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林老爺生病
“娘，我回來了！”正談話間，一個男聲從門外傳來，幾息之間，就已經跨過門檻來到內室。
卻是林家大少爺，林慶合。
“這都多少點了！？又從哪裏鬼混回來，你瞧瞧你的樣子！哪一點有林家大少爺的樣子？莽莽撞撞成什麽體統？還不快去沐浴更衣！去伺候你爹！”
林大少爺一身衣服鬆鬆垮垮，麵色蠟黃，一望就知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林夫人看見兒子這個樣子，想到他平日的樣子，不由來氣，大聲嗬斥道。
“哼，爹那邊有耀謙伺候著，叫我去幹嘛？而且我才剛回來，昨夜覺都沒睡好！”林慶合不滿地反駁，看到景荔菱，眼前一亮：“這不是之前在娘你身邊伺候的丫頭嗎？”
“景小姐現在為王爺做事！”林夫人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加重語氣強調道，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夜又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下流女人鬼混去了！平日裏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你馬上給我沐浴更衣，去伺候你爹，別讓那個孽種在你爹跟前呆著！”
“哼——！”林慶合被一通說教，滿臉不服，甩了甩袖子就走了。
而這邊，小少爺被林夫人的聲音吵醒，在搖籃裏哇哇哭叫起來。
景荔菱距離搖籃近，下意識地就把孩子抱起來哄著。
這兩個多月沒抱，他比之前更重了，臉嘟嘟的，很是可愛。
景荔菱不由得笑起來，輕輕搖著這孩子，不一會兒就他止住了哭泣。
“沒想到你一抱，他就不哭了。”林夫人道。
“好歹我也照顧過小少爺一陣子，和他還算親近。是不是，你還還記得我嗎？”景荔菱刮刮孩子的小鼻頭，逗得他笑起來，咧著一張小嘴，臉上的肉擠得眼睛成了一條縫，看著跟個福娃似的討喜極了。
“小少爺一臉福相，以後肯定很有福氣，能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景荔菱道，衷心希望這個孩子可以健康地長大。
“承你吉言，我隻盼他能健健康康的就行。”林夫人從她手裏接過孩子，臉上的愁意在接觸到孩子的時候才消散了些。
抱著孩子，看著他的笑顏，林夫人的心頭卻湧上一股失落恐慌之情。
她低聲開口：“最近老爺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你瞧瞧慶合那樣子，怎能讓人放心？成天出去花天酒地，銀子跟流水一樣花出去，老爺每次聽見他的事情，都氣得半死。”
“而林耀謙，這孩子……若不是那女人生的，我也願將他視如己出看待。他會經營，比那不成器的懂得進退。老爺生病了，便一直守在床邊照顧，家裏生意上的事情，也有好些交給了他，每每都聽得老爺說他辦得不錯，唉——慶合若能得他一點，我也就不用這麽憂心了。”
“大少爺隻是從小過得太好了，好好教導肯定也不差的。”景荔菱能說什麽？說她也討厭那個荒唐無度的大少爺嗎？隻能是這麽空洞地安慰林夫人。
“來不及，就怕來不及啊。老爺最近生了病，那裏還有精力去教導他？”林夫人說著，不由得淌下淚水，用手抹了抹，哽咽道。
“林老爺生病了？病得很重麽？”景荔菱看林夫人的樣子，恐怕林老爺情況不會太好，不由皺眉問道。
“不知為何傷寒一場過後就越來越重，整日裏咳嗽不止，喝了多少藥都不見好，總說氣喘心悸，可大夫也看不出來。”林夫人搖搖頭，愈加傷心。
明歡在一旁也忍不住落淚：“夫人，您別哭了——”
“這麽一大家子，內裏就靠著我撐起來，若是老爺一直不行，又能怎樣呢？”
悲從中來，林夫人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城裏的大夫都找遍了嗎？或者讓人去請別處有名的大夫呢？夫人不要太憂心，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總會有辦法的。”景荔菱勸道。
林夫人曾經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幫過自己，而且後麵也屢屢相信自己提攜自己，這番雪中送炭的知遇之恩，景荔菱一直銘記在心，她是希望林夫人能好過的。
“十多日前派了人出去尋訪名醫，到現在也沒音訊……”林夫人在景荔菱連聲的安慰下漸漸收斂起情緒，她拍著懷裏孩子的背，無不憂愁地道：“現在我隻盼著快點給慶合娶一個家世相當的妻子，好讓他收心，認真經營家裏的基業。”
景荔菱對於這番話不知如何回答，隻好沉默不語，好在林夫人也不在意她的看法，隻是對明歡吩咐：“十日後的白家宴會我要帶大少爺去相看小姐們，你記得把一月前給他訂做的那件長衫從裁縫那兒拿回來，好在去宴會時候換上。”
“是。”明歡答應下來，景荔菱一看，感覺沒有自己的事了，於是起身告退。
林府的路她仍舊熟悉，於是同帶路的小丫鬟商量：“咱們從下人院子這邊橫穿過去，繞過正院書房那邊，這樣能快些。”
“可夫人讓我……”小丫鬟有些猶豫，她是個本分的，一貫帶客人出去都是走客人走的那條路，讓客人穿過下人院子？這是什麽禮數？夫人知道了一定會罵自己的。
“沒事的，你也知道我之前也是在府裏幹活的，下人院子裏的石墩我都不知道坐了多少遍，還嫌什麽？再說，我不會告訴夫人的。”
景荔菱硬拉著丫鬟拐往下人院子，並且腳步加快，這樣還能有充足的時間在去酒樓監察之前先去看看家裏的攤子。
三步並作兩步，景荔菱帶頭踏入下人院子裏。
院子裏的擺設一如既往，樹下的石桌石凳坐著換班下來在樹下乘涼的下人們，看到景荔菱一行人進來，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以為來了什麽大人物，紛紛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
其中有先前和她共事過的人看了兩眼，認出了她：“這不是那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嘛？”
“就是自己生了個孩子的那個？”
“好像叫做景什麽菱吧，名字刁鑽得很，怎樣竟然有這麽一大群人跟著她？而且你看她那身衣服，穿得可真好！”說話的丫鬟感歎著，用手捅了捅自己旁邊的人，那知道旁邊的丫鬟用力撞了她一下：“這種下流女人，有什麽好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