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娘親的轉變
“這混賬爹,憑什麽這樣為他?”景荔菱在心底暗罵,即厭煩景泰的混賬,又氣惱娘親的真心付出。
最終還是不忍心娘親為這種事情著急,歎口氣道:“好了,我會想辦法的。對了娘,這段時間家裏生意可還好?”
李秀芳生怕景荔菱不答應,把這段時間家裏的財務狀況一五一十地道來:“先前擺攤淨掙了不少錢,一大半都給你爹拿去了,我藏了一些起來,剩下的都拿來修家裏的屋子,剩不到一兩,這大半個月生意更好了,每天刨去材料和你秦嫂的工錢,還有攤位費這些亂七八糟的,能掙四錢銀子,大頭用來買修家的材料了,還有減去固定的家用,就剩下五六兩。”
其實娘親算的是錯的,景荔菱後來為了避免景泰再打錢的主意,算賬之前都用了點小手段,把六分之一的收入都隱藏起來了,截止到她搬進王府為止才不動手腳,加上之前存的錢大概有十三四兩,這筆錢她是準備用來改善家裏環境的,沒想到娘親沒有問自己,而是自己默默出了。
“修家裏的事情我不是說了有什麽問題都找我麽,怎麽娘你自己出錢?”景荔菱不高興地問娘親。
“我看你整天這麽忙,連飯也不能按時吃,就不去給你添亂了。”李秀芳望著女兒消瘦不少的麵頰,心疼地道。
李秀芳就是那種善良、老實的女人,把自己的一生心血都奉獻在家庭上。雖然景荔菱未婚有孕還生下了孩子,讓景家蒙羞,但是畢竟這個女兒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再怎麽樣她也堅持不讓她們母子流落到外頭去。
娘親也有局限,比如重男輕女,對丈夫唯命是從,目光不夠長遠,眼界不夠開闊,膽小懦弱等等。
但是,她是一個好娘親。
也是因為這樣,景荔菱才一直舍不得用嚴厲的態度對娘親,她想慢慢扭轉娘親那些腐朽的觀念,讓娘親經營攤子,培養她自己的能力,再啟發她的思想。否則,她大可以憑借著自己現在在秉王跟前的地位,利用他的權勢做些事情,不愁沒有白花花的銀子進賬。
扭轉一個人根深蒂固的想法是不能操之過急的,這點景荔菱深知,所以無論她在外如何攪弄風雲,甚至下狠手懲治景泰,但對娘親,她一直都秉持著慢慢來的方式。
現在看來,她的付出沒有白費,相比以前娘親被景泰影響而看不起原主,現在的她已經會為自己考慮,更信任自己,更心疼自己。
真好。
景荔菱眼眶一陣酸熱,血脈相連,豈是那麽容易斬斷的,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想放棄原主的親人的,腦海中的記憶在提醒著她,是這些親人,陪伴著她度過了十幾年的歲月。
吸了吸鼻子,景荔菱收拾好心情,展開笑顏:“娘,沒事的,屋子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放心讓他們來找我,我這裏錢都備著呢。你若是有什麽想法,也可以盡管說給我聽。”
“娘的菱兒——”李秀芳緊緊地攬住女兒的肩頭,心定了下來,仿佛隻要有這個女兒在自己身前頂著,這個家就不會塌。
“阿姐,爹什麽時候能回來?”景流韞也抱著她的手臂,仰頭問道。
“看情況吧,我會和王爺求求情的。”景荔菱心道必須先讓這爹吃夠苦頭,看他還敢不敢再來王爺麵前搗亂。
“對了菱兒,你和王爺……”李秀芳放開女兒的肩頭,有些猶豫地道。
景荔菱知道她在想什麽,羞惱道:“娘你不要想太多!王爺隻是雇傭我為他做事而已!”
“可是,你們都住進王府裏了……”
“那不是王府,是別府,而且是因為我房間倒了,王爺想著讓我住府裏和他匯報事情方便一些才讓我住進去的。至於木頭,也是因為王爺喜歡他,不忍讓我們母子分離,才能和我一起住進去。”景荔菱越解釋越心虛,實際上,她也不知道這秉王讓自己住進別府的意思,而且——還是住在隔壁的院子,若說對自己另眼相待,這也太另眼了些,這男人究竟怎麽個意思?有時候想到他的態度,景荔菱簡直要瘋。
景流韞的聲音打斷她突然湧起的紛雜思緒:“阿姐,那你什麽時候回來住?”
“等家裏徹底擴建完成吧,酒樓的事情還要忙好一會兒呢,流韞最近有沒有好好上學,認了多少字?”景荔菱捏了捏妹妹日漸圓潤的臉蛋,笑道。
“我有在認真學,阿姐,二哥不認真,老是不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景流韞告狀道。
“哦?”景荔菱斜著瞟那靠在門板邊的二弟,從剛才開始,他就靠在那裏,不吵不鬧,簡直就不像他的以往的小霸王作風。
“我沒有!”看到大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景程慌亂地回答。
小妹寸步不讓:“怎麽沒有!昨天先生讓背啟蒙三訓,你沒背出來,前天讓寫五張大字,你也不寫,整天就知道出去打架!”
“還不是因為那些人嘴巴賤!”景程一聽小妹的話,似乎想起了什麽,臉都扭曲了起來。
景流韞看見二哥這副莽撞樣子,更加來氣,清脆的童聲擲地有聲地數落:“他們說任他們說,咱們是去讀書的,幹嘛要理他們,等以後我厲害了,肯定也要整他們出氣的。但那是以後,現在就得好好讀書!”
景荔菱邊感歎自己這個小妹看得通透心性大氣不俗,邊咂摸兩兄妹之間的對話,品出了一絲不友善的氣息。
“誰嘴巴賤?都說了什麽?”景荔菱把小妹的身子轉向自己,認真地盤問道:“說。”
景流韞撅著一張小嘴,那嘴長得都能掛上兩把油壺,她努力平複自己同樣氣憤的心情,賭氣道:“沒有,都是二哥瞎說。”
“景程,你說。”景荔菱知道自己這個小妹撅起來是誰也搞不定,之前景程汙蔑她偷糖吃,惹得景泰大發雷霆拿細竹棍給她手臂上抽了好幾條紅腫的血痕,她都沒認。
隻能從二弟這邊下手。
走到二弟身前,把他拉到桌邊坐下,自己則擺出一副審問的態勢:“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