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引鬼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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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柳溝已被買下，趙虎也就沒了顧忌，偷偷找到一個硝土洞，把倉庫內的硝土全都放了出去，足足騰出了好大一片地方，這東西可沒鬼子的成品彈藥好，還得重新配製，不如放出來，讓柳溝鐵廠用來造手榴彈。　榆社離平遙城沒多遠，一百多裏就到，趙虎信誓旦旦這次出行肯定不主動招惹鬼子，倪司令才沒給他配備人員，開具了介紹信，讓他一個人騎著一匹老馬西行。　倪司令放心的原因是因為趙虎這次是去平遙城內，他告訴倪司令，自己之前聽過有個大商人在家裏埋下了不少財寶，此時全家人都已逃跑，平遙城又已被川軍王明章將軍反攻而下，也就不疑有危險。　其實趙虎到達同蒲路後，根本沒進城，直接沿路向北去了祁縣，因為他以前看過一篇報道，鬼子投降前，開挖防空洞時，從一個大漢奸家的後院中挖出了巨量財富，最後隻給了這個漢奸家一些糧食和食鹽，並送了一紙證書，上寫捐獻大東亞聖戰。　前兩下過一場雪，路上積雪還未消溶，出發了兩三才到達目的地，趙虎在祁縣城外找到一家農戶，花一塊銀元請他家照看老馬，要離開時發現這家地裏還有不少蘿卜和白菜，問及原因時，家主回答鬼子守著城門，誰也不敢進去，隻好任菜留在地裏。　趙虎正好缺少個理由進城，當即又花錢買了一些蘿卜白菜，借家主的獨輪車推著就向城裏走去，家主還叮囑千萬別跟城門口的鬼子強，已經有好多人被他們打傷打死了。　鬼子一占領祁縣，縣裏最大的地主渠川至就帶著十幾個漢奸列隊歡迎，日軍很高興地任命渠川至就任維持會長，這下整個渠家都遭到全城百姓的唾棄。　這一陣大雪封路，城外的百姓被鬼子嚇怕了，又不敢進城賣菜，可把鬼子急壞了，他們下鄉搶糧可以，總不能讓士兵出城拔菜吧？　於是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了渠會長，這家夥動員全部家丁出城勸，實在不行就搶一些蔬菜先把黃軍供應上，隻是這些維持會員都跟百姓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白搶也不好意思，到最後渠家自己也沒什麽蔬菜可吃，老渠隻好和鬼子勾通，讓他們對進城賣菜的百姓放寬鬆一點，隻要不帶武器，就一律放行，連進城稅都不用交。　趙虎正好趕上這當口，車一到城門，幾個鬼子和偽軍就主動上前，把蔬菜輕輕搬下查看，見沒有什麽危險直接揮手放行，這其實也是做個樣子給進城的百姓看的，瞧見沒有，來賣菜的優待！　不過趙虎的菜並沒能擺成地攤，一個穿著黑棉襖戴著瓜皮帽的漢奸把他直接帶到一個高牆深院的巷口，裏麵有一家側門，門口兩個偽軍在站崗，黑衣漢奸對趙虎道：“家夥，看到沒有，這就是渠家，縣城最大的老爺家，能買你的菜可是你的福氣，今我們也不壓你價，給我送進去就成。”　完跟偽軍打了個招呼，上前拍了拍側門，大木門很快從裏麵打開，裏麵出來一個穿長棉袍的中年人，一看是這家夥，連忙招呼進去，並輕聲道：“今，皇軍憲兵隊正好出城掃蕩，我們把老爺留下的這些書籍運出去一點，唉，作孽啊，那麽多字畫都被他們運走了，你讓這個送菜的趕緊到廚房把菜放下，早點出去，千萬別讓前院的皇軍聽到動靜。”　趙虎低頭推車，心裏暗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一下子就把自己帶這裏來了，都不用花心思翻牆！　對麵有幾個青年默默地抬著一捆捆書籍出門，和趙虎他們交錯而過，雙方誰也沒有話，悶聲大發財！　