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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奇花待夜放

  我搖搖頭,很老實地說:“我不知道,但是皇上我覺得不太可能的,皇上的身份是高高在上不容汙蔑的,而且我也不知道皇上高興的時候叫叫就更高興,不高興的時候聽到了,就……。”


  我揚起手,在自已的脖子作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再小心地看著他。他臉色驟然地變得烏黑沉沉。他再生氣也沒有拿我開刷,盯著我看了好一會,閉上他那妖魅的雙眼似乎在努力地平息著身體裏麵的波濤洶湧一樣。


  “朕保證不會。”他從唇裏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夏君棠說男人的話通常都不能全信了,當然他的除外。我想皇上怎麽說也算是男人吧,雖然漂亮得可以不分男女。在西北也有人談起過皇上,總是一句話就說完,那就是伴君如伴虎。不過話裏酸澀的味道卻是嗆人的。


  “知秋,你會慢慢習慣宮裏的,不要害怕,不要排斥。”他輕聲地說:“以著沐秋郡主的身份,在宮裏誰都會敬你三分。你要相信朕,這些事對你隻有益而無害。”


  我心裏悄悄地告訴自已他不可以相信,但是表麵上還是很平淡地聽著他說。


  他加重一句:“朕不會再傷害你的。”


  這話狼宵也說過,可是狼宵是真正的做到了,他是一個狡猾至極的人,如果想要訛人,就字眼上找功夫,都能把人給氣倒。


  “知秋,你在聽嗎?”他攏起了眉尖。


  我抬起頭朝他一笑,點了點頭:“在聽。”皇上說話,我哪敢不能聽啊。不過說實話我也是帶著那麽點怨氣的,離開了夏君棠心裏有些難分的情感。


  他那麽驚愕什麽,我記不起事,所以要努力地想著啊,我有在聽,就是沒有聽進心裏去。


  “報應。”他苦澀地一笑,也不再跟我說什麽了,而是讓公公帶我回去再回首的小閣樓。


  走出書房,從長廊裏往宮外走,從那飄飛的白紗窗裏看書房裏麵靜靜得隻有一聲聲的歎息。


  我看到他一個人若有所思地站著想些什麽,倒是不像受了什麽傷,哼,所以說男人大多都是好騙之人。


  輕輕地敲著窗子,他看了過來我輕聲地說:“如果我開心地接受了沐郡主的身份,皇上能不能讓我去西北駐守啊。”


  他愕然:“雲知秋,你別傻了。”


  可是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傻啊,這就是最真實的說法,我不太了解他,所以說出自已的想法也傻,皇宮裏不能說真話的。不過難道要讓我連想也不能想嗎?虧他還笑意盈然地說出來,讓我以為有什麽可以選擇的,就整一個笑麵虎。


  真的進了這宮,就像是讓重重的宮閣和高牆給包圍著,這裏的歎息聲,總是特別特別的多,壓得心裏頭很沉重啊。


  熙在我的懷裏都睡著了,一樹白花迎而飄落,吹散了一樹的細碎白雪。


  走過地花樹,抬頭仰看那些美麗,悄悄地綻放著香,這裏也是似曾相識的地方,奈何成為了過去。


  我現在並不糾結於要不要記起了,上天總是有著它讓人捉摸不透的安排的,公公說在正華宮裏也有熙睡的地方,幾個孩子也在哪裏,我將熙放在他的床上睡著了才出去,皇上也在外麵看著寶寶和栩寫的字貼,還考栩的詩詞。


  懂事的孩子總是聰明得緊,背起來是何等的流暢,仿若是看著書念一樣,一邊的寶寶卻是求救地看著我,我站在玄關處才是出也不是,進也不是。


  “栩記得不錯,以後也不能忪懈,寶寶。”他慵懶的聲音揚起,寶寶扁著小嘴囁嚅著。


  “別告訴父皇,你連最開始都不記得。”他將手裏的字貼一扔:“且看看你寫的,父皇是不是要禦書院的先生連夜催促你?”


  淡淡的聲音不怒而威,我都替那寶寶捏了口氣。


  才多大啊,居然要她又背又寫的,不過我這麽大的時候,又是在幹什麽呢?


  寶寶想了想說:“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行道遲………。”很久之後,定寶都背不出來。


  他還是很淡然地問寶寶:“這些是什麽意思?父皇要你們理解,記住,可不是隻要你隱隱約約的記得。”言語之中,自有各駭人的冷威存在,我都替她捏了把汗。


  寶寶搖搖頭,雙眼惘然:“寶寶不記得了,父皇不要生氣啊,寶寶偷聽到陳公公說話,說母妃要回來,寶寶就興奮了一晚上,寶寶好喜歡母妃啊。”她朝著我很認真地說著。


  他的視線看過來,眸中多了幾分的溫和:“念你初犯,便饒你這次,若是再犯,父皇定讓人罰之。”


  寶寶興奮地點頭,小手興奮地抓抓合合,對著栩說:“今天不用打手心了。”


  我有些無語,難道要打手心的嗎?


