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埋葬自己
消瘦的身體顫微微地站在那山巔上。目光獃滯地望著高空。 這一刻。艾思宇感覺到此生未曾有過如此的恐懼。更是未曾看到過這般詭異的一幕。
只見高空中。一團黑色的東西在九天之上逆旋著。一道道恐怖的吸力從中滲透出。延伸到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那龐然大物此時在艾思宇看來竟是那般熟悉。漆黑色的身子。透著無盡的玄異之氣。在那高空中不斷逆旋著。正是那玄寧之塔。
此刻。細心看去。那塔身釋放著巨大的吸力。其下。一道道有些虛幻的身影沖掠著。如同一條條奔流的江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沖來。被其吸納吞噬。
「竟是三魂七魄。」
艾思宇看清那一條條虛幻的身影后不免驚呼一聲。這玄寧之塔此時正大肆地吸納著一縷縷三魂七魄。
玄寧之塔此刻正在九霄之外。動用這玄異的吸力吸納著這些不知什麼原因而死的眾生的三魂七魄。
「這.……這是玄寧之塔。」
那塔身很是熟悉。但。艾思宇還是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
「對。就是你空間里的那座玄寧之塔。這也是我帶你來的原因。」
身旁的初音風起一臉凝重看著這一切。語氣中帶著一種失落。
聽到肯定的回應。艾思宇徹底木訥在那裡。深邃的眼眸閃過無盡的疑惑。這玄寧之塔究竟出自何方。為何毀於自己有關係。那玉戰苦苦等了千百年為的就是傳承於自己。而今又在這片詭異的空間再一次看到它。叫自己摸不清頭腦。尋不到具體的答案。
「也許你不知道。這玄寧之塔本有三座。走。咱們再去看看另外兩座。」初音風起輕聲說了一句。身體已經沖掠出。直奔遠處掠去。
艾思宇目光在那逆旋中的玄寧之塔身上掃過。眼眸中依舊是那份不解。消瘦的身體微微抖動。低頭間又一次看到屍橫遍野的人間地獄。
隨後。一個閃身沖了出去。心中卻已經猜到初音風起想告訴自己什麼。
又是一座高山。那山巔之上冷風瑟瑟。兩道身影站在其上。自高處向下望去。神色中多出幾許凝重。
同樣的一座玄寧之塔立於九霄之外。一股股詭異的吸力從中擴散出。將那三魂七魄吸納。其下依舊是無邊無際的屍海。
強烈的疑惑在艾思宇心頭越演越烈。不知這一切究竟為了什麼。從地形上開。這裡應該是第一重天。卻又與自己顯得很是遙遠。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有這麼多普通人死去。」
眼前的一切叫他無法再直視下去。有些急切地問著。
「再去下一刻玄寧之塔看一看你就知道了。」
那初音風起並未過多的解釋什麼。而是一閃身沖掠出。這一次直奔東方大陸而來。
又是一座玄寧之塔瘋狂地吸納著周遭的殘魂。無盡的屍海形成一片血紅色的浪。遠遠看去。叫人心頭冷意顫顫。背脊冷汗直流。
這一次。艾思宇看到的不僅僅是死人。那屍海的邊緣。還有數以萬計的人站在那裡。一張張臉上滿是驚慌失措。其中不乏天階強者。也有著近百個逆天強者錯落其中。
可。無論是毫無實力的尋常人。還是實力已經達到巔峰的逆天強者。一張張臉上都滿是錯愕。驚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就在兩人倒來的下一刻。那片虛空猛然波動。一道能量利刃從中伸出。滲透著一層純白色的能量。如同死神鐮刀一般朝著人群割裂去。
頃刻間。一聲聲無助的嘶喊已經響起。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道身體破裂的悶響。以及那身體到底的沉悶聲。
「不。。。」
艾思宇一路走來。早已經看過了這一切。心頭一凜。不由得吐出一聲驚呼。一個閃身就要衝掠出去。
「不。少年。你不能這樣做。咱們此時在過去的時空中。我們無權改變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可就在艾思宇身體沖掠出的那一刻。一隻大手伸來按在自己的肩頭。隨後一聲略帶幾分失落的話語傳了過來。
「前輩這是哪裡。。」
艾思宇轉頭看來。看著初音風起那張悲傷與無奈錯綜複雜的臉。這般問道。
剛剛來時初音風起便告訴過自己。不可以改變這裡的一切。顯然是知道這裡將會發生什麼。說明他以前來過這裡。更有可能知道這裡的一切。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是就是上古時代的邊緣。太陽再次升起就是戰元時代的開端。這裡也是修神繁衍到另一個高度的結束。」
