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兔子扛槍窩裏橫
深州繁華地段的某處公寓裏,剛出浴的朱砂裹著浴巾,看著坐在窗口貴妃榻上抽煙的雲西明,神色微微有些厭惡。
“你怎麽還不走?”
聽到這話,雲西明掐滅煙頭扔在垃圾桶裏,看著朱砂那張與雲薇暖酷似的臉。
“我走哪裏?現在這裏,不就是我的家嗎?”
是,這套房子是雲西明的,早在雲西明還沒從雲氏集團離開時,這套房子就送給了朱砂。
那時候的他,還是個眾人簇擁的集團副總,那些分包商哪個不巴結他?錢這東西根本不成問題。
但隨著他從雲氏集團落魄離開,當初那些與他稱兄道弟的人忽然就散了,別說見麵,接通電話一聽到是他的聲音,當場就掛了電話。
“朱砂,做人不能沒有良心呐,之前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你心裏沒數?”
雲西明抬手,掐著朱砂的下巴,聲音微微有些陰鬱。
朱砂並不懼怕雲西明這陰鷙的眼神,她被迫抬頭看著他,眼中都是不耐。
“所以呢?你想說明什麽?要回這些錢?潑出去的水,哪裏能收回來呢?”
雲西明低低笑了,他鬆開手,俯身吻上朱砂的唇。
“我沒打算收回來,我隻是想享受潑水之後的涼爽,你說呢?”
正當他準備扯掉朱砂身上的浴巾時,朱砂卻握住了他的手。
“你,你確定你還能再來一次?畢竟,歲月不饒人呢。”
朱砂意有所指,聲音帶著些許嘲諷。
這話讓雲西明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雲西明一把推開了朱砂。
“賤人!”
朱砂摔倒在貴妃榻上,她並不生氣,甚至還咯咯笑出了聲。
“怎麽,不願承認這個事實?雲西明,醒醒吧,你,已經被時代淘汰了,你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雲西明粗粗喘著氣,許久,他抬頭盯著朱砂。
“真不考慮我的提議嗎?”
朱砂挑眉看著雲西明,問道:“就憑現在的你?能與雲薇暖和厲嘯寒作對?你太自不量力了。”
是,雲西明的提議就是,讓朱砂與他合作。
至於合作的內容,雲西明的想法很天真,奪回雲氏集團,讓雲薇暖徹底滾蛋。
“你以為我怎麽落到今天這境地的?就是厲嘯寒的手筆,他一句話,我就徹底被封殺,現如今,連直播帶貨都沒人找我。”
朱砂憤憤說道。
現在的她,在離開韓城後,終於知道生活的艱難。
沒有了韓城的照顧,不管是經濟上還是生活上,她都像個殘廢般,根本無法自理。
被娛樂圈封殺後,朱砂起初也靠著母親當年留給她的錢,過了一段花天酒地的奢靡生活。
但她大手大腳習慣了,沒過多久,那些錢就被她揮霍一空,此時此刻的她,當真是山窮水盡了。
她很想念韓城在的時候,那時候,每每她想肆意花錢揮霍時,韓城總是會提醒她,甚至會阻止她。
但現在呢?
她身邊那些所謂的朋友,哪個不是奔著她的錢而來的?
她有錢的時候,那
些人恨不得天天在她身邊,對她那叫一個關懷備至。
等到她的錢都花光了,那些人露出本來麵目,翻臉不認人。
雲西明就是需要走投無路的朱砂,人啊,隻有走投無路了,才會做出自己之前不願意做的事情。
“男人嘛,有幾個不好色的?說句實話,你與雲薇暖有什麽區別?長相相似,甚至你比她身材更好,若我是厲嘯寒,我隨便選誰都是一樣的。”
雲西明一笑,拂過朱砂纖細的腰肢。
“而且,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和你這種未婚女孩有什麽可比性呢?你的優勢,比雲薇暖大。”
聽到這話,朱砂嗤笑,她點起一根煙,重重吸了一口。
“別給我灌迷魂湯,我沒那麽好騙。”
吐了個煙圈,朱砂冷聲說道:“隻雲薇暖姓雲這一點,就是她最大的優勢。”
說罷,她噗嗤一聲笑了,斜眼掃過雲西明。
“也是,你也姓雲,但你與雲天、雲子軒兩兄弟的地位卻是天上地下,可見有時候這出身也不是最重要的。”
雲西明最恨別人提及他的出身。
即使當年為了平息這醜聞,他被安排到雲家旁支,成了雲天的堂弟,可在雲天眼中,他始終是個沒有地位沒有身份的私生子。
“朱砂,我給你時間考慮,要麽,你就一輩子做個籍籍無名的普通人,往後找個接盤俠相夫教子,要麽,你就搏一把,沒準,厲家少夫人的位置就是屬於你呢?”