  他忽然合上字貼問我:“秋,你知是何意?”


  啊,連站著也關我的事啊,我用力地搖頭笑:“回皇上的話,不知道。”


  “父皇不要打母妃手心,母妃會痛。”寶寶一馬當先地就跑了過來,抓著我的手護著。


  他唇角揚起了笑,狡黠地看著寶寶說:“你是不是願意替你母妃挨罰。”


  寶寶也不猶豫地說:“好。”


  伸出了嬌嫩的小手咬牙閉眼不去看,他卻一笑:“誰說朕要打你手心,你這般護著你母妃,朕甚喜,免你明白功課之事。”


  寶寶一聽興奮地抓著我的手跳起來,他又淡淡地說:“可今日之事,還得今日必做,莫不能堆成沙丘才有所動,所費之力,卻已不是往日之少,你和栩一並再去將今日完全,朕讓你們晚一並用膳。”


  她一聽就欣喜,也不依著我了,和栩二人走進一間房裏去。


  一會二個小腦袋又探出來緊張地看著我:“母妃不會不見了吧?”


  我朝他們眨眨眼淺笑,好喜歡這二個聰明的機靈的孩子。


  他揉揉眉心朝我笑:“教二個孩子,著實也是要有人唱紅臉黑臉,朕一人卻全唱完。”


  那關我什麽事,他還要我去安慰他二句嗎?剛才在孩子麵前,不知多威風。


  不過了他也有這個權利,因為他是皇上。


  他站了起來道:“現在已經秋涼,你陪朕出去看看現在光景。”


  我跟在他的身後和眾公公一並走,公公們往後麵再退得幾步,不敢與我並行,他一身白衣翩翩如雪,發絲用藍帶係住,好看得讓人不敢正視。


  皇上也是快三十了,可是歲月真厚待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年少意得的少年,翩若驚鴻來形容他,一點也不過份。


  他一邊走一邊告訴我,這是什麽,那是什麽。


  我總是一邊應,一邊想自已的事,那麽一會,他又轉回頭走問我那是什麽這是什麽,我才知道跟皇上一起走是需要用腦子記事的,他有可能馬上就會算舊帳。


  花香鳥語,林蔭若墨染,走在後花園裏真的會迷醉在姹紫嫣紅之中,一步一轉角,都有著不同的風景旖旎,或是婉約的秀美,或是如西北那裏的大氣。


  走得腳有些累了,他卻沒有停下的樣子,途經一幽靜的小道,路口盡被綠葉給蔓延了,而那些緊閉的花兒隻露出一點點的顏色,卻是七彩的美。他停了下來說:“這些花,要到晚上才會開。”


  眼角有些邪氣,有些笑意肆延出來。


  我好奇地問:“這是什麽花?為什麽要到晚上才開。”


  他卻笑著說:“你如果想知道,可以晚上來看,自有幽香‘醉’人。”那個醉子拉得很久,眼角外的風情無比的魅惑:“曾有一個人從這裏走近,然後一輩子屬於朕。”


  這麽邪氣的花啊,我皺皺眉頭縮回我的好奇心。


  他回頭朝我笑:“不過開的花可真美,什麽顏色都有,而且別有一種香,這種花十分的罕見。”


  這是在勾引我來看嗎?用力地聞幾下,沒味兒,想來真要晚上才開才有花香了。


  再往前走,看見前麵有人,他還是大步往前。


  好幾個女人盈然施禮,最後一個女人低頭輕聲地說:“臣妾見過皇上。”


  “皇後不必多禮。”他淡淡地說:“眾位妃了倒也是在,這裏風景甚好,隻是未到深秋,若不然楓惹霜染,紅葉如血泣,卻是這最美妙的時候。”


  “臣妾知道,今兒個氣天色不錯,就帶了今兒出來走走,讓今兒多看看也能讓他知道得更多,路上見到幾位妹妹,便一起賞初秋之美。”


  “嗯。”他輕應,然後轉頭對著我笑:“沐秋,見過皇後娘娘,以後在宮裏與皇後娘娘相見可也會多。”


  我抬起眼眸看著那高貴的皇後,她儀態端正,我不敢多看就照著宮女的禮數施:“見過皇後娘娘。”


  他卻拉起了我的手輕道:“不是這般施禮的,以你郡主的身份,行個點頭之禮便可。皇上,這是沐公之女沐秋郡主,以後便會在宮裏且住下。”


  那個皇後的眼裏,現在已經沒有了一絲地震驚,她和別的妃子一點也不同,微微地揚起笑有些悲哀在眼皮之下:“臣妾看到沐秋郡主,倒也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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