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掙錢之道
景荔菱咬咬牙，追了出去，拉住景泰的袖子：“咱們家好不容易有這麽些餘錢，不能再拿去浪費了，老二這麽大了都還沒上過學堂，老三也到了上學的年紀，還有小妹，上次生病落了病根子，要買點東西來補一補，這些都要用錢啊！”
景泰不耐煩轉過身，凶神惡煞地將景荔菱推到牆壁上，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老子生你們出來是讓你們孝敬老子，不是讓你們吸老子的血！上什麽學堂，老老實實學門手藝不就完事！？還有，你別跟老子提那個病秧子，媽的年年都要花錢治病，老子快活的錢全花她身上，今年再生病，老子賣了她！”
景荔菱手肘撞到支柱一陣劇痛，可是看見景泰拿著錢要走，還是忍痛攔在他麵前：“爹你天天說掙大錢，可是連字都認不出怎麽掙？不管怎麽樣，弟弟妹妹裏麵至少有一個要送去學堂！”
提到掙錢景泰的臉色起了變化，景荔菱趕緊加緊攻勢：“他們要是能掙大錢，爹你還怕享不到福嗎？到時候你想喝多少的酒，都給你買來！”
景泰聽到女兒形容的美好生活，滿意地打了一個酒嗝，但還是冷漠地道：“老子掙的自己還不夠用，沒錢給他們上學！”
景荔菱狠狠心，應承下來：“我想辦法，隻要爹答應就成！”
景泰刮了景荔菱一眼：“你一個破鞋，能有什麽辦法？”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又凶惡起來：“老子警告你，安安分分地在林府幹活，別搞什麽屁事！一個月你要是交不上一錢銀子給老子，老子就把你跟那雜種掃地出門！”
景荔菱忍氣吞聲：“我會保證在林府的正常工作的，但隻要我按時給你錢，你就不能幹涉我的事情。”
“老子懶得管你這賤人。”景泰往地上呸了一口濃痰：“起開，別攔著老子去快活！”
景泰走了之後，娘親才怯怯地上來：“你怎麽跟他說要你弟弟上學呢？咱家那裏有錢供他們上學？”
景荔菱看著已經自動收拾好碗筷，乖巧地在屋子裏帶著木頭的弟弟妹妹，堅定地道：“必須上學，隻有學會了認字，才能改變咱們家的命運。”
“至於錢財”，她轉向娘親：“爹不知道我一個月可以那二兩錢銀子三吊錢，所以每個月咱們至少可以省下來一錢，攢上兩三個月，就能夠有一筆資金來做小本生意了。我都想好了，娘你以前在酒樓幫廚過，廚藝也不錯，咱們就擺一個小吃攤，賣點吃食，也能掙不少。”
李秀芳有些猶豫：“能成嗎？”
景荔菱信心滿滿：“有我在，一定可以。”
作為一個吃貨兼廚藝愛好者，她自信可以憑借自己的兩把刷子，征服百川城的百姓！
…………
景荔菱邊喃喃著，邊走出林府大門，踱步在自己慣常回家的那條道路。
擺攤的主意她已經想了好一段時間了，隻是苦於父親不同意，昨天晚上趁機說服了他，越過了這個最大的障礙，可另一個困難隨之而來——她沒有錢。
家裏一貧如洗，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其他都沒有。
擺攤要用到的東西很多，鍋碗瓢盆，爐灶，推車，桌子椅子等等等等。
這些都需要錢，她現在攢到的錢也隻能買到基本的食材而已，這些額外的開支，短期內她要去哪裏弄來呢？
“真是到了自己做主才發現，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景荔菱在心中暗暗歎氣。
走著想著，她驀然發覺自己的衣袖被一個人拉住，耳邊也傳來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大妹子！大妹子？”
轉頭看到的人讓她驚訝無比：“是你！”
拉住她的人正是昨天她救下的孩子的娘親，看起來約二十五六歲，淳樸的臉熱切地看著景荔菱。
“什麽事？”
那婦女搓著手：“你昨天救了我孩兒，我家漢子一定要我謝謝你。”
“昨天你已經謝過了。”景荔菱聳聳肩。
“不是那個意思……”那婦人從懷裏掏出一個粗糙的布袋子。遞給她：“這是我家漢子一定要讓我給你的。”
“錢？”景荔菱皺著眉頭，後退一步：“我不是為了錢。”
婦女上前一步焦急地解釋：“我們當然知道，但是你救了我兒子，我們一定要感謝你，這些錢不多，你一定要收下！”
景荔菱仍然堅持：“不成，那我變成啥人了。”
“你不收下，那就是看不起我們兩口子，我們在這裏擺了五年的攤子，來往的街鄰都曉得我們的脾性，你不收，我就天天攔著你。”婦人伸手一塞，將布袋子塞進景荔菱的懷裏。
景荔菱拿著袋子，明顯可以感覺到袋子裏麵沉甸甸的銀錢，可這並不是她的本意呀！
慢著——她忽然停下動作，心裏生出一個主意。
“這樣，大姐，這錢，算我借你的，頂多半年我就還給你，成不？”景荔菱說道，看見婦人擺手的動作，臉色嚴肅起來：“你肯借我這筆錢，就是幫了我天大的忙了，要是你不願，我寧可丟了這錢！”
她說著，作勢把錢袋子摔到地上。
“哎哎—！”婦人攔住她：“可不敢糟蹋這辛苦錢，既然大妹子你這麽說，那就這麽辦唄。”她心裏暗暗下了決定，就算是到了時間，自己也要找個借口不讓恩人把錢還回來。
景荔菱告別了胡大姐——那個婦人，揣著錢袋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心裏輕飄飄的，像是充滿了雲一般。
事情是如此順利，自己昨天做下的好事在今天就有了回報，本來發愁的置辦家夥的餘錢，此刻卻不成問題，真是太好了！
她之前就已經了解過，置辦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套下來，估摸著要三錢銀子，而那婦人給自己的錢袋子裏，有五錢銀子，比自己需要的還多不少，有了這筆錢加上自己積攢的錢財，在幾天之內她就能把東西準備完畢，然後立即開張。
景荔菱謹慎地把錢藏好，回到家的時候抽了個空檔跟娘親說了。
“真的？咱們真的可以馬上開張？”李秀芳又驚又喜。
“真的，明天就是市集，我跟主家告個假，然後咱們去采辦家用跟開攤用的東西，記著，等會兒爹回來，別跟他說！”景荔菱板著臉色說道。
“成。”李秀芳也知道事情要緊，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