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爹爹呢?
“難過?”景春和念叨了一遍,遲緩地搖搖頭。
“好像沒有,我也未曾見過他,有什麽好難過的?隻是都說人人都有爹爹的,我也想知道我爹爹是誰,可以嗎娘親?”
景荔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黑夜中的春風一度,醒來後若不是有了木頭她幾乎都以為那是幻覺。
那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早上在破廟醒來,身邊冷冰冰的,隻有鋪在身下的稻草在提醒著她發生過的事情。
要找到這麽一個人,談何容易?
“你想知道嗎?你想尋找那個人嗎?”景荔菱也在心底問自己。
不一定是要讓他負責,如今景荔菱的身體裏已經換了一個靈魂,她有能力獨自養育好木頭。
隻是想看看他是誰,滿足木頭的心願。
“再說吧,家裏事情現在太多了,以後再說。”景荔菱摸著兒子柔軟的頭頂,歎息般說道。
這就是她的回答——暫時不理會,以後有空再說。
景春和勾著娘親的頭發,沉默下來。
景荔菱喉嚨有些微的發緊,一個孩子要正常成長,父親的角色怎麽能缺席,更何況是在這種社會環境下。
她應該為木頭考慮一下,多多關心他的心理狀態才對。
…………
一連幾天,景荔菱都整日忙著酒樓的事情,除此之外,還忙著采購改建需要的材料,和鍾平等匠人溝通過後,景荔菱再次改動了幾處地方,再次將木料用材壓縮,根據最新的用料清單去進行木材的采購。
“景小姐,鬆山堂的於管事求見。”
剛和王管家聊完木材的采購方案,侍衛便進來稟報。
景荔菱臉上一喜:“請他進來。”
轉而對王管家行禮:“木材的事就勞煩管家多多費心了。”
於管事進來,正好和王管家擦肩而過,景荔菱很是熱情:“於管事請坐!可終於把您給盼來了。”
“於某也盼望能早點來呢,這不是白家那邊的事情一了結,我就趕過來了。”於管事笑開了花,從袖管中掏出一個小木盒子:“請景小姐過目。”
景荔菱接過,打開盒子,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愉悅得笑眯了眼。
“於管事做事真是讓人放心。”景荔菱笑道,神情越發和緩。
“景小姐的事就是王爺的事,王爺的事於某定當赴湯蹈火!”於管事神情一整,道。
“正好王爺在左偏廳,不如於管事隨我去見一見王爺?”景荔菱向於管事發出邀請。
於管事一聽,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搓搓手:“勞煩景小姐。景小姐引薦之情,於某銘記在心!”
“好說,這木盒子於管事先拿著,等會奉給王爺就是。”景荔菱將木盒塞回於管事手裏,給他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於管事愈加感激,把木盒子塞回袖子裏,規規矩矩跟著她從回廊下繞行到左偏廳門外,等著景荔菱進去以後召喚自己。
景荔菱推門進入偏廳,抬眼便和溫秉對上,他今日難得穿一身素白的長衫,頭發也隻用簡單的發冠束起,衣服上間或點綴幾隻疏斜的竹枝,一隻竹青色荷包壓在下擺,長身玉立,翩翩俊逸。
往常見他都是暗色衣衫,今天咋地一看他穿這身淺色衣衫,頓覺清爽養眼。
“今天這衣服搭配得好。”景荔菱嘴角噙了一抹笑容,心裏賺了錢高興,嘴上也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十分符合王爺你的氣質。”
“是麽?”溫秉耳朵尖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不經意地拂拂袖口。
“當然,其實王爺你還是穿淺色更俊,都還沒到二十歲呢,何必整日穿得和個老頭一樣?”景荔菱隨口道。
溫秉聞言,上下打量了景荔菱幾回,嘴角一撇:“與其盯著本王,你不如先關心關心你,你看看你這身衣裳,這些首飾,寒酸。”
“你既然是我秉王府的人,衣飾上不能落了身份,我不是讓王鈞給你送了首飾麽,怎不見你戴?”
景荔菱低頭看了自己周身上下一遍,摸了摸自己耳垂:“戴了,這耳環和手鐲不是?還有頭上的簪子。”
“太素淨了,況且本王就沒見你戴其他的,還有衣衫來來回回就是那麽幾件。”溫秉數落著,一副難以忍受的樣子。
“不行,明日讓裁縫來給你做幾身衣裳,還有那些首飾,也給本王帶上!”溫秉下了命令。
“好吧。”景荔菱正在興頭上,滿口答應,接著趕在他開口前忙道:“之前說的那個於管事今天來了,就在廳外,王爺你看要不要見一見?”
“有何不可?”溫秉挑眉,踱步到上首坐下,示意把人放進來。
於管事片刻之後小步進入廳中,在距離溫秉五米前“噗通”跪下:“小人拜見王爺!”
“你就是鬆山堂的管事?”溫秉把玩著手裏的扇子,架勢擺了個十成十。
“是!”於管事大聲回應。
景荔菱為之側目,於管事表現也太過於激動了些,見個王爺罷了,怎麽跟見到了神仙一樣,看那樣子都恨不得給溫秉供香。
溫秉似乎也很不適應,咳了兩聲:“將你們與那白管事商談木料買賣的事情如實稟報上來。”
於管事聽罷,趕緊開口,景荔菱也在一旁做補充,漸漸還原了那天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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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想法……需要管事你的配合。”景荔菱神秘地道。
於管事一顆心七上八下:“景小姐有什麽想法,不然我再讓你二百兩銀子?不能再少了。”
“不,我不買,讓白家的人買。”
於管事張大了嘴:“你,你不買?”
“沒錯,但是我要讓白家買得沒那麽容易,於管事,有錢一起賺,白家和我有些小過節,那白管事又在氣頭上,咱們隻要聯合激他一下,便能夠有不少收益進賬。”
“景小姐的意思是。”
景荔菱用手指沾了茶水:“白家要木頭,而且以為我也迫切地需要這批木頭,加上他們對我敵視的態度,我們聯手演演戲,若能讓那個白管事鑽進圈套裏,可就妙了。時候分賬三七如何,你七,我三。”
景荔菱在桌麵上畫出兩個數字,輕聲道。
於管事咂舌:“你的意思是要欺騙白家的人?”
景荔菱隻是看著他笑:“於管事想必心裏能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