,楚鴻章心裏怒意就越盛,此刻雙眸猩紅,隻死死盯著覃飛:“承認自己是個慫貨,並不是很難,何苦躲在女孩子身後?”


  再多的東西,楚鴻章已經顧不上了,他現在隻想在周凝雪麵前贏了覃飛。


  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覃飛點頭應下:“比就比,少主去請物件吧。”


  楚鴻章認準,覃飛是被自己激住了,自己今日裏必勝無疑,他心裏才稍稍平息了些。


  不再多說話,起身走出了包間。


  楚鴻章再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兩個人,一個是同楚鴻章年歲相仿的,另外一個便是年齡大一些的了。


  兩個人進來,周凝雪的眼睛一亮,對著那年長的人親熱地叫了一聲:“於爺爺。”


  然後過去,抱住老人的胳膊:“於爺爺,您什麽時候回的渝城啊,我爺爺得了件秦朝時期的珠子,還說等著您去給品品呢。”


  覃飛便知道了,這兩個人也是圈子裏的。


  那老人同周凝雪寒暄邀之後,便在包間裏坐下了,從始至終,連看覃飛一眼都沒有。


  那青年人則更甚,極其不禮貌地掃了覃飛兩眼,扭頭卻是同楚鴻章說道:“就是這窮酸相要同少主比試嗎?”


  “現在人都是想出名想瘋了,可也得分分場合,這個大概是被夢魘住了。”


  當著周凝雪的麵,覃飛被人這樣貶損,楚鴻章心裏自是高興的,並未出言阻止,隻輕笑了一聲,便坐了回去。


  這場比試是楚鴻章突然提出來了,對於覃飛來講,多少有些唐突。


  可在楚鴻章去取物件的時候,一個畫麵突然浮現在覃飛的腦海中。


  他想起剛才在古玩市場,三哥被截了半句的“西山靈……”三個字,當時沒有反應過來,這會聽楚鴻章和那青年人多次提起,他倒是腦海中靈光一現。


  三哥聽說有龍涎香的人,是不是指西山靈光社?


  思及此,覃飛便看向楚鴻章:“不知道現在加注,是否來得及?”


  楚鴻章帶人來助陣,正是因為確定覃飛定輸無疑,欣然應允,不過笑中便是帶了些輕視的味道了:“你想加什麽?”


  “若是我贏了,少主除三個月不出手外,需要再額外給一塊有五百年曆史的龍涎香。”


  楚鴻章略作遲疑便應下了,還不待他開口,那隨著於老爺子進來的青年扭頭看著楚鴻章道:“若是他輸了,便讓他多出一塊奴牌,怎麽樣?”


  說完,邪肆肆大笑起來,要多張狂就有多張狂。


  於老爺子也跟著笑了,抬手虛點了點那青年:“就你鬼點子多。”


  與其說是責備,倒不如說是得意了。


  奴牌,價值不算高,也並不難得,市麵上就有售賣,三十萬左右。


  這是唐朝以前,昆侖奴與知人之間的一種身份認證識別標識。


  古時的奴隸,十分卑賤,被視為主子附帶的一個物件罷了,奴隸的牌子都是掌握在主子手裏的。


  主子隻憑借這塊牌子,就可以對奴隸為所欲為。


  這點子真是正出到了楚鴻章的心坎上,羞辱了覃飛不說,又不是出自自己口中,美人當前,就多留了份顏麵。


  楚鴻章不說話,隻盯著覃飛。


  對於對方加賭什麽,覃飛並不在意,隻應道:“覃某就當少主是應下我的加注要求了,請出少主的物件吧。”


  楚鴻章眼底掠過一絲得意,回手將帶過來的盒子打開。


  覃飛看過去,就見一副遺物官頂,紅絲傘狀,黑金龍紋鑲邊,頂戴為一塊紅寶石,是清初的真品不錯。


  楚鴻章已經開口道:“此為清官第一,名臣於成龍升任江南和江西總督之後的頂戴,於大人人在位二十餘年,曾三次被舉“卓異”,以卓著的政績和廉潔刻苦的一生,深得百姓愛戴,我以一千五百萬拍賣所得,並承諾永不售賣,可否體現浩然剛烈之氣?”


  那青年人已經鼓起掌來:“不愧是西山靈光社少主,大氣!正氣!當真是我等之楷模。偶像!”


  他居高臨下地對著覃飛抬了抬下巴:“小子,別磨蹭,麻溜亮物件,那奴牌可是今天就要見著,雖然能買著,可也要花功夫不是。”


  覃飛並不去理會那青年,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裏,將一個裹了黑布的長條狀物品拿了出來。


  單手扯住布頭,利落地一抖,那把雁羽刀便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也是合該楚鴻章在周凝雪麵前跌份兒。


  覃飛走的急,竟然忘了將這物件放在古玩店裏:“明代於謙,作為民族英雄,曾拿這把刀多次平亂安內,其人又憂國忘身,曾被人誣陷,卻最終被平反追溢“忠肅”,《明史》稱讚其“忠心義烈,與日月爭光”,是不是更能體現少主所提及的“正義剛烈”?”


  “……”


  當場鴉雀無聲。


  這寂靜是在周凝雪的驚呼聲中被打破的:“於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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