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逃回西北
眾人逐馬齊去,十裏之外並不遠,轉靈巷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去了才發現,那是頗為寬廣的草原上立起那一堵堵的高牆,圍成了就是轉靈巷,很多的入口,狹得隻能容二個人進去,狼宵說出口有二個。
我並不想去玩,狼宵卻推了我進去:“知秋,看看我和大相皇上,誰能先遇到你哦?”
“有什麽好玩的。”無聊,都是高牆林林轉轉隻為了一個遇見嗎?而且狼宵絕對不會這麽好心的。
狼宵半眯起眼說:“這轉靈巷,如果是有有緣的男女進來,想看看是否有緣牽手到白頭,那二人選擇不同的入口進去,就看是否能有緣出來了,上天總是有著它奇妙的指示。”
“不玩不行嗎?”我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他和大相皇上之間暗流潛伏著,安知裏麵不是殺機重重,我還想活著再見到夏君棠呢。
大相皇上卻是和悅地笑著:“你且就進去,你先進去,朕想朕一定能遇得上你的。”
你遇上我又幹什麽呢?出口不就二個嗎?也說不定是狼宵遇上我,又指不定是你們二個同一路呢?想到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進去就進去吧,抬頭看著這高高的牆,有什麽好神奇的啊,不過是磚頭砌起來的東西,潔淨的手指撫上那染過歲月痕跡的石磚,高高的牆把天空也隔得好小,一直走,一直像是個彎一樣,隻能往前,走著覺得四周都是靜靜的,沒有什麽聲音,連風也吹不進來,走著就會覺得心慌慌的,因為看不到出口在哪裏?不知道自已轉在哪裏?我急了,我走得很快,經過那些分叉路的地方,又有很多的方向或者是出口,或許又是個死巷子,我站住認真地看著,意外地看到了畫著的小箭頭,很細微,就在牆根底下,心一喜就跟著過去,我才進去轉個彎,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裏,我眨著眼睛,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
他卻是笑了,拉起我的手:“快走。”拉著我就往外跑。
是他嗎?為什麽一點也不真實,他抓牢著我的手跑得飛快,整條巷子就隻有我們的呼吸聲,還有腳步聲。能看到出口了,他從地上撿起衣服往我身上披穿好,再戴上假發,然後接著我沿著那神廟的地方直到前方,我聽到石巷子裏有殺聲,他回頭朝我一笑叫我不要擔心,一直一直悄悄地轉到了前麵,很多人都衝進巷子去了,裏麵叫著有刺客什麽的,亂聲作一團的。
然後有人說:“雲小姐給人搶跑了。”草原上,好幾個大相朝的人壓低著身子騎在馬上就往遠處狂跑而去,那風中隱隱露出了一抹白色的衣擺,越來越是看不見。
裏麵的人似乎很快速地就出來了,狼宵氣急敗壞地叫:“趕緊去追。”
我不怕,因為我的身邊,就站著夏君棠,真的是他啊,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方法來救我出來,我一直以為他安份地守在西北的。
其實我還在這裏,就夾在大相侍衛之中,身邊站著他不管在哪裏我都不害怕,轉頭看他的時候,他也看著我。他的眼裏沒有責怪,隻是帶著微笑。
狼宵倒真以為那些人是將我搶走了,親自帶了人去追,臨亂之時,夏君棠執著我的手帶我上馬走。
坐在馬上迎著風,他將薄紗蓋在我的臉上,不讓日頭曬著我:“我們必須現在就走,要是讓狼宵發現那是假的,一準懷疑是調包計,還會到皇上的身邊查的。”
“你真厲害。”我愉快地說著。
他笑,抱緊了我的腰縱馬跑著,風從耳邊過,我仰頭對他說:“對不起。”縱使是不會責怪我,我還是要道歉,他一定為我擔心及了。
他低下頭來,傾在我的耳邊說:“永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知秋,永遠都不用,並不是我不想來救你,但得有用才是。昨天狼宵就開始派人在轉靈巷裏布置,我昨天晚上等到他們走後,布置了大半晚。”
