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甜蜜的冷顫1
早上他就來敲我的門,神清氣爽地叫:“秦米米,小懶豬,起床了。”
嚇得我真是冷汗倒著流,他不要這麽叫我啊,我怕。
越是親昵,越是讓我毛骨悚然,一個魚打挺地跳下木板床:“別叫了,我起來了。”再叫下去,不要跑出什麽小寶貝來。
絕對會讓我一天在寒顫中度過,他現在換方式了嗎?用這種甜蜜的折磨了,太狠了。我寧他是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
他推門進來,我急著穿鞋子。
他卻臉上含笑著說:“小懶豬,睡到曬屁股了才起來。”往一邊去,擰了巾子過來。
心拔地的涼啊,我看他去擰巾子,不會吧,不要吧。
嚇得我花容失色地往後退:“你要幹什麽?”
“瞧你睡得臉上還有口水呢?你不洗臉嗎?”一手拉過我的手巧力地往後一抓,一手就給我洗臉了。
洗得好仔細,巾子在臉上,我看不見他會是什麽表情。真怕他會扭斷我的脖子,我也不知道,原來我那麽怕死。
擦下巴的時候,我看到他認真的臉,似乎連棱角也變得柔和起來,靠得那麽近,他的氣呼在我的臉上,讓我臉上生熱,澄亮清泠的眼神一對上我,我就想逃了。
他眸子含笑:“你臉好紅。”
我使力地推開他:“不要你來假好心了,冷夜非,誰要你給我洗臉了。”少來了,現在太溫柔,那可能會越毒。
他不生氣,一傾臉,在我灼臉的臉上吮吻一下,笑嘻嘻地說:“真香。”
“喂。”這分明就是偷香,明明不是風流人,卻要做這等事,偏做起來,還很順手一樣。
我跺腳,氣恨地看著跳得老遠的他:“下流。”
“好了,米米,快走,我帶你劃船去。”他笑得可開心了。
“不要。”我轉著脖子。
那是情人間很親密的事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說的劃什麽船,一定是二人的那種,劃到蓮藕深處,他不亂來才怪。
貓春天的時候,也發春,喵喵叫個不停。
他現在也是發情期,我得離他越來越遠才是。
他好整以暇地瞧我:“你怕什麽,米米,你可不是膽小鬼啊,你要逃避了嗎?”
“反正我不會去的。”
他走近我,我抓緊窗戶叫:“你不要過來?”
“這一套用在青樓的雛妓身上,是常有的事,可是我過來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腰:“我扛著你下去,到了河邊把你往水裏一丟,我再跳下去英雄救美,溺你個半死了,讓你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這樣你喜歡嗎?”
“行行行,我自已走。”霸道得沒話可說。
走就走,還非要我拉著他的手。
風和日夜,涼風習習的,今天的遊人,似乎別樣的多一樣。我躲躲閃閃地在他的身後走,他不悅地將我扯著與他並肩走:“秦米米,我是不是見不得人。”
“你明明知道,見不得人的是我才對。”
“今天劃般的人會很多。”他淡淡地說。
我看到了,何止的多啊,簡直是船會一樣,也明白他為什麽要帶我來劃船了。
我的前情舊事,所有的有關係的人,都在一起了。
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古龍還有蒙著臉的木子,還有程予,秋月,孟情,清風站在岸上老遠地叫著:“小姐,你也來了,太好了。”
好什麽好啊,我看起來一臉的陰沉呢?
