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家生意的難處
景荔菱喂完了小少爺一小碗的米糊，然後抱著孩子在院子裏玩耍。
“荔菱妹子。”李姐走進院子裏叫了她一聲。
“李姐，有啥事？”景荔菱抬頭應道。
“那啥，李姐家裏出了點事情要回去辦，有個小差事你能不能幫李姐跑一趟？”李姐問道。
“當然可以。”李姐以前幫過她不少次，這種小要求她當然不會拒絕。
於是她進屋把小少爺交給了另外的一個奶娘，然後才出來問：“要我去辦什麽事？”
“你看，這是給二少爺送的午食，他現下正在北街茗香閣那邊，你幫我拿過去成吧？”
“給二少爺的啊……”景荔菱有些猶豫，但看著李姐著急的樣子，還是應了下來：“行。”
她接過飯盒，往北街那邊走去。
景荔菱找到茗香閣，走進去探頭看了一圈。
“姑娘有啥事？”一個穿著不錯的小二上前問道，打量了她一下。
“我府裏送飯的，李姐來不了所以讓我來送給二少爺。”景荔菱道。
“二少爺在裏間跟掌櫃的商量事情，我帶你去。
小二掂量完了她身上的衣飾的價值，又知道了她的身份，便有些冷淡。
“謝謝。”景荔菱跟著他穿過一側的布簾子，走到裏間的布簾外。
”你在這裏等著。“小二吩咐，然後撩起簾子進入裏麵，景荔菱聽見他說：“二少爺，府裏的人送飯來了。”
“讓她等著。”景荔菱聽見林耀謙的身影淡淡地吩咐道。
“等著吧。”小二出來後跟她吩咐了一句，自己回身走了。
景荔菱抱著飯盒站在簾子外麵，耐心地等著。
布簾子內，眾人的談話正熱烈，都鑽進了她的耳朵裏。
“你們都說說，眼下這件事情要怎麽解決？”林耀謙的聲音響起。
屋內沉默了一會，然後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遲疑地說道：“要不然，咱們就讓白家這一次？”
“不成，咱們本來占的份額就少，這再讓，咱們下一年的貨量就會大大減少。”另外一個人反對道。
“那你倒是說說要怎麽辦？”蒼老的聲音不滿地問道。
“這……不然我們也壓低價格，這樣說不定還能搶回一些份額？”另外的人也有些遲疑。
蒼老的聲音嘲諷：“這可不是什麽好主意，白家在茶業上的底蘊遠比我們深厚，玩這一手恐怕玩不過他們。”
第三個聲音響起：“若不然，咱們跟苗家或是其他家聯手，讓了茶業的份額，但是搶米業的份額，聽說今年南方雨水少，稻米歉收，要是能搶到米業的份額，不愁明年賺不回來。”
“你能知道南方的消息，白家肯定也知道，這一招也行不通。”蒼老的聲音依舊反駁。
第二個說話的人急了：“那怎麽辦，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白家蠶食我們麽？”
“二少爺……”蒼老的聲音猶豫地想起。
“這件事讓我再思考一下，中午了，先出去吃東西吧。”林耀謙的聲音帶著一絲煩躁響了起來，將三人趕了出去。
“進來。”等三人走後，林耀謙說了一句。
景荔菱思緒沉浸在剛才聽到的話語中，一時之間沒有反應。
“外麵是誰？進來！”林耀謙的聲音含了一絲怒氣，把景荔菱嚇了一個激靈，趕緊進去。
“二少爺，這是府裏給您送的午飯。”她低著頭，把飯盒捧到桌子上。
“景奶娘？”在沉默片刻後，林耀謙踱步過來：“怎麽是你來送？”
景荔菱解釋了一下，然後束著手站在桌子邊：“奴婢等二少爺吃完，把飯盒拿回去。”
林耀謙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走到桌邊，拿起筷子吃了幾口。
景荔菱低著頭看地上發呆，一心想快點完成任務。
“你不必站著。”林耀謙緩和了語氣對她道：“坐下。”
景荔菱堅定地搖頭：“不，奴婢站著就好。”
林耀謙沒有堅持，吃了幾口之後又感歎道：“倒是讓我想起了你家的麵條了，那醬確實很香。”
“那攤子我娘就在開著，二少爺要是想吃，隨時可以去。”景荔菱回答道，然後停了片刻，又疑惑地道：“我剛才在門外，聽到呃——二少爺和掌櫃們的討論。”
“嗯，你知道是什麽事情？”林耀謙停下筷子，抬頭驚訝地看她。
景荔菱趕緊搖頭：“當然不知道，感覺是和其他商家關於茶業的矛盾。”
“沒錯。”林耀謙又繼續吃起來，把最後一口吃完之後，他沉著臉色道：“城中白家你應該也知道，他們最近擠壓我們擠壓得厲害，他們的價格一降再降，導致和我們林家合作的好幾家茶樓都紛紛轉而采購白家的貨源，情況實在是……不太好。”
“是這樣啊。”景荔菱說完就沉默了。
“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辦？”林耀謙卻追問。
景荔菱有些吃驚：“我來說？二少爺，我隻是一個奴婢而已，不知道這些。”
“不，前幾天你在攤子用的那方法，其實很高明，你知道嗎？”
林耀謙說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有……嗎？”景荔菱裝傻充愣。
“當然。”林耀謙懷疑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隻是用一個小小的方法，就能取得極大的效果，我甚至聽到當鋪地夥計在談論你的這個攤子。”
“哇，這樣啊？”景荔菱不知道說什麽，就幹巴巴地應道。
“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林耀謙認真地看著她，那虛心的模樣讓景荔菱不由得甘拜下風。
“呃，我隻是市井小民，不知道主子家和其他家的事情，恐怕提出的建議沒什麽用。”景荔菱推辭。
“沒關係，其實那一天在攤子上我看到的情況給了我很大啟發，所以我還應該謝謝你”林耀謙沒有再逼迫她，眼看就要結束這個話題。
景荔菱一顆心放了下來，卻感覺眼前晃過一片虛影，緊接著林耀謙猛然拉近跟她的距離，衣襟上的紋路近在咫尺。
“你頭上沾了一片小葉子。”她感覺頭發一動，沒來得及反應，眼前的身軀又立刻離開了。
林耀謙把手掌在她麵前攤開，掌心果然躺著一片小小的葉子。
“謝謝。”景荔菱眨眨眼睛，若無其事地呆站著。
“好了，如果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就告訴我，我不會虧待你的。”林耀謙對於景荔菱一時間的呆滯表現得十分滿意，輕柔的拍拍她的肩膀：“收拾東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