“君棠,我知道你會來找我。”我是如此的相信啊,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馬一直沒有停,慢下來了他就換一匹馬,最後喬裝成牧人,再貼上大胡子一直往西北的方向走,如此快馬匆匆行了幾天,便回到了靠近西北的邊境。
一路走得急,而且也是生怕著會有人追上來,二人都不怎麽說話,一進入西北的地方,就癱軟了下來,我頭仰在他的懷裏:“好累好累啊。”
“還敢叫。”他板起了臉:“到了西北,便要好好地訓你一頓才是。”
我還是笑逐顏開地看著他:“你不會凶我的,對不對,不管在哪裏,你都不會罵我的。”
“你吃定了我是不是?”他放慢馬速,將我臉上的薄紗還蓋好:“別曬壞臉了,不然脫皮你就知痛了。”
“夏君棠,我決定坦白從寬,狼宵騙我說他可以治好我,我忽然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我不在乎我認識什麽人,狼宵告訴我,你是我的哥哥,可是夏君棠我知道你不是我哥哥,你眼裏有我,而我卻不記得我們發生過什麽樣的事情,夏君棠,我想知道。”靠在他的懷裏,才是真正的舒心了。
天空是如此的藍啊,綠草是這般的愉眼,我伸展出雙手,想要抓住來去的風,原來我在乎的不是在不在哪裏,而是是在誰的身邊。他拉住我的手,將我抱下了馬,雙手揉著我的腰:“你見到大相的皇上了吧。”
我拉下薄紗對他笑:“是的,看到了。”
幽黑的眸子有些歎息又有些無奈,試探地說:“他沒有對你說什麽嗎?”
“說了啊,他是夏君藍,嗬嗬,他不在我們可以說他的名字的哦,他說和你是兄弟,而且還說我像他的妃子,嗬嗬,我還真看了畫相,像是像,但不是我。”還是走走路好啊,坐著馬好幾天著實是夠累的。
他忽爾莞爾一笑:“你真的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要是刻是我記得起來就好了。”這樣我就會明白他眼裏對我的喜歡。
他拉著我的手走,十指相纏著,低低地說:“有時候記得不如不記得,我寧願你是什麽也不記得,現在的你,開心,熱情,而且特別的美麗。”
我臉一紅了:“哪有你這樣誇人的,我好累好累啊,不過真高興,我終於回來了。”
雙手合攏有嘴角的二邊,大聲地叫著:“回來了,我回來了,雲知秋回來了。”
“夏君棠回來了。”他也跟著我吼。
二人的聲音,一起一落,熱鬧了草原。
官兵一上來,就將我們圍住。
卻不是善意的,而是騎著馬到我們的麵前,下了馬恭敬地說:“雲小姐請,皇上傳令過來,雲小姐一回到西北,下官馬上迎雲小姐到官軒。”
我搖頭:“不去。”
“雲小姐,這是皇上的命令,請雲小姐不要為難下官。”
夏君棠拉我在身後護著,厲聲說:“張將軍,你們是什麽意思?”
“敬三王爺,這是皇上的旨意。”
“本王的人,你休息帶走。”
“三王爺。”那人微微地驚愕,似乎不敢相信夏君棠會違抗聖旨而不遵一樣。
夏君棠拉了我的手就往一邊走:“記住,雲知秋不是誰的妃子,她隻是雲知秋,誰也不能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出了那些人的圈子我就歡快地說:“夏君棠我喜歡你。”
他愕然,然後他傻傻地笑了,最後拉緊我的手:“不要輕易說喜歡。”
“為什麽,我就挺喜歡你的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他了。
他彎下腰,唇角揚起笑意:“來吧,知秋,我背你回去。”
“不。”我背著手走,一轉身風吹亂我的發,我笑著看他:“我自已會走。”我並不想要他背負著我走,我雖然累,他也累,他也是人啊。
他有些著迷地看著陽光下我燦爛的笑,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喜歡我。
夏君棠,其實我最深的記憶裏,就隻有夏君棠的存在。
回到小石屋,睡足了二天二夜,餓了他就給我喂點吃的,再喂點水,碰碰我的臉有些無奈地輕笑著。
我喜歡這樣半夢半醒,他會一直陪著我,他像是不會累一樣,雖然一起從狼騰逃回了西北,我卻累得不想睜開眼,他隻睡了一會就來陪我,給我彈琴,給我吹著他的笛子,真是好聽啊,這日子,就是輕飄飄地踩在雲上麵,讓我不願意睜開眼睛醒來,破壞了這個夢。
他沒有去做他的事,而是整日陪著我,努力地寵著我,這讓我心裏有著莫名的害怕。
抓著他的衣服問他:“是不是大相的皇上要回來了?”
