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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淚 不辭冰雪為君熱(下)

  自重九這日起,崇簡和隆基二兄弟便似黏在了一起,一眼看不到崇簡,隆基便會哭鬧。武媚深覺有趣,便命我帶著崇簡在宮中住了一段時日。這可苦了薛紹,妻子和兒子都不能常見,卻又不知該向誰抱怨。


  十月初,才人崔緗誕一子,取名’隆範’,崔緗進位美人。次月末,婕妤王念兒誕雙生子,男兒取名’隆業’,女兒取名’花山’,王念兒進位昭容。


  臘月某日,天上飄落鵝毛大雪,洛陽迎來了今冬第一場雪。


  我望天良久,擔心道:“池飛與昰之出府采辦時尚未落雪天,不知他二人有無準備。”


  柳意道:“公主莫憂,上官姐姐與王令乘了車馬,算時辰。。。也快回來了。”


  才吩咐婢女去煮上祛寒薑湯,門人來報道池飛和王昰之已回府,亟需采辦的東西俱全,家奴們正搬運入倉。


  王昰之拿來賬本請我過目,我見正堂的廊下站著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陌生婦人,衣著襤褸,麵色枯黃,身材消瘦,然腹部微隆,應是有孕在身。


  自是不解,我問:“她是何人?”


  池飛道:“請公主容我稍後明稟。”


  我道:“可以。不過,天寒地凍,教她進來坐下取暖吧。待會子等人送來薑湯,讓她也喝一碗。”


  池飛道:“我帶她去偏廂暫候。”


  “好。”


  隔一刻,王昰之和池飛向我講述那婦人的來曆。二人去采辦府裏所需一應過冬之物,過北市,在陳家蒸餅外見一婦人,異常潦倒。一旁正有人議論,道此婦人來此乞施,店主心有不耐,便要趕她離開。池飛看不過去,便自作主張將她帶回府中。


  “我今日行事魯莽,甘受責罰,”,池飛道:“可是公主,便是不能長留她於府中,但施舍錢財當是無礙吧?”


  我道:“當然。長留又何妨?隻不知她是何身份,需細細查詢一番。”


  池飛道:“我見她雖窮困,卻舉止有度,頗有涵養,莫不是破亡人家的女眷?”


  我道:“請她來見我,我當麵問一問。”


  “是。”


  再見少婦時,她已潔麵梳頭,內外一新。芷汀給她穿了我的舊衣,當年懷孕之後準備了許多衣裳,後因小產不曾用到,卻也沒有扔,一直存於庫中,少婦穿上倒也合身。仔細端詳,這少婦柳眉杏眼,頗有幾分姿色,且舉止得體確如池飛所言,怕真是出身不錯。


  少婦過於激動,入堂便伏地致謝:“妾在洛陽舉目無親,今日幸得貴人厚助,卻是無以為報!!”


  池飛俯身攙她起來,責怪道:“娘子何必如此?!我家主母豈求回報?!”


  少婦垂首抹淚,嗚嗚哭訴:“自離家,實不曾遇過善良之人!”


  我同情歎息:“其實這世上總是好人更多,你隻是。。。尚未遇到。娘子莫悲泣,我見你知書達禮,想來府上。。。卻怎會流落異鄉?家人可在尋你?”


  少婦聽後更為傷心,哽淚陳情:“貴人容稟。妾乃房州房陵人氏,幼年喪母,更無手足,父本縣衙主簿,父亡家敗,幸鄰人接濟,二八之年,不得已嫁於商人為妻,居於廬州。揚州生亂時,南方山林遍聚匪盜,他們殺我夫家,將我並財物盡數擄去。妾受盡淩/辱/折/磨,一夜趁機逃出。思來想去,如今能予我接濟的也隻一人,這才千裏北上神都。身無分文,一路乞討,其中艱辛自不必說,非是為腹中這孽障,我早已求死往生,不甘再受這般苦罪!”


  心說人間慘劇莫過於此,我很是揪心:“著實該將那幫蠻盜千刀萬剮!!還不知應如何稱呼娘子?那位能予你幫助的人姓誰名誰?”


  少婦抽泣道:“妾名’惠香’,娘家姓劉。我千裏投靠的人甚有名氣,便是太後之婿薛郎。初,薛使君攜眷赴任房州,亡父為薛使君下屬,因而與薛郎結識。”


  王昰之和池飛一時間驚大過喜,不想自己救回的這位可憐人居然是薛家故人。


  我沒有先表明身份,隻問她:“縱使我能幫你尋到薛駙馬府上,但他。。。興許僅能予你錢財,你孤苦一人,又能作何打算?”


