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 證據確鑿

  大半個鍾頭後，一輛二手的奔馳在市場門口來了個急刹，從排汽管裏噴出一股濃煙，嗆人得很。


  車門呯一聲打開，有道身影鑽了出來，五十出頭的模樣，地中海的發型，心急火燎地衝進了字畫市場，來到那墨寶軒的店門口。


  開門，進屋，店裏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李記開三人就站在字畫店對麵等著，看著那店主進去了，李記開對高興打了個眼角，然後便朝走上前去。


  正好那店主出來，氣呼呼地拿出手機，回撥李記開的電話。


  李記開拿出正在響動的手機，朝店主晃了晃道：“不用打了，剛才的電話是我打的。”


  店主把手機一收，跑了過來吼道：“你誰啊你，故意的吧！剛才我在店裏看過了，根本就沒有著火，你說，你幹嘛要騙人？”


  李記開一臉無辜道：“大叔，我真沒騙你，剛才你窗口真有煙飄出來，不信你問問那邊的小姐。”


  他朝蔡冰指去。


  蔡冰頓時就不悅了，心想你這人怎麽還把我拉下水了。可現在為了調查趙肅弘的字畫，她隻好配合道：“嗯，我剛才也看見了。”


  店主摸了下自己的腦袋，半信半疑道：“真有這回事？”


  李記開說：“那可不，就在這個窗口，要麽你再仔細瞧瞧。”


  他隨便指了一個窗口。


  店主又走進去，李記開也跟著往裏麵擠，高興和蔡冰兩人便趁機進來。


  李記開走在店主前麵，把一截早準備好的煙頭丟在窗口角落。他動作很快，屈指一指，煙頭便射了過去。再借身體擋住店主的視線，後者根本沒看到他這個把戲。


  蔡冰在旁邊卻看到了，愈發覺得李記開這人不按套路來。


  店主走到窗邊，終於看到那截煙頭，嘀咕道：“原來是這東西，靠，哪個沒良心的煙沒抽完就到處扔，差點害老子的店給燒沒了。”


  李記開也道：“就是啊，真是太沒良心了。我說大叔，你這店裏賣了字畫挺多啊，我逛了那麽多家店，就你這的東西最多，檔次最高。”


  店主臉上頓時有了笑意，誰不喜歡被人稱讚，當下頗有得色道：“算你識貨，年輕人，不是跟你吹。就字畫市場這，我老潭的東西算是最全的了。如果你在我這找不到想要的，那別的地方就不用去了。”


  李記開心中一動，道：“是嗎？其實我最喜歡齊白石的畫，不知道你這有沒有。”


  老潭立時神秘一笑道：“年輕人，你找對地方了。齊白石的畫，我這裏正好有一幅。你等著，我給你拿來瞧瞧，當然。隻是照片，看中了，咱們再到畫室去看實物。”


  老潭去後，李記開對高興道：“怎麽樣，有眉目沒？”


  高興搖頭道：“這屋裏確實有那個香味，而且這香味，比外麵要濃鬱幾分。”


  他指著櫃台裏一個空缺的地方：“我確定那畫應該在這裏放過，因為這個位置的味道是最濃的。而且，那個老潭身上也有這香味。”


  李記開微微眯眼：“那看來咱們沒找錯地方，至少，這店主曾經接觸過趙先生的畫。”


  正說著，腳步聲響起，老潭回來了，拿了張過了膠的相片給李記開看：“年輕人，這是我自己的收藏。真品來的，有鑒定書的，你要喜歡，我就忍痛割愛好了。”


  李記開拿過相片一看，確實是張畫，而且還是張蝦圖。


  齊白石最擅長畫蝦，那是天下皆知，不過趙肅弘丟的那張畫，卻是幅山水畫。


  顯然，不是最一幅。


  李記開笑眯眯地把相片還給店主，道：“很可惜，我不太喜歡齊白石的蝦。我更喜歡他的山水畫。大叔，實不相瞞，是有朋友介紹我過來的。”


  他壓低了聲音：“我聽說，你最近收了一幅齊白石的山水畫。好像還是見不得光的，你別擔心，我不會報警的。隻要你把那畫讓給我，如何？”


  老潭果然臉色一變，隨既卻推著李記開道：“走走走，不買東西就別搗亂。胡說八道，我老潭在這混了一二十年，也不打聽打聽，我的名聲那叫一個棒。你把我當什麽人了，什麽見不得光，胡說八道，不知所雲！你要不走，我就報警了！”


  三人都給店主給趕了出來，老潭把門一關，直接給李記開三人一頓閉門羹吃。


  門外麵，蔡冰攤攤手：“怎麽辦？”


  李記開聳肩道：“軟的不行，那隻能來硬的了。”


  蔡冰嚇了一跳：“你要幹嘛？”


  李記開故意嚇她道：“我要做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了。”


  不料手機卻響起來。


  吳素的來電。


  李記開接聽：“吳素，怎麽樣？”


