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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誰動了我的瓶子

  我張了張口,發現自已什麽也說不出來,心裏倏地越發的冷,是我在鬧嗎?我想要什麽?我都在問自已,而我自已給不了我答案。


  他揉揉額:“朕倒以為你什麽也放下了,知秋,你想要什麽,朕過了年,便封你為妃,別再鬧騰了,朕心裏累得緊。”


  我不說什麽,隻是淡淡地說:“皇上,知秋謝謝皇上的垂愛。”


  我想我也要學得更聰明一些,不要他給什麽都拒絕,他會發現我心思越發的不在這裏了。


  我們還是沒有話可說,究竟是走得遠了啊。


  恰巧奶娘說栩醒了,我便有了借口溜走,等栩睡著的時候,也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我以為他走了,捶著肩頭走回寢室,卻看到他一身軟綢的衣服,正拿著本書在看著,沒有要走的意思。


  見我進來他放下了書道:“時辰不早了,早些歇著。”


  見我還站在原地,他說:“過來。”


  我怔然地不動,他卻站過來朝我走過來,我淡淡地說:“皇上,我到別處安睡就好。”


  他卻一把揪住我的手,往他懷裏一帶,臉色陰沉得很:“你還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我掙紮著:“你放開我。”


  “你是朕的女人。”他冷哼,硬是抱起了我。


  然後將我往床上一甩,身子壓了上來。


  我不動了,我力氣不如他,可是我緊緊地咬著牙,別開臉不麵對他。


  他的吻,一個個落在頰邊,我還是冷淡地不看。


  “你是朕的女人,你給記住了。”他箍著我的下巴,要我麵對他。


  我聽到自已無力地聲音在說:“皇上,請你放過我吧,請你廢了我吧,你不必再辛苦,不必再為我傷神,而我,也不會這麽累了。”


  他卻笑,低低地笑帶著一些淩厲:“放過你?你說讓朕放過你,敢情這麽久以為,你是在忍受著朕了。”


  他究竟怎麽了,以前的他,倒也不會說這些話。


  不過是今晚的他,的確是能夠叫我灰心到極點的。


  我什麽也不說,他的吻落下脖子,落下肩頭。


  我努力地縮著自已的身體,閉緊自已的眼不讓淚流下來。


  如果這樣讓我軟弱,這樣讓我哭,他還不值得。


  但是,他卻是放開了我,而是抱緊我的腰,將我整個人抱在他的懷裏,整晚整晚,沒有碰我,也沒有說一句話。


  如果不是腰間的力道那麽緊,一直一直不放鬆,我就不知道他一夜沒有睡。


  第二天他上早朝,他鬆開了我的腰我才發現自已是活過來了。


  我恨不得馬上就能飛出這宮裏去,我害怕他的到來。


  也許是那一天晚上他也氣惱我抗拒他的求歡,他沒有再來,我暗裏鬆了一口氣,又等著林洛水來。


  雪越下越大,我心事越來越重,看著飛雪飄飄就恨不得自已背上能插上翅膀好飛出這個沉悶無比的宮。


  “娘娘,林禦醫求見。”


  我心裏一喜,林洛水啊,你終於來了。


  歡喜地說:“快些進來,緣由,你去準備一些茶點,沒事叫宮女不要來打憂。”


  “是,娘娘。”緣由轉身就下去。


  我叫了林洛水進內殿,他也不多言別的,看著我有些鬆了一口氣說:“幸好。”


  “幸什麽好,一點也不好。”我抱怨地說。


  他挑挑眉頭:“雲知秋,你真的要叫幸好,又搬回觀月殿了,不錯不錯啊。”


  “是啊,你大婚了,氣色也不錯不錯啊。”真討厭的林洛水,他知道我並不想搬回來的,搬回這裏有什麽不錯的,就不知他暗裏鬆什麽氣。


  他笑笑:“你這不願意吃虧的人,你也隻能這樣欺負我而已。來,伸手,我給你把脈。”


  “把什麽脈啊,天天瞧,沒病都會給你們這些所謂的大夫瞧出病來。”我活了十多年了,還沒有今年看過的大夫多,還沒有今年吃的藥多。


  他卻不應聲,還是給我把脈,好一會收回手說:“沒事。”


  “當然沒事了。”我訕訕然,我會有什麽事啊。


  眼珠子四下一轉,勾勾手指說:“給我的東西呢?”


