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陰謀在靠近
我反思自已,我有那樣嗎?一夜,都睡不著一般。
外麵煙花衝天,絢麗得讓天空都燦爛了起來。這一夜,它不寂寞。
但是我卻為程予的話而睡不著,我是什麽?我是誰。
為什麽我總是看不到別人的傷心,會嗎?
唉,總是這麽不平靜。心一波一平,總以為靜下來的時候,原來還有好些事是不知道的。
炮仗聲,斷斷續續的憂清寧,一晚上幾乎都沒有停過,但是過年,總是讓人多了更多的包容之心。興許是那些人,一晚上用這樣的方式,來慶賀新年。
我轉過頭看,孟情睡得很舒服,五官還帶著輕淡的笑意。
他一臉的滿足,像孩子一樣。
睡熟的時候離開他,在他醒來,會不會心傷神碎,孟情,越是不想傷害的,越是會受到傷害。
肚子有些動靜,我手輕輕地撫著,現在就可以感覺到胎動了。
一轉身,找個好位置躺著。
第二天一早,孟情就悄悄地出去。
大年初一,還有要燒香拜神之類的,他不想擾醒了我。等燒完香之後,就可以用早膳了。
我舒了一口氣,靜靜地窩在被窩裏,孩子又在動著,似乎感染了過年的氣息,很熱鬧,想要告訴我,他也想湊熱鬧。
我撫著肚子,有些歎氣。
誰來告訴我,我想了一晚上,究竟是為什麽呢?
前因後果,我一無所知,可是我偏是糾纏中的人物,冷夜非的難處,我說著不在乎他的,可是他的難處,卻讓我足足想了一夜。
陽光穿透灰暗的天空,頭發已經老長老長了,我輕輕地梳著,有了孩子有一點不好的地方就是精神不好,誰都看得出來,缺少休息,就會讓自已變得很憔悴一樣。
寶寶又在伸懶腰了,我輕撫著,感觸著這就是生命的痕跡,一點一點地滲透了心中。
真美的感覺,似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拍拍臉,讓臉上有些紅潤之色。
推開門出去,迎接我的,就是一地的燦爛光華。
院子裏的梅花開得正好,我走近,深深一聞,清香帶著雪的味道沁人心脾。
“小姐,你起來了。”清風端著一盆水從秋月的房裏出來:“表小姐也醒了。”
醒了也不用跟我報備啊,秋月現在是一天比一天好,孟夫人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有著冷夜非與程予上門,她不知道多有麵子,走路都能聽到風聲。
“清風,過來,過來。”我招手叫她過來。
第一次,我想知道一些前因後果。
清風屁顛地跑過來,還四處瞧瞧:“小姐,沒有人,你說吧。”
真是的,我怕什麽啊,我就有些事想要問她而已。
“你說,我走了之後,冷夜非在幹什麽?要說實話啊,不然的話,賣掉你。”恐嚇她,我也不想,可是有些人,不恐嚇,她就不說實話,就是清風這樣的。
她皺起一張小臉:“小姐,你不要問他好不好,換一個,嗬嗬,換一個。”
還有得商量的嗎?這笨蛋清風。
“好吧,那我問你,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冷夜非這麽恨我的。”
這回,她真的要哭了:“小姐,我說過千百回了,我不知道啊。”
這丫頭,倒是當得比小姐還要拿喬啊。
我折下一朵梅花把玩著:“聽說,從孟家趕出去的丫頭,冷夜非都會買回去。清風,要不,你看看是不是真的,試試看也好。”
“嗚,小姐,你怎麽可以這樣恐嚇我啊,要說也不要今天大年初一啊。”
難道我還得挑她清大丫頭的日子不成?
