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你要什麽都行!
秦煙張了張唇瓣,薄媽媽似乎是怕秦煙拒絕,開口說:“你給雲深捐獻骨髓吧,你要什麽都行!”
“秦煙,以前是伯母對不住,伯母跟你道歉。但是你也是一個母親,你應該已經吃夠了沒有父母的苦,也應該知道,茵茵如果沒有父親,你一個人撫養有多麽艱難。你也不想讓茵茵沒有父親的,對不對?”
秦煙瞳孔微微縮了縮。
是。
她也不想茵茵沒有父親。
薄媽媽的話直接戳到了她的軟肋上,秦煙深吸了一口氣,抿著唇瓣,還沒來得及開口,隔壁手術室的門開了,聽見響動,秦煙側頭看了一眼,看見了手術室裏走出來的蘇毓。
秦煙下意識的推開薄媽媽的手,小跑著到了蘇毓的麵前。
“你……”
“是你給茵茵做的手術?”
蘇毓點了點頭,笑著說:“是我,恭喜薄太太,茵茵小姐的手術非常成功,等她麻藥過了,就可以重見光明了。”
秦煙瞳孔緊縮。
“剛做完手術這些天,注意不要讓孩子注視強光太久,我聽說薄太太也是醫學係畢業的,注意事項我就不用一一說了吧?”
“薄太太?”
秦煙腦子裏一團亂麻,薄雲深不是說,不讓茵茵做手術的麽?
他不是答應了,要給陸想想澄清醜聞的麽?
秦煙眨了眨眼睫,抿著唇角,薄雲深是說服不了茵茵,還是看茵茵實在是懂事,不忍心說?
秦煙自己也不清楚,她強迫自己心平氣和,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跟蘇毓點了點頭:“麻煩蘇醫生了。”
薄媽媽一直跟著秦煙,蘇毓和秦煙的對話,她也聽到了。
她雙手交握在一起,笑著說:“茵茵複明了?太好了老天保佑!雲深也會好的,你說對麽,煙兒?”
薄媽媽目光直直的盯著秦煙,她年紀已經不小了,眼角還有顯而易見的細紋,她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期待和乞求,讓秦煙差點控製不住的答應了她。
秦煙慌忙後退了兩步,她有些失態的看了薄媽媽一眼,說:“伯母,我先去看看茵茵。”
薄媽媽有些失望的看著秦煙消失在走廊裏。
蘇毓笑了:“薄夫人,您不要著急,我覺得薄總吉人天相肯定是不會有事兒的,隻不過看薄太太的樣子,似乎還沒有想通,等她想通了肯定會給薄總捐獻骨髓的。”
薄媽媽臉色驟變,下意識的去看蘇毓的臉,她目光淺淡,笑著非常真誠,似乎一點別的意思都沒有。
薄媽媽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的灰敗。
是了。
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來,秦煙並不想給薄雲深捐獻骨髓。愛奇文學iqiwxm…#最快更新
想不通,能有什麽想不通的?
她已經說了,秦煙想要什麽,都可以,可提及到骨髓,秦煙就顧左右而言他!
薄媽媽的眼淚幾乎快要落了下來。
秦煙恐怕是還記恨著之前的事情,她恨當初她難產的時候,她沒有救她!
他不想給雲深捐獻骨髓……
薄媽媽難得帶著脆弱的看了一眼薄遠山,後者目光深沉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仿佛裏麵正在急救的人,不是他的兒子,不是薄雲深一樣。
薄媽媽本就難受,見狀怒火從生,她直接走到薄遠山麵前,質問道:“薄遠山,秦煙明明和你關係更近,她那麽聽你的話,剛才你為什麽一個字都不說?”
“是不是真的要雲深也死了,你一個兒子都沒有了,你才算心甘情願?”
薄遠山神色未明,本來交疊在一起的手放下,插到了褲兜裏。
這個姿勢,令他看上去淡漠悠閑,薄媽媽更加傷懷:“我隻有這一個兒子了,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三次,如果這次雲深有個什麽好歹!你就給我們兩個人收屍吧!反正一具屍體也是收,兩具也是收!到時候豈不是給你薄遠山行個方便?”
“阿茹!你胡說什麽?”
薄遠山嗬斥出聲。
薄媽媽的眼淚墜了下來,她聲音更大:“我胡說了麽?”
“秦煙恨我和雲深,就算是雲深死在手術室裏,她也不會鬆口!秦煙想要什麽,你比我清楚!”
“雲深死了,薄氏都是茵茵和她的,她這是嫌我和雲深礙事呢!”
“阿茹!”
薄遠山怒喝:“你夠了,你給我閉嘴!”
薄遠山和薄媽媽這邊兒鬧得一團亂麻,蘇毓從中聽到了驚天大新聞。
她捂了捂嘴,心裏一陣暢快,薄雲深不是威脅她麽?現在就看這個男人還有沒有空來管她的閑事了!
蘇毓正嘚瑟著,忽然對上了顧瑾言的目光,她心裏猛地一寒。
蘇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那個眼神,顧瑾言每次跟她說話的時候,都雙目含情,因為他有一雙桃花眼,就算是不笑,也帶著三分情意。
加上顧瑾言一向是個紳士,從來不和女人計較什麽,他們之間是朋友,顧瑾言每次都溫柔的很。
還第一次,蘇毓從那雙桃花眼裏,看見了冰冷。
她心裏幾不可查的慌了一瞬間,往前走了一步:“瑾言……”
顧瑾言臉上的表情儼然收斂了個幹淨,他看著蘇毓,唇畔牽扯出一抹淺淡到極致的笑容:“怎麽了?”
“薄夫人和薄先生正在說家裏的秘辛,我們就這麽聽著……是不是不太合適?”
顧瑾言笑了:“你說的對,既然茵茵的手術已經做完了,那麽辛苦你了。”
“蘇毓,我出了車禍,也沒辦法送你,你自己回去,應該沒問題?”
顧瑾言的口吻,聽上去更像是命令,他要讓她立刻離開醫院。
蘇毓有些慌,本能的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受控製了。
她不敢多說,點了點頭,剛轉過身,顧瑾言開了口:“茵茵手術麻煩你了,我會按照你的收費標準打給你雙倍的價錢。”
“瑾言!”
蘇毓失聲叫了他一句:“不論怎麽說,我們都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你這麽做,就不怕傷了老朋友的心?”
顧瑾言輕笑一聲,腔調裏染著三分譏誚。
他雖然什麽都沒有挑明,但是蘇毓心裏咯噔一聲,總覺得顧瑾言可能已經什麽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