  他也很警慎地瞧了一眼說:“最近倒是讓我不得不小心了,宮裏不讓我見你,我以為是發現了什麽,不過現在看來,也隻是皇上的醋勁兒上來了,我不能常進宮,就都給你保管著了,雲知秋你可小心地放著,誰也不能相信,一天吃一點點,十天之後便是新年的前二天,局時宮裏不會留你太久的,宮裏畢竟不喜歡晦氣的東西,你也別害怕,像睡覺一樣不會痛的。”


  我接過那小瓶子笑:“我也沒有害怕過好不好。”聽到腳步聲來,趕緊藏在袖子裏又裝作和平時一樣說:“什麽時候帶你的新娘子來見見我啊?”


  “有什麽好看的。”他還是那句老話。


  我笑道:“你不會到現在還會告訴我,新娘子長什麽不不知吧!”


  他一瞪我:“有什麽好奇怪的,這是正常的事。”


  我想我真的有些無語了,都成樣了,還記不住人家。


  唉,究竟是誰比較可憐一些啊。


  緣由送了茶上來,溫和地問:“林禦醫,娘娘身本沒有什麽吧!”


  “放心吧,你家娘娘是千年老妖,命長得很。”他嘲諷地笑我。


  我冷哼:“緣由,下次他來,不必給他泡茶葉了,連溫水也不必,外麵弄點雪融了給他喝。”


  他沒有呆多久就走,我悄悄地回房裏,倒了一點點白色的粉放在杯中的水裏喝掉,再翻箱倒櫃地想找個秘密地方藏著瓶子。


  可憐我卻覺得處處都不安全啊,索性就放在瓶瓶罐罐多的地方,我想越危險地方,或許就越是安全。


  小瓶子很漂亮,白瓷如玉般的圓潤飽滿,上麵繪著青竹,我讓竹子轉向裏麵,這樣就不會突出這個瓶子有什麽不同,奈何是不能放在身上的,一個不小心要是掉下來那可不得了。


  走出外麵去,還如平常一樣,抱抱栩逗他玩玩很快就過完一天了。


  隻是心裏覺得有些愧疚,到時我出什麽事,宮裏的宮女又指不定會怎麽個處罰,想著心裏很不安的,就把那些值錢的玩意兒拿出來,逐個厚厚的打賞一翻。


  當天也沒有覺意到小瓶子有什麽的不同,可是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藥吃了,睜開惺鬆睡眼的時候,看到的卻是綠嫩嫩的竹葉向著外側,沒把我驚得汗淋淋,揚起聲音叫:“緣由,進來。”


  宮女匆匆地去請緣由來,我詢問了守夜的,沒有人有進來動我的東西。


  緣由有些匆忙地進來,有些警慎地說:“娘娘,發生什麽事了?”


  “有人昨天動過我的東西。”我指著桌子上的東西,那瓶藥已經暗暗地藏在袖子裏。


  曾也發生過下毒那些事,緣由的神色一下就凝重了起來,宮裏的女子嚇得籟籟發抖,查到昨天隻是一個宮女進來給我打掃清潔了一翻。


  我正想問什麽,緣由就小聲地問:“娘娘,是否讓禦醫過來看看?”


  “不必。”我心裏悶悶然的,然後說:“以後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動我的東西。”禦醫來了還得了,查起來我就糟了。


  宮女唯唯諾諾是,都退了下去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我刻意地記下了擺放東西的樣子,還有一些細節,可連著二天,都沒有什麽變動,我略略地放了下心來,還是每天吃藥。


