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有個想法

  景荔菱聳聳肩,看向白管事:“不知白管事有何看法?”


  白管事的眼神在兩人之間反複掃射過之後,才開口:“這批木料是我白家先接觸的,按理來說也應當由我們先商量,管事這麽著急問景小姐又何必呢?”


  他這話刺得鬆山堂管事臉色一白,知道自己得罪了這位白管事,但想著能借此機會巴上王爺,硬挺著道:“雖說如此,但王爺有需要,那自然是要先供給王爺的,更別提這事要重建本地第一酒樓,那是利民利商的好事,我們在王爺的屬地,自然要多多支持。”


  “嗬,府郡大人都沒操心這等利民的好事,管事倒是有心。”白管事諷刺地冷笑一聲,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


  接著他轉向景荔菱,眼神不善:“雖然姑娘是給王爺辦事,但也要按照商道上的規矩來,而不是借著王府的名頭來欺壓人,不是嗎?”


  景荔菱的臉色“唰”地一下就沉了下去:“什麽意思?”


  “這批木料本就是我白府先接觸的。”白管事氣勢上步步緊逼。


  景荔菱冷笑一聲,對方來者不善,她也沒必要容忍:“接觸?瞧白管事這口氣,我還以為已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呢。”


  白升被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刺,不由怒氣升騰。


  不過是一個草丫頭,也不知道哪裏得了王爺的青眼,讓她辦點事情,就這樣猖狂起來了,真是賤人!


  他是白夫人身邊陪嫁丫頭的相公,因為幾十年來為白家忠心耿耿地做事,給賜了本家姓,自那之後他就更是效忠於白家,尤其是白夫人。


  白家和林家對立不是一天兩天了,白夫人和林夫人更是勢不兩立,長久以來一直都是白夫人憑借財力穩壓林夫人一頭,但就這一兩個月來,這個冒出來的叫做景荔菱的小丫頭也不知道使了什麽巫法,哄得各家夫人團團轉,連連落了白夫人麵子。


  他婆娘說,白夫人為著已經不知道發了多少次氣。


  本以為她離開林府是被趕出去了,那裏知道髒麻雀飛上了枝頭,竟然入了秉王眼中,有這王爺給她在背後撐腰,城裏本來搖擺不定的小家族都幾乎一邊倒地跟了林家,怎能讓白家的人不氣?

  這景荔菱小賤人就是白家肉裏的一根刺,讓人恨不得把她拔出來,然後碾成粉末!她定然是故意接觸鬆山堂的管事,要搶了白家的這批木料,打白家的臉!


  且看他如何收拾這賤人,不過是一個女人,難道秉王還能為這麽一個賤人跟白家翻臉不成!?

  白升把茶盞狠狠地頓在桌上,眼神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刮過景荔菱的臉:“這批木料白家要了!”


  “不知白管事出價多少錢呢?”景荔菱嗤笑。


  “五千兩!”白升豪邁地一開口。


  “喲,這麽大氣。”景荔菱在心底盤算起來:這批木料本身價值大概三千八、九百兩,鬆山堂管事要賣出來,頂多賺個幾百兩的利潤,把價格定位四千三百兩是最合適的,這白管事一開口,直接給拉了七百兩起來。


  想到這裏,她反而平靜下來,眼睛一轉,對著鬆山堂管事道:“管事,可否借一步說話?”


  管事眼看事態發展成這個樣子,暗道不妙,可依然已經讓白家不高興了,他不敢再惹王府,於是乖乖站起來,不顧白管事的冷哼,跟她到了外麵說話。


  景荔菱確定兩人所在的位置白管事聽不見之後,才開口,和氣地問鬆山堂管事:“管事,白家出五千兩,這價格可真不錯啊。”


  鬆山堂管事摸不定她的主意,索性不接話。


  “可這白管事似乎對管事你的做法很不滿意,不知道他知道管事你是主動接觸我之後,會是什麽想法?”景荔菱笑眯眯。


  “景小姐是什麽意思?”鬆山堂管事臉色一僵。


  “沒什麽,我其實也知道管事的意思,隻是我為王爺辦事,是斷然不能有任何一點差錯的,所有事情都之隻能如實稟報王爺,不然真的按管事的做法去做,被查出來了,我還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管事你是不知道秉王的手段,嘖嘖,那叫一個狠絕,聽說經他處置的犯人都慘極了……好了,不說這個,其實管事這樣為王爺著想,我心裏是覺得很開心的,等回頭有機會,一定稟報給王爺聽。”景荔菱緩緩道。


  鬆山堂管事聞言一震,把之前的顧慮都拋在了腦後:“真的?”


  “自然是真的,酒樓建成之後王爺肯定會去看,到時候管事可跟我一同跟隨在王爺身邊,進行講解。”


  景荔菱拋出誘餌。


  秉王在自己的封地幾乎就是個小土皇帝,雖然會有官員暗中監視觀察,匯報回朝,但是隻要不幹什麽私自鑄造兵器,豢養私兵這種作大死的事情,就不會有什麽事情。


  這樣幾乎通天的權柄,誰不想靠上去伺機分些好處呢?

  鬆山堂管事心動了,他定定心神,堅定地道:“景小姐,這批木料我就賣給你了,而且還可以比白家的少五百兩!”


  景荔菱笑得很神秘:“不,我有一個計劃……”


  ——————


  約莫一個時辰過後,景荔菱沉著臉從東興樓的門口走出,對跟在自己身邊的侍衛喝道:“快去把馬車牽過來!愣著幹什麽!?”


  白管事和鬆山堂管事隨後而出,白管事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勝利笑容,對著鬆山堂管事道:“那麽,就請管事按時將木材送到白府,到時,銀錢定然一文不少地給你。”


  “是,是。”鬆山堂管事連連應聲。


  “嗬。”景荔菱在前頭拋下一聲冷嗬,自顧自上了馬車。


  白管事也不再理會鬆山堂管事,在下人的簇擁下上了自己的豪華馬車,趾高氣揚地離開了他的勝利之地。


  鬆山堂管事目送白管事的馬車走遠,也慢慢收起自己的卑微姿態,似笑非笑地看著豪華馬車的影子。


  “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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