初音風起抬起頭看了眼周圍的空間。沉默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上古時代的邊緣。。」這樣的回答令艾思宇心頭一時驚愕。沒想到這裡邊是上古時代的最後一個夜晚。略作沉默再次開口說道：「難道上古時代是因為這些消失的。」
一臉錯愕地看著初音風起。不知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殺掉這些殺父縛雞之力的弱者又有何用。修神繁衍到了又為何會是這樣的結果。
「對。也不對。上古時代滅亡遠遠不止表面的這麼簡單。修神繁衍到一定的程度。便會出現一次屠殺。無論是太古。洪荒。遠古。上古。還是我們所處的戰元。都將會是這樣的結果。究竟是誰顛倒了這片世界。究竟是誰凝出了那把殺戮的利器。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有資格知道。」
初音風起眼眸中閃過一抹失落。雖有無盡的殺意卻很快被無助所替代。
「純白色的能量。又是純白色的能量。」艾思宇並未能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眼眸望向遠處。那裡那柄剛剛凝成的純白色能量的長劍依舊不斷殺戮著。眨眼間多了十幾萬屍骸。
這一刻。艾思宇心頭殺意滿滿。這純白色的能量顛倒著世界。殺戮眾生。也毀了自己最親的親人。這一刻。艾思宇也彷彿明白了飲酒老人他們口中說的這片世界也許將會改變。指的是什麼。眾神要做的難不成是與這詭異的東西相抗衡。
可。就在兩人這般沉默時。一道沉悶的能量破裂聲突然傳來。無盡的能量餘波衝天而起。朝著這邊砸來。
劇烈的空間波動令艾思宇兩人身體一時被轟飛。可。那消瘦的身體踏空而行的那一刻。眼眸望向遠處。那裡的一切叫他險些驚呼出聲來。
只見。一道小巧的身影此刻正站在高空中。手中銀色的空間之力在手中不斷縈繞。凝出一道道繁瑣複雜的空間之力與那純白色的長劍相互抗衡著。
驚天的巨響便是從那裡傳來。恐怖的能量波動下。艾思宇怔怔地看著那道小巧的身影。心頭不免一時急躁。剛想說些什麼。可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是錯的。
大手急忙揮動。一道光影出現在手中。同樣一具小巧的身體坐在自己手掌中。正吃得歡快。正是小諾。
艾思宇看著手裡的小諾。眼眸中多出一層駭然。抬頭看去。遠處。一道同樣小巧的身影手中銀色的空間之力不斷變化著。竟是另一個小諾。
剛剛那能量餘波傳來之時。艾思宇目光望去。只見眾人頭上。一道小巧的身體突然顯現。一拳轟出一道強悍的空間之力。轟響那純白色的能量長劍。那小巧的身軀竟是小諾。自己一時錯愕。以為小諾又出去惹麻煩。險些罵出聲來。
可。隨後一想。剛剛自己把小諾丟入了空間幻斂中。沒有自己他無論如何也出不來。這時。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此刻。小諾正坐在自己手中。兩個如出一轍的小諾隔著千里之遙出現在同一片空間。
向手心裡的小諾看了一眼。這小諾東西已出現便敢知道周遭的不對勁。此刻艾思宇看去。竟發現。小諾已經一臉木訥地看著遠處。看著另一個他自己。臉上的表情僵硬著。嘴裡還含著一塊肉。
見小諾這副表情。艾思宇並未說什麼。知道這也許是小諾回想起過去的時刻。是解釋這個小東西的身份的時候。
三人這般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那利刃不斷同小諾廝殺。看著空間深處又穿出三個純白色的能量利爪抓下小諾。
那小巧的身體在半空中。殊死拼殺著。臉上依舊是艾思宇熟悉的那分不服輸。只是那詭異的能量恐怖得很。小諾好像早就受了不輕的傷。一陣廝殺下竟敗了陣。
可。那小巧的身軀自始至終都未曾倒下。小巧的身體直立在虛空中。冷冷地看著那些純白色的能量。不曾懼怕。不曾服輸。
最後卻化作了殘魂徹底消失在了這片世界。但。艾思宇卻清晰地感知到。那具倒下的小身體里一縷殘魂尚在。心頭不面一時傷懷。這小東西竟憑藉著這縷殘魂歷經了百世輪迴。又一次站在了這片世界的巔峰之上。
小諾敗陣。那些純白色的能量再次殺來。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人們在絕望中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待那純白色的能量消散。手中的小諾一個閃身沖掠出。直奔那處屍海掠去。
艾思宇不得不追了上去。同小諾尋找著那具小巧的身體。而後小諾一點一點將其埋葬。
這一過程。兩人並未說什麼。但。艾思宇知道。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自己將自己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