“不說,好,我讓孟情把你趕走,現在的我,你也知道,我說一,他不會說二的。”所以,我可以狐假虎威。
她四處看看,然後惦起腳在我的耳邊輕聲說:“冷夜非啊,天天喝酒,然後就睡在路上,看誰不順眼,就跟人家為難。”
“就這樣?”我有點懷疑,冷夜非不至於會如此。
他可是一個很理智的人,而且女人對於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小姐,我所知道的,就是這樣了,不過我估計不會是這樣的,他喝醉了,憑什以抓著我逼問我啊。”清風抱怨起來:“太過份了,路上那麽多人,就非抓著我跑,問我亂七八糟的事。”
“什麽亂七八糟的事?”這清風,以為他倒黴啊,是冷夜非想不通,要找她問個明白。
她問我,在你十五歲的生辰的那一天,是不是有出去過?我哪裏知道啊,小姐你以前隻和木子走得近,又不要我跟著。”
“和木子走得近?”
“是啊,木子小姐當時的臉就燒壞了,你們去上香啊,我哪裏知道啊?”
“在那天發生了什麽事?”就在那一天,沒錯,就是那一天。
清風捂著嘴,往後退著,一張臉慘白:“我不能說的,不能說的。”
倒退著,然後就跑開了。
不能說,那這事,我就非得去問我那爹娘了。
孟情正和下人一起進來,我擠上一些笑:“拜完了。”
“是啊。”他把手裏的東西都給下人拿著:“米米,昨天晚上又抽筋了嗎?臉色不好?”
孟夫又氣又恨又無奈,冷哼一聲,往一邊走去。
我溫和地笑:“沒有,就是孩子動了一下,我就靜靜地感受著,然後到天亮才睡了一覺。是外麵的聲音,有些嚇著他了吧。”
“過二天就會安靜一些了。”
“嗯。”我點頭,心神不在這裏。
抬起頭看著那一排喜氣的紅燈籠,輕淡地說:“孟情,這二天一定會很多人上門來拜年的,我就不出來了。”
“我們出去看看,很多不錯的地方。”
“昨天才說你呢?長大了,要成熟一點了,我在房裏呆著就好,哪裏也不想去,一出去,反而就更多的煩心事一樣了。”
“這樣對孩子是不好的。”他撫著我進門檻。
吃過早膳,孟夫人就吆喝著,讓丫頭準備待客用的果點之類的。
我回避到了房裏,不想見到太多的外人。
但是中午的時候,孟府裏卻是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
真是奇怪了,我覺得,這秦淮,是不是要變天了。
孟情也不在乎,還鬆了一口氣:“這樣就清靜多了。”
“我覺得,不太對勁,孟情,我們去無情山莊。”
“現在嗎?”他愕然地抬起頭。
“是的,就現在,昨天我說要去給他拜年的,照理來說,昨天他和冷夜非來了,很多人會來討好孟家的,可是今天一個也沒有,太奇怪了。”就連生意上的,也沒有。
難道冷夜非,現在開始動手想要打壓孟家了嗎?孟情似乎也想到了,冷笑道:“我倒從來沒有怕過他。”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孟情我不想孟家出一點事。是你一個人,我也覺得無所謂,經得起風霜,才會穩重,成就大業。但是這裏是你的家,萬也不是自已說任性就任性的地方。”凡事,得為別人多考慮著。
“怕他?”他冷哼。
“不是這些,孟情,起來。就算是為了我,我們去無情山莊答謝程予對我的一飯之恩,還對我贈以嗬護的溫暖,走吧。”拿著他的帽子給他戴上,再拿來大衣。
他歎口氣:“好吧,就為你。”
小祖宗啊,這時候,我真的聞到了不對勁的氣息了。
坐上馬車急急就往無情山莊去,在那上山的路,滿滿鋪滿了雪,但是車輪的印子,不曾讓雪融消掉。
倒是好早,不會是冷夜非吧。
他是想要打擊孟情嗎?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沒有什麽,我已經敏感地覺得不好。如果我想得不差,年初三之後,就會有人上門來,不為別的,隻是退貨。
秦淮的玉都讓冷夜非給襲斷了,最能與他家財相比的,就是無情山莊了,無情山莊主要經營得雜,風險倒也不會差,年前定了不少的玉雕下來。