  劉惠香十分愁苦:“興許。。。尋一處居所,待生下這孩子,我再。。。唉,不知!這輩子。。。不敢奢求再嫁良人。” 默了默,劉惠香望天哀道:“我是不詳之人啊!!”


  我對池飛說:“為她在你院中尋一間廂房住下吧。”


  池飛悄聲問:“尚不能向她言明公主身份?”


  我道:“瞞不住也不必瞞她,隻是,我認為由子言來說更為妥貼。”


  “是。”


  我懶懶的窩在榻上,驀的心念電轉,但歡喜之下卻微有顧慮。


  見我表情急轉,芷汀試探道:“公主思慮之事可是與那位劉家娘子有關?”


  手輕輕搭上小腹,我道:“我這身子。。。總不見有孕。芷汀,能為子言生子的女人其實不止我一人嗬。”


  聽出我話裏有話,芷汀大驚失色:“公主究竟何意?!駙馬不。。。”


  我尚未下定決心,衝她擺擺手,道:“唉,一時胡言,不許同子言提及。”


  及薛紹自衙門而歸,我不先解釋一字,隻教池飛帶他直接去見劉惠香。約莫半個時辰後,薛紹念叨著’人世無常’回來見我。


  夜間,將酣睡的崇簡交給乳母,二人更衣,一時情難自控,鸞帳內被翻紅浪,纏綿輾轉,好不快活。因我身體抱恙,我們再未同房。禁欲過久,薛紹不免索求迫切,我頗覺不勝,他笑我是欲拒還迎。


  我偏頭羞嗔:“自說自話,你隻會欺負我!誒,子言,依你說來。。。劉姐姐她。。。極是不幸吧?”


  “為何此時提及惠香?”,薛紹微疑,進出稍緩,視線自我麵上移向一旁:“唉,惠香自是十分可憐。那時隨阿耶至房陵,她家便在官邸附近。阿娘很喜歡惠香,親自教她撫琴調香。我與她一起讀書、作伴,記得她。。。唉,也有過許多趣事。然而,她一至於斯,此刻再憶倥侗歲月,隻是徒增淒楚啊。”


  靜靜凝望他,因思念遠逝的時光、親人,微紅的俊逸麵容自然而然的染上幾許癡惘,纖直黛眉下意識的緊緊皺起。


  “同我多講一些吧,”,我撫他的背,柔聲細語:“那幾年在房陵的往事。”


  他的視線複移向我,似乎突然間記起我還在自己身下。他笑笑,有點自嘲的意味。更為衝動,熱烈吻下,在胸前留下緋紅痕跡。


  “不講,”,他輕哼:“好容易你能專心一次!不是說好麽?要給崇簡生阿弟阿妹呢。”


  嬌喘著,我吃力道:“可我想聽呢!你如實告訴我,既然你與劉姐姐曾。。。她如今。。。你會厭棄她麽?!”


  薛紹脫口便道:“當然不會!此非惠香本意。”


  心中略喜,我迎合著他的歡情,又問:“那你可會厭棄她的孩子?”


  見狀,薛紹疑惑更深,很快便草草了事。


  “月晚,”,他眉心又皺起:“好端端的。。。何為再三提及惠香?你若無意留她,我明日便教家奴送她往舊宅住下。”


  我主動趴進他懷中,故意撒嬌使性:“我如何容不下你的舊友!好似我斤斤計較呢。我隻是。。。因她與我年齡相仿,聽了她的遭遇,心中格外憤慨更同情。你我雖能理解,隻恐旁人不解。她若再嫁,怕是舅姑不能容她的孩子。或母子分離,或終身不嫁,無論何種結果對她來說都太過殘忍,不是麽?我以為。。。最好不過。。。你納她為妾!”


  薛紹啼笑皆非,先深吻一番,直到我求饒乃罷,衝我莞爾一笑,他不容置疑道:“最好不過?嗬,下下之策!斷不許再胡思亂想!”