  蔡冰記得，之前離開趙宅後，吳素他們中途走了。蔡冰還以為李記開讓同事先回去，現在看來，是讓幾個同事去做別的事。


  會做什麽事情呢？


  蔡冰挺好奇。


  李記開很快聽完電話，收起手機笑道：“走，找到趙先生的畫了。”


  蔡冰一臉茫然，怎麽這就找著了？不是說線索到這就斷了嗎？

  重新上車，離開字畫市場。


  天色漸暗。


  讓蔡冰意外的是，李記開居然往城外開。


  出了城，拐進一個路口，來到片正在開發的小區工地。


  高萌就等在路口。


  李記開停了車，問道：“怎麽樣？”


  高萌朝工地裏一指，笑嘻嘻道：“素姐和楚少在裏麵盯著呢。”


  幾人下車，讓高萌帶路，朝工地裏走。


  路上，蔡冰忍不住問：“我們來這幹嘛？”


  李記開笑道：“有人拿了畫要交易，咱們來這，可以捉個正著啊。”


  蔡冰低呼：“真的？”


  李記開聳肩道：“是真是假，你呆會看了不就清楚了。”


  他們走進了工地裏，高萌帶著幾人來到一堆建築材料後麵。


  吳素和楚俊就躲在那。


  見李記開來了，楚俊招手道：“李總管，快過來。”


  蔡冰也跟著跑了過去，朝前麵的空地看去，隻見那停了輛紅色寶馬車。


  旁邊吳素小聲道：“就像你猜的那樣，咱們分開後，我們就去監視他。結果發現，他把畫帶到這裏來了。”


  蔡冰越聽越糊塗：“他？他是誰？”


  李記開豎起一根手指道：“別出聲，很快你就清楚了。”


  聲音方落，便有另一輛汽車開了進來。


  李記開立馬道：“準備錄像。”


  高萌和楚俊幾乎同時摸出了手機，然後朝空地那頭拍了起來。


  蔡冰似乎記起自己的職責，拿出了一個數碼相機，也開始錄像。


  這時，寶馬車裏有人出來，當他出現在夕陽的餘輝下時，蔡冰差點沒叫出來。


  李記開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別叫，安靜看著。”


  原來那人，竟是趙肅弘！


  趙肅弘拿著一個畫筒，對麵車上下來兩個男的，雙方走到了中間。


  其中一個光頭摸了下自己的腦袋道：“趙先生，你可真是太會算計了。既把畫賣了我，順便還騙了保險公司一把，這兩頭收錢，你賺瘋了啊。”


  趙肅弘道：“少廢話，錢帶來了沒有。”


  光頭朝另一個男人打了個響指，後者便拿出個手提箱。打開，裏麵全是鈔票。


  像這樣的手提箱，地上還有好幾個。


  光頭笑道：“趙先生，你這算盤打得真響，既然都賺這麽多了，不如再給我算便宜點啦。你知道，現在你這畫可是賊髒，不好出手啊。”


  趙肅弘哼了聲道：“要不是最近我急用錢，才得出此下策。不然你以為，千來萬就能買到齊白石的真跡嗎？賊髒怎麽了，你拿到國外去，分分鍾賺個五六倍不止。你要不要，那我另找下家。”


  光頭連忙拉住趙肅弘道：“別別別，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成，你點下錢，畫我要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就在這時，有人大叫一聲：“好啊，趙肅弘，你敢騙保！”


  趙肅弘嚇了跳，回頭看，原來是蔡冰。


  她怎麽會在這？

  趙肅弘頓時慌了，抱著幾個手提箱要往車上跑，可箱子太重，他壓根就跑不動。


  這時吳素衝了過來，一腳把他給放倒。


  那收畫的兩個畫販子，一看情況不妙，轉身就跑。


  不想李記開和高興早等著他們，才跑到車邊，就讓李記開兩人給逮了個正著。


  15分鍾後，警察到了。


  由於證據確鑿，趙肅弘直接讓警察給帶走。


  蔡冰做好筆錄後，找到李記開：“你怎麽知道，趙肅弘是監守自盜？想要騙保？”


  李記開笑眯眯道：“理由有兩個，一個他家監控拍不到賊也就算了，沒理由路麵監控一點線索也沒有；另外一個，則是趙肅弘在見我們找不到賊蹤的時候笑了，他掩飾得很好，可還是讓我瞧見，所以我覺得他有問題。”


  蔡冰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叫同事中途分開，原來是去監視趙肅弘了？”


  李記開頜首道：“對，他聽說高興能夠找到線索的時候，我看他臉色變了下。所以我想，如果東西是趙肅弘自己偷的，那麽他一定會設法轉移。是以，我故意讓趙肅弘看著我們一塊離開，卻在中途讓同事繞回去監視他。”


  蔡冰感歎道：“老實說，一開始我不覺得你們有這個能力，能夠幫趙肅弘把畫給找出來。可沒想到，你們果然很厲害，我真是看走眼了。”


  李記開哈哈笑道：“那以後有生意，記得介紹給我們。你瞧，趙肅弘監守自盜，我們的委托金大概率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