  每天很細心地過著生活,好好地照顧著栩,幾乎是可以不假她人之手了,我喂他吃飽,陪他玩,他睡的時候,也和他一起睡。


  每天他醒來就能看到我,小手揮得那個起勁兒,四處都是暖爐倒是不用穿那麽多衣服,去了他厚厚的一層,讓他站著教他走路。


  拿著糖在遠處誘惑,誰知才貼著牆站起來的他一下就坐下去,虎虎生風地爬了過來,一路的口水戰場啊,雙眼賊亮地啊啊叫。


  看我把糖含進口裏,他不爬了,直接就哭。


  樂得我直笑:“有糖糖不哭,過來過來,母妃騙你的。”再取出給他含著吃,小孩子吃糖可不能不小心,拿根棍子凝著糖這樣一手抓著棍子他就不會吞下去了。


  栩,我離開之後,你就一個人了。


  撫弄著他的小臉我算算時候,也就是明天了。


  心裏有些激動,也有些對未知的懼怕,像是張開的帆,想迎著那風鼓起來,又怕那風太激烈了會承受不起來。


  索性開了窗看著外麵銀白色的一片,怎麽著都難以靜下心來。


  我叫緣由取來碗,放上些水就在轉廊處坐下敲了下起來,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冰雪之間,越發的響亮。


  擦窗的宮女停了下來,掃地的公公停了下來,我閉著眼睛輕輕地敲,時而飛快,時而輕緩,一聲聲清脆悅耳,仿如春天那動人的聲音走進了冷冬。


  心,也慢慢了靜下來了,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不再害怕。


  我算著時間,當天晚上叫宮女不必守夜,推開了窗對著外麵冷冰的銀白,躺在床上,靜靜地等著睡意掩來。


  也許一醒來,就在西北了。


  手抓著脖子上戴的狼牙,那裏寫著一些期待,還有一些綣綣的情意。


  消災解厄,唯有遠離宮廷才能做到。


  黑暗慢慢地包包圍我,眼皮是越來越重,手指慢是地鬆開,就進入了黑甜鄉之中。


  我當時在想,醒來後,我就不必再麵對宮裏的各種事兒了,醒來後,我就在去西北的途中,而我喜歡的那個人,已經在西北等著我,給我一個家,一輩子隻會守著我一個人,給我幸福。


  雲知秋,每一個人都有權利奢望幸福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總之醒來的時候,我腦子裏有些沉重,發現自已身處的地方有些顛簸,慢慢地攏起了心神,原來這是馬車,而映入眼眶的就是林洛水的背影。


  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氣,覺得心舒透了。


  我又活著了吧,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別的我不問,我低低地問:“林洛水,我們現在在哪裏了?”


  他不說話,可是我發現他的身子重重地一抖。


  “林洛水,你說啊,我們是在哪裏了,快到西北了沒有?”裝什麽裝啊,怎麽現在不說話了。


  他還是不說,我長籲了一口氣:“就像是睡了一覺一樣,也不覺得有什麽好擔心的,現在離開京城了吧,真好,那宮就像是一雙手一樣,緊緊地扼著我的脖子,幾乎難以呼吸了,快些趕馬車吧,早點到西北,幸許還能看到西北的梅花。”


  之前還擔心,是不是太過於簡單了,現在人在馬車上,就覺得那計劃也沒有什麽,雖然他說的簡單,可是我知道很多細節之處,他得下功夫去了。


  馬車還在悠哉遊哉地走著,外麵是熬熬夜風雪,車輪輾碎雪的聲音,竟然是那樣的動聽。


  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我聽到外麵有人說:“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急事請皇上到朝鳳宮。”


  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像一盆冰水將我打醒一樣,將所有的美夢,都一下剪碎,我坐了起身,猛然地一拉背對著我的林洛水。


  他倒了下來,臉上有些血漬,雙手給綁著,嘴裏也塞了塊布,他灰暗的眼神看著我,告訴了我二個字:失敗。


  馬車的簾子幕然地一掀開來,那白茫茫的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冷嘲熱諷帶著帝王尊嚴的聲音在響:“朕的婉儀,朕的駕車技術,還可嗎?在梅林裏遊了一圈,是不是心情特別的好,不過這馬車,是到不了西北的。。”


  怎麽會這樣,我狠狠地一掐自已臉頰 ,告訴自已,這是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可是他卻冷沉著一張臉說:“朕告訴你,朕心情很糟很糟。”


  放下簾子出去,冷厲地說:“是何急事?”


  “回皇上的話,奴才不知。”


  “不知還做什麽奴才,來人,拉下去重責。”


  “皇上饒命啊!……。”那一聲聲,越來越遠,而我知道這不是夢了。


  因為他處置了那個公公就轉過身來,他揪我的手讓我轉過臉,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很痛很痛,痛得幾乎麻木火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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