厲家少夫人?
這個稱呼讓朱砂的心猛然一跳。
不得不承認,厲嘯寒很帥,帥到讓朱砂甘願放下尊嚴去倒追。
但她這種身份,她不敢想真正成為厲家少夫人,而現在,雲西明這一番話,忽然就給了她希望。
“是,雲薇暖與厲嘯寒門當戶對,可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雲氏集團,那時候的她,與現在的你有什麽區別?”
雲西明諄諄善誘:“而一旦我掌控了雲氏集團,第一件事就是斥重金將你打造成風靡全球的明星,那時候,巨星與總裁的組合,豈不是金玉良緣?”
巨星與總裁?
朱砂仿佛看到自己站在無數聚光燈下,挽著厲嘯寒的胳膊,笑得傾國傾城。
而那時候的厲嘯寒也不再對自己冷眼相看,他像是對雲薇暖寵溺那般,也對她格外溫柔寵愛。
哪個女人,不願意被人寵著呢?
雲西明看到了朱砂眼底那一抹亮光。
“所以朱砂,不放手一搏,怎麽就知道不行呢?”
頓了頓,他說道:“退一萬步說,就算失敗了,大不了你回到現在的地步,難不成還能比現在的境況更糟糕?”
朱砂抬頭望向雲西明,眼中帶著希望。
“你說,厲嘯寒真的能看上我?”
雲西明的手拂過朱砂那張精致卻僵硬的臉,眼中帶著笑。
“相信我,男人從來不相信愛情的,而且,喜新厭舊是男人的本能。”
朱砂低下了頭,她沉思片刻,像是終於做出了決定。
“好,我答應你,你說,我該怎麽辦,才能得到厲嘯寒的青睞。”
聽到朱砂答應,
雲西明露出滿意的笑容。
“聽話的女孩才有糖吃,這件事,容我慢慢計劃,但總歸,我是為了你好,隻有你好了,我也才能好。”
朱砂很滿意雲西明這句話。
“是,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若是出了事,那你也跑不了。”
說罷,倆人相視一笑。
雲西明彎腰,有些吃力抱起朱砂,腳步虛浮往床邊走去。
“我行不行,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此時,厲家別墅裏,韓城與陳梓牧正坐在後院的涼亭裏,一邊喝酒一邊賞月。
“嘖,你說咱們兩個男人,在這裏賞月喝酒,真是……”
陳梓牧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
韓城抬頭看著那輪明月,神情悵然。
“今天是,是她的生日?”
她?
陳梓牧一怔,問道:“朱砂?還是朱砂的母親?”
“是她媽媽,往年這一天,我都會帶著她,找個空曠能看到月亮的地方,給她媽媽燒點紙錢。”
說到這裏,韓城一口悶下酒杯裏的酒。
“可現在,我還是辜負了她的囑托,朱砂成了那樣,我……難辭其咎啊。”
陳梓牧看著韓城那痛苦自責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不管怎麽樣,他很佩服韓城的一言九鼎。
當年沈璿臨死時的托付,讓韓城搭進去大半輩子,但現在,朱砂還是變成了那樣。
“其實朱砂以前不這樣的,就自打前幾年,賈笙找到了她之後,朱砂就變了。”
韓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話也逐漸多起來。
“賈笙給朱砂洗了腦,讓朱砂將自己的不幸歸咎在其他人身上,其實,罪魁禍首就是賈笙啊。”
他不止一次給朱砂解釋過,但那時候的朱砂,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倆人的距離越來越遠,直到現在,他們終於分道揚鑣。
“韓哥,你對得起那位沈小姐了,這世上,沒有誰比你更重情義了。”
陳梓牧由衷說道,他捫心自問,若他是韓城,大約沒法子付出這麽多,堅持這麽多年。
韓城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幹了杯中的酒。
“朱砂這孩子……遲早要自己毀了自己。”
陳梓牧停頓片刻,看著韓城說道:“韓哥,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朱砂和雲西明搞到一起了。”
聽到雲西明,韓城瞪大了眼睛。
“就雲氏集團那個被趕走的常務副總?不是,朱砂怎麽和他搞到一起了?”
陳梓牧勾唇一笑,說道:“還能為什麽?還不就是男女之間那點事。”
“不,不,我覺得不止是這樣,雲西明那人,不像是為了女色能不顧一切的人,他接近朱砂,肯定是有目的的。”
說到這裏,韓城放下酒杯,看著陳梓牧說道:“朱砂這個人我了解,看著強勢,其實無腦,而且耳根子軟,別人隨便一吹風,她就信了。”
說罷,韓城又歎息了一聲。
“你說她,隨便都能相信個人,為什麽就不肯聽我的話呢?但凡她能聽我一半的話,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