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緋顏舞劍
“都是好孩子啊，哀家看著心裏就歡喜，還是年輕好啊。”太後坐在那剛剛的鳳椅上笑著。
她何嚐不知道這些小姐是抱著何樣的心思來給她過壽的，這些姑娘的眼睛都要長到那君臨墨身上去了。
不過這樣她也高興，自己的皇孫這般受歡迎，她這個做祖母的怎的不高興？
隻是……那愣小子竟直直朝她求了那個姑娘，那姑娘究竟是哪裏引了他去？
太後這麽想著，眼睛就朝著君臨墨那邊看去，正好看到洛緋顏起身的樣子，這姑娘一雙杏眼，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上一次在街上碰到，單這雙眼睛就夠太後好好記一陣子。
“民女洛緋顏，遙知太後壽辰，私心想著定要仔細準備，可是無奈民女位卑，又不好何事都讓父親操勞，所以私自備下一份賀禮，不及各家小姐萬分之一，卻亦是民女的一份心意，還望太後恕罪。”
洛緋顏直接行了跪拜大禮，眼中似乎有淚光在閃，這般楚楚可憐的佳人兒，哪裏還舍得怪罪她？
“念你一片孝心，哀家恕你無罪，獻禮便是。”太後看了君臨墨一眼，這傻小子一雙眼睛都粘在了洛緋顏身上。
洛緋顏再行跪拜，起身後雙手用力，竟撕去了自己的外衫，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之時看清了她裏麵的一身紅色勁裝。
現在已經少有女子穿這等衣裳，現東陵國內一片歌舞升平，不比從前邊疆混亂，所以各家女眷也都會些拳腳。現在都注重琴棋書畫，誰家女子舞刀弄槍的？
洛緋顏一炳軟劍出手時，就有許多人在下麵嘲諷了，“果然是那洛雄長女啊，別家小姐刺繡琴棋，到她這裏卻開始舞劍，真是聞所未聞！”
“可不是，都說洛緋顏癡傻的症狀已經恢複了，不想並沒有啊，哈哈哈……”
不知是誰的一陣揶揄，竟然引起了周圍一片哄笑，君臨墨耳力極佳，怎會聽不見。
他本不是那種衝動的性子，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捏了一個花生在手裏，狀似無意，花生在指尖停留一瞬，下一秒就衝進了那人正大笑還沒來得及閉上的嘴裏。
“咳咳咳……”那人突然一嗆，竟然咳嗽的像是要把氣管打個結出來。
在場的不乏有眼力價的，悠悠開口，“好好看著就是了，好與不好自有太後評斷，我等評價算甚，還是安靜些。”
話已至此，這般人還是按下心中嘲諷，終是安靜下來，倒不是被人點醒了，實在是怕被嗆死在這壽宴上。
四周安靜下來之後，洛緋顏的動作就格外凸顯出來，這舞劍不同於宮中的舞蹈，一群姑娘輕紗漫舞，看著人就覺得渾身酥軟。
場中安靜下來才聽得一陣輕巧的鼓聲，先是慢慢響起，場中的那個勁裝女子便隨著鼓點舞起來，銀劍出鞘，如沐霜輝，腳尖輕點之間鼓點驟然加快。
就像是許久之前，大軍出征，將軍在馬上揮劍長嘯，“守衛河山！隨我出征！”
氣勢之磅礴，聲勢之浩大，讓所有人眼前出現了金戈鐵馬，這讓整個東陵國已經沉睡的熱血突然覺醒了，曾經的那些浴血奮戰，那些錚錚鐵骨，好像隨著時間都冷卻下去了……
鼓點已經進入尾聲，女子的劍已經回鞘，她就像是已經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跪倒在場中，隨著鼓點漸弱，終於倒在了“沙場”之上。
整個壽宴安靜的就像是空無一人般的寂靜，可是明明這裏滿堂賓客……
“好！”亦不知過了多久，洛緋顏在場中伏的有些腰酸了，她才聽到了那龍椅上的男人發出一聲讚歎，“不愧是洛將軍之女啊！”
“孩子，快過來讓哀家看看……”太後突然伸出手來，洛緋顏雖然有點不明白這是何意，卻依然聽話的一步一步走上了那高台，站在了太後身邊。
“多好的孩子啊，為了這個舞，你可受傷了？”太後抓住了洛緋顏冰涼的手，老人溫熱的掌心竟讓洛緋顏覺得鼻子有些酸澀。
她從不曾體會過什麽是親情，從前不曾有人心疼她，落到這個時空，竟也是個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癡傻姑娘。
卻在此時此刻，在這個老人身上體會到了慈愛。
“皇祖母可是這世上一頂一慈祥的老人。”洛緋顏突然就想起了君臨墨的那句話，誠不我欺。
太後拉著洛緋顏的手，借力站起來，“哀家當年隨先皇出征，打下這東陵國土，戰場廝殺，一生戎馬……”話說著，眼睛裏竟然閃淚來。
那是太後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前塵往事，這麽一說，她格外偏愛君臨墨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皇祖母，身體要緊。”洛緋顏就這麽脫口而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就把“皇祖母”三個字說出來了。
台下君臨墨看著太後和洛緋顏站在一起，竟突然閃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下一秒就狠狠的把那個念頭按死在心裏。
“今日哀家高興，賞！”太後廣袖一揮，這是大賞的意思。
等到洛緋顏坐回君臨墨身邊的時候，身邊不少嘲諷的目光已經變成豔羨了。
“果然出乎意料，你不是善於短刀，怎麽就變成軟劍了？”君臨墨拉住洛緋顏的手，用了些力氣，洛緋顏竟沒有把手抽出來。
“短刀是用來殺人的，軟劍是花架子而已。”洛緋顏冷冷的看了君臨墨一眼，另一隻手在他胳膊肘的地方戳了一下，君臨墨一下子就鬆了手，整條胳膊都麻了。
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卻沒有見到不遠處的一桌，那個男人的眼睛從洛緋顏進獻賀禮開始，就沒有移開過。
這人名喚東方逸，是鄰國太子，就著太後壽辰的空來慶賀，說是祝壽，其實真實目的倒是讓人看得分明。
他旁邊的那個姑娘，就是他來的目的之一。
“東陵國果然人才輩出，剛剛這位姑娘一套劍舞下來，倒是讓男子都自愧不如了。”東方逸開口，指向明顯。洛緋顏不得不回。
“太子謬讚，不過是花拳繡腿，上不了台麵的，承蒙皇祖母不嫌棄罷了。”洛緋顏開口，卻是麵向太後，幾乎是大喇喇的巴掌呼在了東方逸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