  他疲累躺下,擁著我閉目安神。我不願放棄,認認真真道:“非是我胡思亂想!對劉姐姐這般安排最是妥貼不過!子言,我真心想讓你納她為妾!此恩於她不啻再造,她對你必會盡瘁報答!對你服侍周到,為你生兒育女,我以為如此。。。”


  薛紹終於明白了我的意圖,他立時推開我,從未有過的憤惱:“你以為?!!我不要她盡瘁報答!!我更不會納她為妾!我這輩子隻要你一個女人便已足夠!”


  麵對他的盛怒,我不免心慌更不敢與他對視,下意識的死死攥住軟被一角,懦聲道:“可我不是一個好妻子。其實她。。。更適合你。”


  我愧對薛紹,我之所愛從不是他,也從未將愛意分予他一分一毫,甚至作為薛家兒媳,我沒能為他生下一男半女。我本就沒資格將如此優秀卓群又重情專愛的男人捆在自己身旁,他值得任何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的對他好,惠香或是別人,都比我好太多太多了。


  薛紹披衣而起,他不耐煩的衝我喝道:“月晚,相識多年,我本以為你我心意相通,可你卻。。。唉!好,我便明明白白的答複你,我不會納妾!再說一遍,我這輩子隻要李綺一個女人!無論生死別離,懂麽?!”


  他摔門而去,回自己臥房度過這倒黴掃興的一夜。我心說其實應該緩兩三天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此事,不禁責怪自己操之過急,使勁的捶打床榻,大生悶氣。


  因他的離去,臥內驟然冷冷清清,苶呆呆的躺在床上,忍不住回想和薛紹之間的這段爭執。這樣到底有什麽不好呢?劉惠香能夠以一個再合理不過的身份長居府中,她可以衣食無缺,不必擔心孤老無依,尤其她未出世的孩子能夠擁有清白良好的家世。而薛紹則可以得到一個一心一意愛自己的女人,難道這不就是人人向往的兩全其美?

  不知過了多久,我已生困意,吹滅床側燭火便要入眠,芷汀和蕊兒卻快步邁進房門大敞的臥房。


  蕊兒異常著急:“公主!閽者來報駙馬獨自出府!已過亥時,天又下著大雪,何事能勞他這般失常?!”


  芷汀也是擔心:“閽者道駙馬舉止暴躁,與他往日迥然大異,您二位是。。。”


  隻消看一眼床上這番繚亂景象,便不難猜測夫婦二人曾行過房事。芷汀甚為窘迫,想不出我們之間究竟能因何事不快。


  未料薛紹不在府中,我深覺不妥,立時掀被坐起,芷汀近前服侍我穿衣。蕊兒怯怯道:“這一次,駙馬。。。大抵是動怒了。”


  生氣?原來薛紹真的生氣便是這個樣子?離家出走嗎?何時回來?應該會回來吧。


  驚慌失措,我對蕊兒道:“速速派人去尋子言!!他許是回了薛家舊宅!”


  “是!”


  看著我垂頭喪氣,芷汀驚道:“難道公主與駙馬。。。是因那劉家娘子?!”


  撿起他遺落在枕旁的綰發玉簪,我摩挲著玉簪,小聲道:“我勸子言納她為妾。”


  知自己言中,芷汀卻更為憂慮,嘖嘖道:“駙馬對公主一往而深,我等有目共睹。公主如此勸說,駙馬必誤以為公主至今不懂他的心,豈不令駙馬失意沮喪?公主容我犯上,這件事,公主做的好生糊塗啊!”


  確實已生悔意,可我不願輕易承認:“我是為他著想!”


  芷汀欲言又止,後啞然失笑:“公主斷然無錯!無論如何,盡快尋到駙馬吧。”


  眾人都放棄睡眠趕來陪我,寧心與我關係最是親厚,不住的勸我說薛紹很快便能回來。她也聽說了劉惠香的事,說把她安置於薛家舊宅的確好過留在太平府。


  我枕著寧心肩頭,有些委屈道:“他先前對我凶極了!”