而且我大概也得知,他是知道一些什麽的?所以昨天才會跟我那樣說話。
天色有些灰暗暗的,風夾著一些雨,細細地地飛著。
我打著傘,不讓雨飄在孟情的身上,一雙手包著厚厚的棉布,還是覺得冷透了心,這年初一,這麽冷,適合一家人坐在一起,烤烤火,剝剝瓜子增進感情的。
“我有不好的感覺。”我輕聲地說著。
孟情打起笑來安慰:“別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了,我們是來感謝他的,你倒是一臉的擔憂了。”
“你看,地上的車輪雪痕,如果沒有錯,就是有人早我們一步到了無情山莊。一個上午沒有人來,我就開始琢磨著。孟情,我曾經跟你說過,孟家可能會難一些。或許也不讓你有喘口氣的時候了,我萬萬不能見著你一個人辛苦的。”
他笑笑:“無非就是冷夜非了,你放心吧,四肢健全,何怕呢?就算現在沒有生意,以前所接下的,也足夠家裏那些人吃喝一輩子了。”
那是當然,隻要不是太揮霍的話,在秦淮的生活標準來說,過一輩子,並不難的。
但是孟夫人是享受習慣了,她一定不會甘心的。
“米米,我們以前不是什麽也沒有,就開始了,相信我,他冷夜非的財勢再大,我就不信,大得過天,天下之大,無處不能容身,我並不是非賴死在秦淮的,我也沒有必要複仇什麽的,隻要我過得她了,是我一輩子的好才是。”
欣慰地看著他,真的思想上有了一定的成熟了。
無情山莊還真是遠,現在真是不得不佩服一下程予,以前天天準時準點來青樓上班,這麽遠的路啊。加上現在到處是雪,路滑又不好走,越發的難。
終於在天欲黑之前上了無情山莊,那裏像是黑山老妖的地盤一樣,隻有這麽一個孤單的地房子。在大門口,還吊著二個紅燈籠,明明是喜氣的,反而有股子妖氣一般。
馬車顛得我有些難受,他扶著我下去的時候,扶著他,好一會才讓精神好一些。
大大的程府二字,又讓我想起了我和清風來這裏的事情,這一次,程予不會避而不見了吧。
那守門的牽了馬車進去,再有下人領了我們去見程予。
廳裏生起了炭火,有些暖和。程予迎出了門口,熱絡地說:“這麽晚才來,我以為你們會早些來拜年的。”
“你以為老子想來啊。”孟情很嘔氣,拉開我,不讓程予來碰到我的手。
程予的手落在半空,有些失落,還是笑了笑說:“快請吧,外麵一定冷透了。”
那裏麵,還有些剝開的花生殼,還有熱茶,在冒著青煙。
我笑著說:“不知道我們有沒有來遲。”
“沒有沒有,管家,吩咐下去,準備晚宴款待客人。”程予朝外麵大聲地叫著。
“是沒有嗎?程予。”我想,天色也不早了,太晚了更不好走。而且孟情也很不喜歡看到他的,就直言直語地說:“程予,是不是有人來,要你把訂下的玉雕,給退了。”
他驚訝,好一會,眸子恢複平靜,笑著說:“米米,你在想什麽啊?怎麽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孟情欺負你了,這樣吧,在這裏住幾天也是好的。”
“放屁。”孟情翻個白眼:“老子才不會讓米米在你這個嫖客這裏住,髒。”
“唉。”我無奈地歎:“你們二個,別說這些了。我是問真的,程予,是不是,你可以不告訴我是誰,我隻是問你,是不是?”
他似乎輾轉腦子轉了好久才說:“是的。”
果然吧,不出我所料。
孟情也挑眉道:“老子也不屑給你們這些人做,有錢就可以逼死人嗎?”
“不想你有什麽事,真的,我也不要你累。”我回頭看著孟情:“我要你一帆風順。”
“米米,你不要求這樣的人,要不然,我一輩子心裏都不舒服。”
“不是求,我是來問個清楚。”我回過頭看程予:“你的打算怎麽辦呢?”
他笑:“米米,你真的厲害,有著敏感的神經,我以為你們至少要三四天後才會知道的。”
“有人曾經警告過我。”所以我總是提著一顆心。
沒有想到,他真的這麽做,好是卑鄙無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