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場惡戰

  已是深夜,夜王府一片安靜,君臨墨向來沒有睡覺時派一群人圍著自己的習慣,所以他房前竟是冷冷清清,連個守衛也沒有。


  漆黑的夜裏似乎吹起了一陣不怎麽正常的風,涼嗖嗖的。


  君臨墨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暗夜裏突然睜開了眼睛,這雙眼睛在黑暗裏流轉著光華……


  連氣息都不曾變過,君臨墨卻已經翻身下床了,這邊好整以暇的等著“梁上君子”,房頂上幾個人卻沒有這般大的把握。


  整個夜王府也不曾有個守衛,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這不就是打開了門戶歡迎別人來嗎?堂堂夜王君臨墨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

  其實君臨墨不是不知,隻是有足夠的自信,沒人能傷了他罷了,就這份自信,不知有多少人甘拜下風。


  可是這些人既已領命前來,便沒有回頭路可走,自古以來“空城計”也隻退了司馬懿一人罷了。


  君臨墨聽著房頂上的腳步重新響起來,輕輕的提了一口氣,忽然就撇到了窗戶上飄搖起來的縷縷白煙。


  果然是準備充足了來的,竟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雖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毒煙,卻知道吸了進去沒有什麽好處,無非渾身無力,再嚴重些可能就毒入五髒。


  屏住呼吸,君臨墨大約明白過來今天會是一場惡戰。


  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門被輕輕打開,君臨墨隱藏在圍帳後麵的陰影裏,這群黑衣人舉刀就朝著床上砍去,不想砍空了。


  再回身就看到了君臨墨一張冷漠的臉,臉上一絲溫度也沒有,抬手之間便捏碎了一個黑衣人的脖子,隻發出了輕輕的“哢”一聲。


  君臨墨比這些黑衣人還擔心弄出聲音來,府裏的人都睡了,聲音太大了會吵醒他們。


  來人不少,此刻竟呼嚕呼嚕的都湧進了房間裏,借著月光,君臨墨看清了他們刀刃上的瑩瑩綠光,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所有最為人所不齒的手段都用上了。


  黑衣人沒有給君臨墨時間在心裏罵他們,全部舉刀撲上來,君鴻宇似乎是下了大力氣,這些人武功各個頂尖,若是全部拚起命來,竟不是那麽好收拾的。


  君臨墨抬手錯過刀刃,一雙手捏在黑衣人的手腕上,順勢一壓,兩個人便疼的鬆了手中刀,手臂用力借著兩個人的高度正好一腿掃到另一個黑衣人臉上。


  再凶猛的老虎也抵不過群狼,索性君臨墨也就顧不得會不會打擾人家,準備從房間裏打到外麵去,可是這些人卻拚命的攔著,甚至單獨派了一人堵在門口。


  “辰……”君臨墨剛想開口突然明白過來,這房間裏已經被熏了毒氣,隻要換氣便是中招了。這些人等的就是他屏息不住的時候。


  君臨墨臉色沉了沉,下手更加狠厲,想要他的命還沒這麽容易!


  本就是劇烈的打鬥,君臨墨連氣也不能喘,哪裏能堅持這許久,不多時就有些應付不過來,胳膊上已經被劃了一刀,傷口泛黑,刀刃淬毒。


  “王爺!”正這時,門卻被一人在外麵打碎,趁著黑衣人回身防守的空,君臨墨足尖用力,飛身出了房間,剛剛有些發蒙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烏汐,你怎麽來了?”君臨墨靠著烏汐穩了穩身子,順便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還好不是什麽見血封喉的劇毒。


  “半夜睡不著,想著來找你聊聊人生,誰想著就遇上了這麽一場,早知道就老老實實入睡了。”烏汐眼睛盯著黑衣人,嘴角竟帶著一點微笑。


  他們小時候一直一起練武,一招一式出自同一個老師,那時候還會一同切磋,日子過去這麽久,不知道該能不能像幼年時那般默契。


  “你莫露麵了,這是誰的人我清楚,你若是被他知道,以後便沒有什麽好日子可過了,我自己還可以對付的過來。”君臨墨突然意識到什麽,一下子擋在烏汐前麵。


  烏汐愣愣的看著這人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開,“跟著你本就沒有什麽好日子過,有什麽可怕的。”


  黑衣人聽不清楚這兩人說什麽,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也不甚了解,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出手。


  “既如此,那便比試比試,讓我瞧瞧你這些年可走進步。”君臨墨索性放下心來,率先出招。


  兩個人配合默契,左右開弓,對於本就有些吃力的黑衣人來說,這兩人的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經結束了鬥爭。


  “說,何人派你……”烏汐特意留了一個人性命準備詢問,卻見那人直接咬了舌。


  “無用的,他的人都是死士,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便是不問,我也知道是他。”君臨墨按住胳膊。


  打鬥的時候還好一些,不覺得怎麽樣,此刻放鬆下來,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應該是那毒氣內竄的原因。


  “我扶你進去。”烏汐看出了君臨墨的不適,立刻伸手扶住,“從前我一人在外,天南海北的倒是學了不少東西,你等我給你收拾收拾。”


  扶著君臨墨坐下之後,烏汐就跑出去,應該去房間裏拿東西,也是,這深更半夜的哪裏來的大夫醫治。


  “雖不那麽好看,卻足以保命,湊合著看吧。”烏汐下手很利索,不抖不顫除了刀口的爛肉,下藥,包紮,整個過程不過一盞茶。


  “烏汐啊,這些年……你是怎麽過的?”君臨墨額頭有清汗,嘴唇有些蒼白,不過是剛剛忍痛忍出來的,關公刮骨之勇並不是誰人都可逞的。


  “一天一天的過罷了,無論如何熬過去了,也找到家了,何必糾結於從前。”烏汐坐在君臨墨身邊,臉上的表情雲淡風輕,隻是不知這淡然背後,究竟是多少淒風苦雨。


  兩個人之間沉默許久,君臨墨才開口,“這許多年來,我一直覺得有愧於你,當時若我帶你出征……”


  “往事莫提,我不曾受過多少苦,你大可不必如此。”烏汐斷了君臨墨的話,笑著看了看他,眼圈竟有些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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