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約談

  溫子鳴萬萬沒有想到,覃飛隻掃了一眼,不超過五秒鍾的時間,就敢報出了這短匕首的年代和市值。


  這種操作,別說是自己,就算是有“古玩屆泰鬥”之稱的卓晨光,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溫子鳴擎著匕首的手,還舉在半空中,一股直通頭頂的惱怒。


  他左手猛然回握,右手迅速探過去,雙手同時向下,拚盡了吃奶的力氣一折。


  隻聽“哢嚓”一聲。


  那一把短匕首,被溫子鳴生生掰斷了。


  匕首雖短,但強大的後坐力,仍然在溫子鳴虎口的位置彈出了一道血痕。


  溫子鳴卻全然不在乎。


  他挑了挑眉頭,看都不看覃飛一眼,而是直接轉頭看向卓晨光:“卓老,恐怕您也被這個下三濫用花言巧語蒙騙了去,您定是再清楚不過的,咱們的冶鐵技術,一直在全世界名列前茅,五代時期的冶鐵技法,更是已經達到了鼎盛時期。不能說已經完全達到現代的技術水平,也相差無幾。”


  “斷無可能這般脆弱,被晚輩徒手就能掰斷。”


  卓晨光未置可否,而是轉頭看向覃飛。


  覃飛扯了扯嘴角:“這位溫先生可能有所不知……”


  他不過是剛開了個頭,那個剛才給溫子鳴換鞋被踹了一腳的人濃眉一立,向前跨了半步道:“你個上不得台麵的臭小子,說話放尊重點,咱們小溫爺可是溫濤的後人,別的方麵不敢說,在鑒寶這一塊,比你強著可不止十萬八千裏。”


  “居然有臉說溫爺有所不知,你也配?!”


  溫濤?


  覃飛一愣。


  這人提到的溫濤,是後梁節度使,那可是盜墓的老祖宗,在古玩圈子裏無人不知。


  有卓晨光在,溫子鳴原本不想這般高調的。


  但是覃飛的輕慢,將他徹底激怒了。


  他也不繼續在卓晨光麵前伏低做小,正了正身子,挺了挺腰杆,斜睨著覃飛。


  好像隻要他說錯一句話,就要將人置於死地的模樣。


  覃飛沒有理會溫子鳴手下的挑釁,而是扯了扯嘴角,繼續說道:“溫先生說的對,咱們的冶鐵技術一直位居前列。”


  “冶鐵術技法的鼎盛時期,也確實是在五代之時,但是所煉鐵器的頂峰卻是出現在後唐。”


  “後唐時期盛行的覆土燒刃法,在五代十國時期的熱度有所減退,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因為資源減少,而不得不降低冶鐵要求。”


  “五代時期,最常見的冶鐵方法被稱作夾鋼法,硬度自然大不如此前的覆土燒刃法。”


  “如果你這把刀,是五代時期使用覆土燒刃法煉製而成,那價值可就不是一二百萬能解決的了,物以稀為貴,至少要乘上十倍。”


  在覃飛解釋五代時期冶鐵法的時候,卓晨光一直在把玩那被掰折了的匕首的上半段。


  覃飛話音剛落,卓晨光的兩隻手已經緩緩地拍在了一起,一下快似一下,一下重似一下。


  周凝雪很快反應過來,卓爺爺是在為覃飛鼓掌。


  她高興地跳起來,兩隻雪白的小手不停地擊打在一起,臉都激動的紅了。


  “覃飛哥哥,你太棒了,雪兒為你驕傲。”


  她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傾慕之色。


  溫子鳴的臉黑一陣兒白一陣兒,最後變成了死灰一般。


  這麽說,自己剛才親手撕了150萬啊!


  最關鍵的,這不是錢的事兒。


  他小溫爺看走了眼,在一個文玩界連名字都沒聽過的毛頭小子麵前跌了份兒。


  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是好說不好聽。


  但事情已成了定局。


  剛才為了給覃飛足夠的難堪,他連包間門口的服務人員都沒清。


  這話是越想蓋,越蓋不住了。


  溫子鳴再也顧不上許多,憤憤站起來,鐵青著一張臉,狠狠看著覃飛:“覃先生果然好手段,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覃飛哥哥,你太棒了。”


  溫子鳴一離開,周凝雪上去就將覃飛抱了個結結實實。


  這丫頭雖然年歲不大,可該發育的地方都已經發育起來了。


  這懷抱的力度有點大,感覺到胳膊上異樣的兩團柔軟,覃飛的耳朵根子都紅了。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和周凝雪拉開了一段距離。


  正恨得牙根癢癢的蓉姐,借機過來,拉住覃飛的手:“明天不是還要再登岩壁嗎?你得早點兒休息。”


  初入社會,最青澀的覃飛,接觸的第一個除了母親以外的女性,就是蓉姐。


  興許是因為習慣問題,覃飛倒是任由蓉姐這般拉著沒有甩開。


  他回頭看了眼卓晨光,見人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便跟著蓉姐往外走。


  若說此前周凝雪和蓉姐爭風吃醋,隻是因為她從小養尊處優,接受不了有人跟她搶東西。


  那麽曆經了這次親眼看見覃飛幾秒鍾就戰敗了在古玩屆混的有些名頭的溫子鳴後,她的心底,已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周凝雪的眸光,落在林舒蓉緊緊牽著覃飛的手上,眸底漸漸染了一層水光。


  她一定要得到覃飛!


  想讓她周凝雪做出讓步的人,還沒出生呢,林舒蓉算什麽?

  她進了電梯間的時候,已經下定了決心,今晚就約林舒蓉出來好好談一談。


  後半夜,周凝雪成功的將林舒蓉約到酒店的天台上。


  “什麽事兒不能放在明天說?”


  林舒蓉也是實在被周凝雪磨的沒有辦法了,披著個披肩,一臉不耐煩。


  “蓉姐,你跟覃飛哥哥認識多久了?”周凝雪不理會蓉姐的不情願,開口問道。


  “一年半。”蓉姐打了個哈欠,眸光瀲灩,笑的十分美豔。


  周凝雪磨了磨牙:“你們睡過了嗎?”


  蓉姐冷了臉,卻沒有立刻回答周凝雪的問題,她在琢磨這小丫頭片子的路數。


  周凝雪擠出兩個小酒窩:“一看就知道沒睡過。”


  “你呀,雖然說年齡是大了點兒,可長得倒是也還行,你說如果一個男人對你有那方麵的意思,會一年半都沒有那方麵的想法嗎?”


  這歪理,到是把蓉姐噎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看著蓉姐吃癟,周凝雪心中禁不住升起了一些小得意,乘勝追擊道:“覃飛哥哥的本領,你也看到了,在你那個小破古玩店裏,就是埋沒了他。”


  “可若是成了周家的準女婿就不一樣了,爺爺能給他的幫助,是你這輩子都甭想達到的高度,如果你識大體,就應該主動和他走遠些!”


  周凝雪可不知道什麽誅心不誅心的,她隻是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出來。


  此刻,能讓林舒蓉知難而退的一切話,她都可以往外說。


  可這些話卻真真地戳在了蓉姐的心窩子裏。


  隨著覃飛越來越成熟,她非但幫不了他,還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了。


  就如這次石牛道之行,還不是為了她?


  心裏這麽想著,蓉姐卻不是個任人搓扁捏圓的主兒,她突然抬頭,看向周凝雪後麵漆黑的半空:“周凝雪,你信鬼神之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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