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救冷府小姐
他並沒有讓人來糟蹋我,我醒來的時候,已是在那讓他折斷過手骨的床上。
頭還有些痛,手也痛著。
我急急地坐起,心裏倒吸了一口冷氣。
天啊,我喝醉酒了,我還發酒瘋一樣了。
我完好的一隻手,我還怕,連保也保不住。
看看四周,還好,冷冷靜靜的。
鬆了一口氣,開始努力尋思著,要怎麽樣,才能對會冷夜非,那非人類的人,似乎不忍看到我受傷害一樣。
他心中,隱隱有點良心。
那我是不是要扮軟弱呢?
“救命啊,快來救命,青青小姐落水了。”窗外,那倏地響起的尖叫,讓我一驚,跳下床去,看到一個婦人在後麵大聲地叫著。
她一邊焦急,一邊攏著嘴四處叫著:“快救青青小姐啊。”
那是一個湖,一個小女孩在湖中亂揮著手腳,尖聲地哭叫著。
有人聞聲而來,卻是不敢下水,大家忙亂地去找棍子救那孩子。
可是孩子也不懂得什麽叫閉氣吸氣,亂抓一通,手腳慢慢地無力往下沉著。
偏偏長竹竿不知是要救人,還是要打人,將她打得更落一般。
不能等下去了,這些人都不會水的嗎?
我趕緊往下就跑去。
越來越多的人,在那湖中圍了起來,叫嚷著救人。
我卟的一聲,連鞋也不脫了,跳下去往水中遊去。
那樣慌亂成一團,到最後,孩子隻有夭折。
傷口碰到水好痛,但是現在什麽也管不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把這孩子救上來。
誰個一棍子打在我的頭上,痛死我了,我沒有受傷的一隻手抓住孩子的頭發,拉了起來,看著岸上的竹子伸長了,我大聲地叫:“走開一點,別擋著。”
叫我怎麽上去。
艱難地爬到岸邊,手上的痛,已經有些麻木了。
那孩子的娘大聲地叫著:“青青啊,小姐,快醒醒啊。”
小姐,還是冷家的小姐嗎?
但是她小小的臉,蒼白無血色,她的唇,也是有些發黑。
現在的水,還是很冷的,尤其是早上。
那婦人顫抖的手,伸到鼻子下試探著。
然後大哭了起來:“青青啊,小姐啊。嗚……。”沉長的哭,從捂著的口裏揚了出來。
我有些無奈,再爬前去看。
摸摸手,還有些溫度。
一手壓著她的臉,還是沒有什麽反應。
我一手捏著他的下巴,吸口氣就傾下了頭,做人工呼吸。
引起的驚歎聲,自然哇的成了一片。
一種冷冷的氣息出現在我的背後,我又一手拍打著她的胸口。
頭發讓冷夜非抓起,他臉色黑得像是鍋底一樣,不問青紅皂白,重重地一巴掌,就打在我的臉。
好痛,牙齒都掉點給他打落了。
血腥的甘甜味冒了上來,我硬生生地吞下去。
他又是這樣,反正他就是看我不過眼,總是打我,不傷我的,他不做。
我倔強地看著他:“救人一命如勝造七級浮屠,你要是想讓她死,你就再打我試試。”
“少爺……”那婦人還一直哭。
活像是前輩子沒有哭過一樣,沒完沒了的。
還是不行,我知道要是救不活這個青青,冷夜非有可能會把我的頭發一把燒光。我現在這樣對她做人工呼吸,在他們看來,是不可饒恕的事。
但是我放過話,想她死,就再打我試試。
他倒是一時之間,讓我給蒙住了。
一手壓著小女孩了胸口,使勁地一鼓,一口氣從她的唇裏吐了出來。
然後,她嗆得真咳著。
“小姐醒了,小姐你沒事了,太好了。”婦人撲過來要抱她。
我站起來:“別動她讓她多休息一會,別圍著她。”
他們散遠了一些,沒一會,青青調整好了,哇地哭了出來:“叔叔啊。”
“怎麽會落在水裏,是不是有人推你下去。”他冷然地問著。
他所說的人,大概就是指的我。
那婦人還算有點良心,輕聲地說:“不是的,小姐一個人失足的。”
“叔叔,那上麵有花,青青想采回去給爹爹看,可是水好深,青青爬不上來。”她嗚咽地哭著:“叔叔,青青再也不敢了。”
我也沒有說什麽,一身的濕透,一點也不舒服,我的頭上,還頂著一些水裏的浮萍。
往回走去,發覺這後麵的湖,非常的優美,種滿了白色的花兒,是茉莉花,好香好香,嫩綠的葉子,素白的花兒。
無論他怎麽對我,我覺得這樣做,我是很樂意的。
上了閣樓換好衣服,丫頭在外麵叫:“三小妾,二少爺讓你到外廳去。”
我一怔,輕應了聲就出去。
不知道,現在又讓我應酬什麽呢?畢竟我是全城最高價迎娶過來的小妾。
我聽有人偷偷地說,我的爹娘,可能會回來了。
是啊,什麽東西都有人頂了,現在也是回來的時候了。
他們或許會一哀歎說,唉,不爭氣啊,丟臉啊。
我今天的落魄是因為我出去了,讓人強暴了。
他們現在去投靠小表弟,不是很好嗎?正好他也罵我賤,他們都是可以談得來的一方人馬。
往外走去,沒有看到他,隻看到了大夫。
我手撫著肚子,有些害怕。
他說,叫我落了胎兒。
雖然我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其實落了或許是比較好的。
但是孩子好是頑強的生命力,不倔不傲的,死過,餓過,讓他打過,讓他踩過肚子,依然穩穩地在我的腹中。
一包藥粉,可能是一條生命,有些脆弱。
我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為什麽不出現呢?懦夫,他不是喜歡看我軟弱,喜歡折磨我嗎?
“三小妾。”大夫帶著別異的眼光看我。
三小妾,下人那樣叫,連外麵的人也那樣叫,我秦米米還就真的會注定一輩子要做妾嗎?
“三小妾,冷少爺請老夫來看看你的傷怎麽樣了。”
看傷,我有些訝異,不敢相信冷夜非這麽好。
解開了紗布和木條,還依舊還能看到一些傷。我別過臉去,讓他在折磨著我的手。
沒有麻藥,就得靠自已的意誌力承受下去。
痛得我冷汗直流著,痛得我指甲都掐在掌心裏,唇又咬出了血珠。
他包好,麵無表情地說:“恢複得很差,開些藥就好了。”
“嗯。”我輕應。
“孩子倒是很好,不過還是少喝為妙。”
很好,是苦還是好啊,真的要生下來嗎?
我抬頭看著大夫:“冷二少爺,有沒有叫你開個落胎藥給我。”
我要是生下來,是不是他接著折磨,那我不如不生了。
他收拾著東西:“少爺沒有吩咐的,我自然不會開給你。”
忽然之間,對我好起來了,還讓大夫來給我看傷。
是不是因為我救了那個青青小姐呢?他還重重地打了我一巴掌啊。
不過,值得的,至少換一次藥,會好一點。想必以後,他也不會怎麽動不動就直接打我了。
咧嘴輕笑,痛得我扭曲了起來。
那冷夜非,打得我還真是痛,到現在半邊臉,都是麻麻的。
我秦米米,是不是一步一步地好起來了。
我不知道啊,不過情況,似乎有些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