我想甩掉他的手,他卻抓得越發的緊,抓得我指骨生痛。
含笑地站在孟情和秋月的麵前,二兄妹的臉色都難看地看著我們的手扯在一起,我偏過臉去,誰也不想見到。
冷夜非還風輕雲淡地說:“清風,以後我就是你的姑爺了。”
“不會吧。”清風笨蛋果然不相信地叫著。
他放開我的手,攏住我的肩,挑戰地看著孟情:“你家小姐,是我的三小妾。”
“太好了。”清風那高興的樣子,讓我想一腳把她踢下河去。
別開頭不去看孟情的臉,秋月捂著臉哭著往一邊跑。
孟情看了一會,冷哼一聲就去追秋月。
我知道這樣子出現,傷了孟情也傷了秋月,但請原諒,我不是有心的。
直到他們走遠,我才一瞪他:“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上船吧。”他招招手。
一個仆人駛來一艘小船,連蓬都沒有,他先跳下去,再伸出手讓我抓。
我卻不抓,自已彎著腰坐下去。
看著他孤傲的背影,我都不知道冷夜非在想些什麽呢?一時如風,一時如雪,總是打得我南北極交叉。
偶爾的幾聲咳,才知道他的傷風高燒還是沒有好痊愈的。活該,病沒好,就急著出來搖晃著了。
四處看看,如書裏所說,蓮葉如碧玉盤,荷花開得極美,風一浪一浪地送著濃鬱的香氣。
但是我卻沒有欣賞風景的好心情,視線不經意地掃到古龍的船上,他陰詭地看著我,嚇得我趕緊移走。
而木子,卻是在看著程予的。
一聲歎息,夾著很多的無奈。
秋月終是回來了,二眼紅紅,怨恨地看著我與冷夜非。
有時候真寧願自已是神經粗一些的,這樣就不怕覺得自已是傷了人。
我不是傷了秋月,而是傷了孟情,我連他的臉,也不敢看了。秋月是怎麽想的,我不管,她應該去惱恨冷夜非才是。
冷夜非背對著我,也不說話,我從旁得知,現在是預賽,是秦淮的一些無聊之事。
七月尾一次預賽,八月尾一次,還有九月最後賽。
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每年的秦淮,在這些日子裏,最是熱鬧,大都會來露露相。
我說怕不得冷夜非會拉著我來呢?今天他是不是又出盡風頭了。
我一邊恨著他利用我,可是一邊,因為他咳的聲音,還會心歎幾下。
水讓大家攪得有些渾濁不清,蓮葉也並非真的玉盤一樣無暇,上麵盡是蟲咬過後的坑坑洞洞,靠過路邊的,盡是一些光竿司令,八成是讓人折了荷花還留條竿,焦黃了一段。
好的風景,都是遠遠的。
望不到邊的外麵,一邊的綠浪如潮,讓風吹得呼呼作響。
“秦米米,你好好看看。”冷夜非也不等大家,劃著船就先走。
進了夾小的蓮道,他叫我看二邊的荷花和蓮葉。
“有什麽好看的?”
“做生意,不是你那樣做的,不是光看蓮藕粉,而是你要看這些。”
我認真地看了一眼:“又怎麽了,你即然交給我做,你不放心,你可以不簽字的。”我半文錢也從冷家使不出去。
他有些生氣,將槳一丟。
我怕他啊,我又不是弱質女子,不會遊水。
但是何用遊水呢?聽後麵有水聲,我往後看,是程予獨自一個劃船而來。
我笑道:“真巧了,程二少爺,你也來了。”
“來看看。”他笑,漂亮的眸子瞧著我們手中空空如也說:“看來這路是不通了。”
“不是不通,而是過不去了,程二少爺,方便的話,帶我出去?”
“無妨。”他笑著劃近船。
我站起來正要過去,冷夜非二手抓著船的二邊猛力地一搖。
沒有防備的我狼狽地一頭載在水下麵,氣恨死我了,讓我喝了幾口髒水才反應過來地浮了上來,狠狠地看著冷夜非。
程予伸出手,溫和地笑著:“米米,上來吧。”
抓著他的手讓他拉上船:“謝謝程二少爺。”
全身濕淋淋的,還真是有些冷。
“秦米米。”冷夜非不悅地揚高了聲音。
我怕他啊,哼,這惡人。
“程二少爺,我有些冷,我們能快些出去嗎?”
“好的。”他笑,轉過身去坐著,劃了出去。
出了蓮道,外麵的蓮葉越發的稀少了,回頭看看冷夜非,半轉著身子,雙眼冒火地看著我。
船離得越來越遠,我吐吐舌頭,歪著頭笑。
還不怕死地做了個勝利的手勢,還搖頭晃腦一翻。
引來了程予的笑聲,往水下一看才知道,倒影中的我,小動作都讓他看得清楚。
“聽說你買了三百萬兩下等的蓮藕粉。”程予忽然問我。
我聳聳肩:“看來不是聽說了,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不錯。”他回頭看我,滿臉盡是讚賞。
波光微微地投影在他的臉上,那麽的好看,明亮得不能正視著。
我摸摸短短的發:“為什麽啊?”
“遲些,你就知道了。”他笑得開心。
沒想到我和前未婚夫,還能聊得這麽開心的,一道刺眼光,總是瞧著我一樣。
四周看看,看我的人,可是多了去。
秦淮上熱鬧得那波濤不曾停歇過,古龍靠得近,我有些怕他。
但是對上木子楚楚可憐的眼神我又有些歎息,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她喜歡程予嗎?
可是二人有著雲與泥的差別,太遠了,不可能達到目的的。
木子注定就是一個悲哀,程予回過頭來,聖潔高貴得如那雲端深處的蓮花,不可觸摸,卻是溫柔地對我說:“米米,你要上岸嗎?”
波光太亮,有些傷眼,我半眯著看,冷夜非坐著另一艘船正要上岸了,若有意,似無意地瞧我。
我縮回脖子笑道:“再走一走吧,風景挺好的。”
我寧願縮著脖子回我的殼裏,也不要上岸對著冷夜非,不怒而威的樣子,可以一腳把我踢下水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