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螻蟻之命
“轟！”
方羽仍在下落，但身軀之上卻忽地爆發出極強的神聖氣息！
他的右半邊身軀，出現金光的神龍虛影，左臉上出現類似於龍鱗般的紋路，眼瞳如同沐浴著火焰般，泛起金芒。
而左半邊身軀，則是出現神鳳虛影，巨翼在背部出現，左瞳泛起紅芒，整個左半身赤焰燃起。
此時的方羽，龍鳳加身，力量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砰！”
方羽猛地抬起雙手，再度撐起一道法印，咬著牙，用盡全力往上頂。
“轟！”
法能落下的速度，再次降低。
方羽找到了力量的支點，持續提升力量，爆吼著往上頂。
“哢！”
在距離地麵隻剩將近八百米之時，聖院意誌轟下的法能再次與方羽僵持住，停在半空之中。
這一刻，這道法能釋放出來的威壓與氣息，已經把下方的地麵崩碎成深淵。
和尚還有天機道人，早已後撤到極遠的距離。
至於正在慢慢靠近聖院意誌的無塵子，此刻已經落到地麵上，大口喘著氣。
他釋放出大量的真氣護住己身，又把保命的法器，護身羅盤給召了出來。
但即便如此，還是舉步維艱。
他很清楚，不能再往前走，否則小命不保。
無塵子仰起頭，看向極遠處空中那道散發灰光的虛影，眼中滿是向往與憧憬，卻很快又轉變成不甘之色。
他修煉這麽多年，兩度進入聖院，說一句站在修士巔峰並不過分。
可就他這樣的實力，竟然連靠近聖院意誌都做不到！
這裏距離聖院意誌至少還有超過四百公裏的距離！
可他已經無法再往前一步，否則就會被威壓碾碎。
這個殘酷的事實，讓無塵子忽然醒悟了。
他這樣的存在，在聖院意誌麵前……恐怕連螻蟻都不如。
這很正常。
一個正常人……會注意到甚至都無法接近自己四百米內的一隻小螞蟻麽？
絕不可能注意到。
因此，無塵子原先的想法，簡直就是在做白日夢。
以為兩次進入聖院，表現出無限的忠誠，就能引起聖院意誌的注意……
可事實上，聖院意誌甚至都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這時，無塵子又想起祖天對他說的那些話，還有那道鄙夷且蔑視的眼神。
當時他還在為此而感到憤怒，想要借方羽的手報複祖天。
可後來呢？祖天確實不敵方羽，但他還是成功離開了。
輕鬆就離開了地球這個位麵，完成萬千修士，同時也是無塵子的畢生夢想。
這就是差距。
祖天作為仙王之子，確實能蔑視一切。
這是他出身就決定的事情，他所站的起點，就已是絕大多數修士終生都無法到達的終點。
無塵子越想越是心涼，呆呆地看著遠處那道法能，還有空中的聖院意誌。
他忽然覺得很迷茫。
他發現自己的畢生追求在真正強大的存在麵前，狗屁都算不上。
就他這樣的實力，就算飛升成仙……恐怕也隻能在仙界當狗吧？
甚至連狗都不如。
想到這裏，無塵子打了一個寒戰。
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天賦絕倫的妖孽，後麵又兩度進入聖院，成為真正的頂尖強者。
一路走得如此順利，他的心氣自然很高。
可到今天，當他真正接觸到這些高不可攀的存在時，他的一切驕傲都被打碎了。
他原先對仙界的幻想是，仙界沒有高低之爭，仙人之間水平相近，大家都永生不死，遨遊萬界，再也不需要為任何事情煩憂！
可事實擺在眼前。
他拚命修煉，飛升到仙界……很可能仍然被其他強大的存在當成螻蟻，隻不過是換個位麵繼續奮力修煉罷了。
這有什麽意義？
忽然之間……無塵子不想成仙了！
“轟！”
就在無塵子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戰場中心又響起一道驚雷般的聲音。
天地間的威壓，驟然提升。
“噗！”
無塵子再也承受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
他立即轉過身，迅速往後撤去！
到了這種時候，他已經不抱任何幻想。
他隻想活下去！
無塵子釋放出所有的氣息，撤離得極為迅速。
……
而在無塵子逃離的方向，正好就是和尚所在的位置。
此時的和尚死死盯著方羽所在的位置，眼中滿是陰狠與怨毒之色，雙手緊握成拳。
他怎麽也沒想到，聖院意誌轟出的法能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方羽竟然還能扛住！
“這個方羽的實力，早已超出位麵了，他為何還留在這裏！？”和尚咬著牙，心中吼道，“再這麽下去，位麵法則真的要降臨了！屆時，我必然第一個完蛋！”
可就在此時，他忽然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往他的方向而來。
無塵子？
和尚愣了一下，立即意識到這道氣息的身份。
他往前看去，果然看到下方，正在急速往後撤離的無塵子。
“無塵子……”和尚看著無塵子的身影，細長眯起的眼瞳閃過陣陣精芒。
他的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有機會讓他躲過位麵法則清算的辦法！
……
無塵子仍在往後撤離，但眼前卻忽然降落一道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和尚……”無塵子停下來，看到麵前的身影，臉色微變。
“你到這裏……”
這句話還沒問完，前方的和尚就在一臉笑意的狀態下，悍然出手！
和尚的左手抬起，掌心之處閃出一道異芒，直接鑽入到麵前的無塵子的額頭之中。
無塵子渾身一震，眼神變得空洞，失去了意識。
“來得正好啊，無塵子，不愧我當初選中你。”和尚臉上露出笑容，把左手食指放到口中輕輕一咬。
他的手指上流出鮮紅的血液，又按在無塵子的額頭之上。
“嗖！”
無塵子的額頭上浮現一道怪異的印記，將和尚手指上的鮮血吸入。
“噌！”
這一刻，無塵子整個人的氣息忽然一變，變得與和尚極為相似。
“這種以他人之軀強大己身的術法，還是我教你的……如今，就當做還我當初的知遇之恩吧。”和尚冷笑道。
過了一會兒，無塵子渾身一震，雙眼恢複神智。
他看著眼前的和尚，又看了看己身，臉色大變，問道：“和尚，你，你……對我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