這是廚房後院井，有一個水井，邊上是各種洗菜工具，牆角堆著一些煤炭，可以看到另一間裏麵碼著糧袋和其他食物，前麵灶房裏熱氣騰騰，蒸汽中滿含饅頭的香味，另外還有各種葷菜的肉香，聞得趙虎肚子咕嚕嚕直叫喚，黑衣漢奸輕蔑地笑了一聲：“聞著香吧？告訴你，沒你的份，連老子都吃不上，那是給皇軍吃的，你啊，就是個喝稀飯的命！在這等著，我去叫人稱菜。”　完，掀開棉簾進去喊道：“李嫂，稱個菜。”　“哦，是李十二啊，我這就來……”　沒多久，一個胖乎乎的婦人拿著稱出來，用一個大框把趙虎的菜拾進去，和李十二一起抬起來看稱。　趙虎卻沒有看著稱花，他被前麵廚房時的一個聲音吸引了過去，隻聽一個日語在問道：“今中午吃什麽菜？木下隊長他們就要回來了，飯都做好了嗎？”　李嫂看到趙虎扭頭，趕緊連連擺手，意思不要出聲，日本人可不是好惹的，誰知趙虎兩步走到門口，一掀門簾就跨了進去，李嫂嚇得渾身發軟，一下子癱坐在地，幾個蘿卜一直滾到井邊。　屋內一個戴日本帽的胖大廚正用日語和背對著後門的鬼子著什麽，突然抬頭看到一個半大子大步衝到跟前，手中寒光一閃，背槍鬼子眼框裏就突出一根鋼刺！　胖大廚猛地舉起菜刀，隻可惜，麵前的死鬼子一下撲到他懷裏，還沒來得及推出去，鋼刺就從死鬼子的耳畔插進了他的眼窩！　“蓬蓬”兩聲，兩個正端著屜籠的幫廚手一鬆，雪白的饅頭滾落一地，嘴張得大大的看到兩個鬼子倒地身亡，想跑，想喊，卻使不出半分力氣，其中一個襠下已濕成一片！　門簾掀開，一支駁殼槍剛露出槍身，就被趙虎一把奪過，還沒進門的黑衣漢奸也被一把拖了進來，嚇得他啊的一聲輕叫，連忙跪倒在地。　趙虎上前就摘下了黑衣漢奸的槍盒，扒下他的外襖，然後冷聲道：“不想死的就閉嘴，全給老子從側門走，誰要是出去，老子滅他全家！”　直到此時，三個人才從震驚中還過魂來，這哪是一個賣菜的，這是召來了一個殺神啊！幾個人對視一眼，身如篩糠般抖著，慢慢退出了廚房，然後扶著嚇傻的胖婦人一起溜出了院，直奔側門而去。　趙虎上前把兩個死鬼子的長槍和王八盒子收起，連他們的鞋也一起放進了倉庫，然後拎起死鬼子就出了廚房，把他一把扔進了水井，又跑進去拖起鬼子胖大廚，也扔進井中，找來拖把拖幹血跡，就直奔後麵樓而去。　樓門開著，裏麵果然碼著一摞摞古書，數量很多，看來是沒膽子再運走了，趙虎來不及細看，全都收了起來，這些可都是寶貝，每一本都特別珍貴。　地上散落著一些紙張，趙虎拾起一些，來到院內往路邊雪地上撒開，又穿上鬼子的皮鞋上去走了幾步，印上一行大腳印子，這才重新換上自己的布鞋。　來到廚房倉庫，裏麵的糧食還真不少，一袋袋麵粉一直碼到了屋頂，更有許多風幹的魚羊豬肉，全都帶上，就連幾袋子食鹽也沒放過。　走到廚房，發現煮好的肉菜還在鍋裏燒著，拿起兩個大銅盆就開裝，誰知才收起一個，就聽到前院傳來一陣吵雜聲，一回頭，看到兩個鬼子走了進來，當前的一個個子不高，一雙三角眼卻透著徹骨的陰寒，見到廚房內隻有一個人，立即大吼道：“人呢？你是誰？”　趙虎連忙用日語道：“太君，我是李十三，是十二的弟弟！”　“李十二？”　另一個高胖的鬼子在陰冷鬼子軍官耳邊道：“是一個偵緝隊員。”　“李十三，這裏的人呢？鬆井他們呢？”　趙虎連忙指著後麵道：“書，他們偷書，我哥報告鬆井太君，他們都去追了，讓我留下給太君準備午飯！”　鬼子軍官哪裏有空吃飯，踢開礙腳的饅頭，就帶人衝了出去，一到院裏，高個鬼子就指著紙上的大腳印道：“這是鬆井的腳印。”其他鬼子也發現樓裏的書不見了，立即過來匯報，陰冷鬼子軍官大聲罵了一句，然後命令前麵的鬼子立即追上去搜查。　一大排鬼子提著槍順側門衝了出去，鬼子軍官卻留下了幾個，讓他們關好側門，並把前院的寶貝收好，這才回到廚房，準備問問趙虎具體情況。　誰知趙虎直接跑到他麵前點頭哈腰出了一個大的秘密，讓陰冷鬼子全身都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