他也不瞞我,而是點頭說:“是。”
“君棠,我隻想在這裏,和你在一起。”那個皇上也沒有安什麽好心的,要不然就不會一直說我像他的妃子,而且一回到西北,就迫不及待地想讓人將我和夏君棠分開了。
他拉我坐起來:“你不是想知道你以前的事嗎?知秋,他說的都是真的。”
我驀地然地呆住,然後彈彈耳朵:“我沒有聽清楚,你可不許亂說話啊。”
“我沒有亂說,他也沒有騙你,知秋。”他重重地一歎:“這二天我想了很多,我並不想騙你什麽,知秋,有些東西我也想爭取,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還是讓你為難。”他眼裏有著赤裸裸的心痛。
可是我卻怕他因為這樣而真的會不要我了,有些急:“我不信我才不信,你別騙我,你要是騙我我就不給你做晚飯吃了。”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走出去,菜呢,怎麽沒有,米呢?還沒有買。
什麽也不顧就跑了出去,夏君棠反應了過來,上來拉住我:“知秋你要上哪去?”
我別開臉不看他,濕濕的東西滑下了雙眼,抽泣著說:“那你是不是不想再讓我在這裏了。”
“不是。”他長長地一歎氣:“知秋,我並不想讓你哭,別哭,我們一起去買菜,可好。”
我含淚地點頭,拉著他的衣角怕他甩下我一樣。
誰也不知道我此刻的心裏是有多彷惶與害怕,我怕一直與我相依為命,照顧我,寵愛我的夏君棠忽然就要放開我,把我送到另一個陌生男人的麵前,那個男人叫皇上,那個男人在我的麵前稱之為朕。
進到城裏去買菜,籃子裏依然是我愛吃的,在西北可以放開膽子到處走,在西北的城裏處處張燈結彩慶賀著,皇上要回來了。
這些消息似乎與我無關,路過賣布的地方,還是拉了他進去,買了些布料得意地告訴他:“我會做衣服了。”
“你不會是想做成狼騰那樣的,像布袋一般的衣服給我嗎?”他故作輕鬆地笑著。
“才不,要比那個好看一點。”至少也是像樣點的布袋。
他要了一捆布,說我喜歡做就讓我做得夠,接過放在肩上扛著,將菜籃子掛在一邊,然後歪下一頭說:“要不這頭掛你。”
我嗬嗬地笑,歪頭看著他。
這一趟狼騰沒有白去啊,至少,我能明白了他的喜歡,而我也知道自已很喜歡和他在一起啊,因為會很快樂,因為也喜歡他這個人。
狼宵太可惡了,隻會困著我,關著我哪裏也不給去,一點也不像夏君棠,他希望我每天過得開開心心的。
如果日子就是這樣,手拉著手一起走,就是在很多人的時候,他護著我不讓人擠著,那未嚐不是一種最簡單的幸福啊。
我記得的不多,但是隻要閉上眼睛去體會,就會知道自已現在多幸福,天天吃得飽,天天可以開心地笑,有自由,有他相陪著,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街上擠滿了人,都來看大相皇上,今天正是回到西北這邊的城裏了。
我和他沒有什麽興趣,從人群背後擠出一條路來往外走。
皇上是多高高在上的人物啊,與我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他說過,他的妃子讓他給殺了。
一個男人殺了一個女人,還口口聲聲說是愛她的,我想不明白我也不會去想,這與我何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