  “哎呀,阿姐,”,寧心忍笑道:“駙馬向來待你千隨百順,今夜。。。嗬,也是難得一見嘛,你便當看新奇,不好麽?待駙馬回府,若見阿姐這般牽掛他,保不齊他會如何自責內疚呢。”


  她雖是安慰我,說的卻也是事實,真若計較對彼此的心意,我遠遠不及薛紹。


  近子時,派出的家奴無功而返,道薛家的幾處宅院均不見薛紹人影。我深深擔憂他的安危,再坐不住,索性更換厚衣預備滿城去尋。眾人都要跟來,我隻帶了寧心。


  天寒雪厚,才出府門,我便止步難前。薛紹究竟去了哪裏?兩位兄長均在外州為官,他無親可投,更不可能去朋友家叨擾。這種時辰還在營業的店鋪隻有各坊內的酒肆或秦樓楚館,倒是一解愁緒的好去處,我想我也隻有去那些店裏碰碰運氣了。


  二人騎馬在尚善坊走了一遍,店家均道不曾見過薛紹。冒雪向南尋去,過修文坊一無所獲,又至安業坊,正要叩門入坊,不遠處行來一支十餘人的隊伍。


  領頭一人指我們喝問:“何人膽敢犯夜!!”


  天地無聲,唯簌簌雪落,這聲音聽來分外耳熟,但我無暇顧及,自有寧心上前與他們交涉。


  “啊!”,寧心陡然變色,驚詫不已:“攸暨哥哥!”


  對啊,這是他的聲音。他既任職於金吾衛,日夜巡查警戒自是不可推卸。心中雖有觸動,我卻不願多想,克製著不去看他,隻聽馬蹄聲愈來愈近,寧心與他匆匆低語。


  我不斷的用力拍響安業坊坊門,很快,門內傳來男人的罵罵咧咧,由遠及近。待門大開,一柄長劍恰擱在我肩頭。門內兩人見了武攸暨,便知自己不能插手,陪個笑臉,倉促的把門關上。


  “放肆!”,我也是關心則亂,隻怨他阻我入坊:“讓開!”


  武攸暨洋洋得意:“公主,所謂夜禁,便是各門昏而閉,五更而啟,士民不得出行街道。”


  我微惱:“攸暨,你覺得我有心思聽你背律令?!”


  話未完,眼淚反而不爭氣的湧落,羞赧的別過臉去。後悔夾雜著委屈,這寂寂雪夜,寒風如割,洛陽城多達百餘坊,薛紹到底會去哪裏。我這一哭,武攸暨倒是慌了手腳,不再盛氣淩人的安坐馬背,忙翻身下馬。


  “莫哭!莫哭!我隻是。。。”


  寧心著急解釋:“莫非哥哥以為方才那些話都是我騙你不成?!真真是駙馬離家出走,阿姐牽掛他的安危故而親自來尋呢!”


  風雪中,武攸暨頓時臉色鐵青,衝不遠處的下屬做個手勢,他們齊齊頷首,繞過我們繼續向前。


  “攸暨哥哥,”,寧心有些不知所措,小聲求道:“便放阿姐與我。。。”


  “因為何事?!”,武攸暨麵無表情的盯著我,冷聲問:“他為何離家棄你?!”


  我此刻心情極差,惡聲惡氣道:“與你何幹?!讓開!!”


  他不聽,我調轉馬頭,轉道要往淳化坊,卻被他拉住韁繩,仍冷聲道:“告訴我!亦或你想在金吾衙門裏過夜!”


  我嗤笑,傲慢道:“我是否可以認為武中候這是在關心我?”


  他拉韁繩的手不自主的顫抖,卻未就此放開:“我隻是好奇心太重,而且,抓捕犯夜者本是我職責所在,你若不能說服我,便隨我回衙門受罰!”


  “武攸暨!”,我陡然情緒失控,想也不想便狠狠踢開他的手:“這般咄咄相脅。。。真的很難看!!為何不肯放開我?!你已娶妻成家,不是麽?!”


  耳畔似有雪花碎裂之聲,武攸暨眼神一黯,唇邊反揚起笑意,隨意的拍拍心口:“繼續說啊,盡管踐踏啊,反正它早已因你而千瘡百孔!”


  寧心在旁看著已是於心不忍,哽淚道:“哥哥何必如此?!這麽多年。。。放下執念吧!”


  武攸暨無動於衷,隻攔在馬前,要求我速回太平府或隨他走。


  跳下馬,我望著他,目光灼灼:“好,我說,我寧肯今夜為薛紹受凍而死也絕不會被你感動一分一毫!!你可滿意?”


  轉身大步離開,寧心牽馬跟上,甚為同情的嚶嚶哭泣。


  “不許哭!”。我隻能用憤怒掩蓋內心的深深悔恨。


  寧心淚眼模糊,直白道:“咱們自幼頑在一處,阿姐便是對哥哥無意,也不必如此侮辱他對阿姐的一片真心啊!”


