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五紅散
飛煙將洛緋顏請進屋後，讓洛緋顏落座。
房間裏陳設都很簡單，沒有很誇張的擺設。其實細心一點也能知道，回到風弄堂之後，飛煙基本上不施粉黛，隻是臉上的絲綢基本不會摘下。
想到飛煙臉上的胎記，洛緋顏覺得可能是飛煙怕摘下來會嚇到別人，風花陪著她一起帶著反而更能給風弄堂增加神秘的色彩。
飛煙給洛緋顏倒了一杯茶，是一種不知名的花香。洛緋顏喝著突然有些好奇：“你這是什麽茶？香味那麽濃鬱。”
飛煙提著茶壺的手一頓，臉上深深的思考了一番，半晌開口：“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風花負責的。”
表情確實認真，洛緋顏能感覺到沒有開玩笑。
這一下倒是引起了洛緋顏調戲的心思。
“你上次那麽大排場，又是死屍抬轎，又是帶著伴奏隊的，該不會也是別人的主意吧。”
飛煙抿了一口茶，睫毛微微抖動，“嗯，那是柳徹想出來的，說我們風弄堂是無刹宮最大的堂，必須得有別人拍馬都比不上的排場。”
洛緋顏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還拍了拍臉前的桌子，最後眼角都笑出了幾滴淚。晶瑩剔透的，掛在睫毛上，顯得眼睛更加黝黑，人看起來更加明媚。
飛煙也麵紗之下的嘴角也微微揚起，她不知道為何洛緋顏會大笑，不過她覺得洛緋顏很漂亮，人也很舒服。
等洛緋顏笑夠了，才收起了笑容，談起正事。
“你們無刹宮究竟出了什麽事情，竟然需要我來幫忙？”
無刹宮本身就是龐然大物，實力深不可測，洛緋顏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想破了頭也猜不出來，什麽事情連無刹宮都搞不定。
“不是我需要，是宮主需要，宮主直接下了密令請你前來。”
“宮主？百裏塵，他找我有什麽事情？”
飛煙回答不了洛緋顏的問題，“等北潯來了，他會和你說清楚。”
“他什麽時候到？”
洛緋顏話剛剛問出，就聽見外頭風花恭敬的問候，“北潯護法，您來了。”
這真的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洛緋顏將手中杯盞放下。
稍許，北潯就推開門進來。
他此時正頂著一張蒼老的麵容，滿頭花白的頭發，一身道服，手上海端著一把拂塵，像是算命的神棍。
對外宣稱的就是柳徹副堂主請來的，因為柳徹信道，經常是每一個月都會情道觀的大師前來講道。
穿成這樣正好掩人耳目。
北潯看到洛緋顏時，眼中有些激動，當下就顧不得行禮，伸出手，就要拉住洛緋顏，手背上還有緊緊貼上的褶皺。手心還是年輕人的手掌，虎口還有常年練武的厚繭。
“洛姑娘，在下多有得罪，但是事關重大，必須要請您和我們走一趟。”
北潯說話的聲音還和曾經一樣，有些低沉粗獷，不過洛緋顏還是聽出了深深的疲倦。
他眼中甚至塞滿了血絲，一看就是幾日沒睡，忙著趕路所致。
洛緋顏心中就知道這次百裏塵可能真的碰見了大麻煩，不然不會如此火急火燎。
“好，我現在就跟你走。”
當下就張口應下，百裏塵曾經對她也算有恩，如今正好還掉曾經的恩情。
飛煙也在一旁，聽著北潯的話，微微一怔，“宮主這是……”
北潯眼神忽閃，想到了百裏塵現在的樣子，心中皆是痛恨。
他雙眼痛苦閉上，深呼吸，輕輕喘了口氣，再睜眼，眼中盡是想要殺人的凶狠。
他咬了咬牙關，這才慢慢開口：“是紅妝，他趁宮主不備給宮主下了五紅散。”
“.……五紅散.……”洛緋顏喃喃自語。
飛煙緊緊皺了皺眉毛，“那宮主此刻如何？”
北潯握緊手中的拂塵，“五紅散無形無色，千變萬化，吃下去的解藥也必須跟著變化，但是世上哪有會變化的解藥，宮主隻能運功將毒封在筋脈中，一運功就會毒發。”
他突然看向洛緋顏，眼神中有希冀，“現在宮主身中劇毒，一定得隱瞞住，而曾經洛姑娘就在我們無刹宮製出過解藥，連我們宮主都對你讚不絕口，所以我想懇請洛姑娘你出手助我們宮主。”
北潯語氣中帶有哀求的意味，但是他沒有注意到洛緋顏有些走神。
洛緋顏此時卻沒有心思聽清北潯的話，她現在耳朵中像是塞了另一個人，腦袋像是要炸開，那個人一直在重複著一句話，“五紅散不過是一種不足掛齒的小毒，我現在已經研究出了曠世劇毒，馬上就要成功了。”
那個人聲音雌雄莫辨，像是會卡碟的磁帶，說兩個字就會滋滋發響。
“等我喂給.……滋滋……吃下，就能見到我的曠世發明了。蠱王就要誕生在我手中了。”
聲音漸漸停下，耳邊世界變得清楚。洛緋顏強忍著腦海中的不適，聽清了北潯的話。
怕他們二人發現端倪，洛緋顏輕輕笑了一聲，“放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回百裏塵的。”
自打洛緋顏遇到飛煙後，她的腦子裏總會莫名奇妙閃出一些畫麵，要不然就是某些可怕的聲音。一字一句都在提醒著洛緋顏，之前她看見的洛緋顏並不是真正的洛緋顏。
洛緋顏的曾經的身世並沒有她看到那麽簡單。
“那就請洛姑娘現在就跟我走吧。”
洛緋顏點點頭。
北潯帶著洛緋顏並沒有直接出風弄堂，而是走到柳徹的院子中，一路上來來往往見到不少的婢女，但是隻要一看到北潯就會尊稱一句道長。
北潯眼口皆閉，仰首著遠處，走起路來還會學著真道長的模樣，這樣子看起來倒是真的像是真道長。他也不回應任何一個人，所有人都是一副很習慣的樣子。
等見到了柳徹時，他正一個人頂著大肚子，衣著華冠，整個人都笑眯眯的，站在門口，像個大肚的彌勒佛。
見到北潯，臉上笑容更盛，邁著大步趕上來，“道長您可來了，今日的所有的貢品都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