  我硬撐著不肯哭,冷聲道:“你不懂!”


  直到走出很遠很遠,寧心悄悄回首:“阿姐,他仍未棄!”


  我當然清楚,那腳步,沿著我們走過的路,不遠不近,不疾不徐,一聲聲的都敲在我的心上。


  寧心憐憫且無不心酸的語氣令我徹底崩潰,蹲在雪地裏,我無助的捂臉嚎啕。頃刻,便有一個寬大懷抱將我緊緊抱住。


  他又是心疼又是氣急:“你究竟何時才肯正視我的心!你心裏明明有我,為何總拒我於千裏之外!告訴我,他為何離家而去,我定要為你討公平!”


  “你走吧!”,我痛哭流涕,用力的連連推他打他:“求你!走吧!你我早已錯過彼此!再不可能回首!為他受苦忍寒,真的是我甘心情願!”


  他英挺的眉目驟然成川,一滴熱淚自眼角徐徐落下:“我可以為你不惜性命,你卻為他。。。為何我連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資格都沒有?月晚,我也求你,跟我走!”


  不等我做出回答,他將我抱起,我已無力掙紮,怔愣愣的凝視他,心話果真宿命不可破解,我與他注定要糾纏一生?

  他驀的淡淡一笑,溫柔的輕啄眼眸,惹我一聲低呼,忙去看寧心,她牽馬在後,似乎未曾注意。


  “你溫順乖巧的模樣,”,他俯首於耳畔呢喃:“讓我想要你。”


  遠處不知何人撫琴作樂,悠揚動人的琴聲隱約入耳,給這寂冷無邊的雪夜平添一分柔情。


  我充耳不聞,悻悻道:“你不該擅離職守,放下我吧,我會回府。”


  他笑意輕佻,無賴般道:“我偏不信你!必要親送你回府!這件事,我不會放過薛紹!”


  一路爭執不下,終究還是被他送回了太平府。芷汀等焦灼不堪的等在烏節門外,見我居然被武攸暨送回,眾人均是不解,蕊兒旋即向東方奔去。


  武攸暨抱著我送入正堂才肯放下,芷汀對情緒不佳的我道:“駙馬已然回來!聞聽公主不在府中,轉身便去找公主。他才走不久,蕊兒想是很快便能尋到他。”


  武攸暨目光銳利,掃了掃他從未來過的這處地方,冷聲道:“我便等一等他!需親眼見他認錯才能放心。”


  我心中驚痛,苦苦央求:“攸暨,你走吧!子言並無錯處!!寧心,送他走!”


  武攸暨輕笑,解下腰間佩劍,沉穩的擁劍而坐:“休想!月晚,你不能再執迷不悟!”


  我氣的直想打他,芷汀與寧心合力拖拽武攸暨,寧心好意規勸:“哥哥又何嚐不是執迷不悟啊!!若哥哥堅持留下,待駙馬回來,阿姐當如何自處?哥哥可曾為阿姐著想!”


  武攸暨默默視她,眼神十分複雜。寧心隻瞪著他,不住勸解。


  少頃,武攸暨主動起身,微歎,對寧心說:“聽你一次。好好照顧她。”


  “自然!”。寧心頷首。


  送攸暨出府,他始終握著我的手,正聲道:“我不會再放棄你!你也不可再拒絕我!”


  我悶不作聲,他上馬西行,背影消失在街角。東方,薛紹健步如飛。


  “月晚!對不起!”


  二人緊緊相擁,我貼著他的怦怦心跳,心頭漫起無邊苦楚。也許他先前也是如此,有太多苦卻說不清,隻得一走了之。


  默念,就這樣吧,忘了攸暨,也許此生注定要辜負一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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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28日更新:

  感覺睿宗登基之後就各種生娃呀,也可能幾個未記生母的女兒都是他為親王時生的


  王德妃(追封)生李隆業、淮陽公主李花山、涼國公主李花妝(好好聽),雖然沒證據前二者是龍鳳胎,但本懶王為了省事,一筆帶過啦

  淮陽公主長安二年(702)嫁王承慶(琅琊王氏),卒於長安四年,十九歲(虛)


  10月29日更新: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改完本章,每改千字左右就發一次,我會努力噠


  為啥我總是在虐武駙馬?不行不行,我得找機會也狠虐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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