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我征服(上)
如果說孫途在一般青州百姓心目中隻是一個能為民做主的青天好官的話,那他在青州軍將士們眼裏就是神祇一般的存在了。
正是因為他的出現才改變了青州軍的一切,讓他們從被人欺壓的窘境中掙脫出來,真正做到了揚眉吐氣,成為了青州,甚至是整個山東境內的英雄。那時的青州軍上下一心,誰都不怕,誰都不懼,就連那些當官的見了他們都要客客氣氣的。
都說失去後才知珍貴,在經曆了這半年多的憋屈與困苦後,一幹原來的青州軍再見到自家都監出現後,心中的激動自然是難以言表的,所有人都已不能自持,大吼大叫地訴說著過去的經曆,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而這一幕看在那名黑矮軍漢眼中更是讓他心驚,知道若再不加以壓製事情將徹底失控,那自己的罪責可就大了。所以他立刻就鼓起了勇氣,衝周圍那些同樣被孫途的出現驚得失神的手下喊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把這擅闖軍營的賊人給我拿下了,不然等都監他們回來必嚴懲不貸!”
這位手下還是有幾個親信的,聽到命令後,當下就有人壯起了膽子拿起刀槍便圍上來欲對孫途出手。見此,孫途卻是不屑一笑,隨即下令:“把他們都給我拿下了,但有反抗,格殺勿論!”
“喏!”在聽到這一聲熟悉的命令後,以邊鋒為首的一幹青州軍舊部頓時精神一振,原先那膽小怕事,不敢與人競爭的軟弱早已消失不見,紛紛回頭,居然赤手空拳地就迎向了已經包圍上來的其他兵卒。
青州軍舊部本就有數百人之多,此時更是上下一心,齊齊前衝,這股子氣勢又豈是那些兵痞能承受得住的?哪怕他們手中還有刀槍,可剛一舉起來,未等落下呢,敵人已殺到跟前,沒有絲毫的猶豫,無數隻手腳就已狠狠地砸踹在了他們身上,登時就把聽令行事的二十來人徹底打倒在地,奪過他們的兵器後繼續向前,眨眼間就已嚇得其他那些兵痞乖乖束手,隻有那黑矮漢子一臉難以置信地呆立當場,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他是真沒想到這些以往看著很是膽小窩囊的軍卒會變得如此英勇敢戰,這還是自己熟悉的手下兵卒嗎,怎麽就跟換了批人似的?等他恍惚地接受這等變故時,周圍已被兵卒圍住,一口刀更是直接架上了他的脖子。
“你……你們要做什麽?這是要造反嗎?”驚醒過來的他早嚇得臉色發青,身子也是輕輕顫抖不休,但還是強撐著說道。
“我們這叫撥亂反正,這青州軍軍營竟被你等搞得如此烏煙瘴氣,老子既然回來了自當好好整頓一番!”孫途這時才施施然地走上前來,一個眼神遞過去,便有人繞到那漢子身後一腳踢在其膝彎處,使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在其痛呼出聲的同時,孫途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問道:“你叫什麽名字,現居何職?”
感受到孫途給予他的壓力,再加上如今被人活捉的情勢,讓這位隻能是老實回答:“我乃軍中指揮秦勉。”
“軍中指揮使嗎?那也算是有些身份的武官了,既如此,你對軍中規矩應該很熟悉吧?”孫途冷著張臉道:“軍營要地不得帶酒,不得有女眷入內,你說說自己犯了多大的過錯?”
“我……”秦勉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解釋才好,他也確實拿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來。而孫途也沒給他多想的機會,當即看著青州舊部喝問道:“你們誰告訴他我青州軍所定下的軍規?”
當下就有一人大聲回話道:“軍中未許而飲酒者脊杖五十,示眾三日;帶女子入營者,脊杖八十,枷號示眾五日;營中狎妓者,斬!”
當聽到這個斬字後,秦勉的心防徹底崩潰,立馬就俯身叩首,求起了饒來:“孫都監饒命啊,小人……小人也隻是一時糊塗啊!我也是不知軍中有這等規矩才會把女人帶進軍營,還望都監饒命啊……”
與此同時,周圍其他人也都先後跪地求饒,他們雖未如秦勉般有女人可供享受,但剛才也都在喝酒耍錢,真要追究起來卻是一個都逃不了。
孫途的目光森森地落在秦勉的身上,片刻後才道:“先打五十脊杖再問話!”
孫途在此可謂言出法隨,隻一句話,便有數名軍士上前按倒了還在苦苦求饒的秦勉,然後又有人取來了胳膊粗細的木杖,都不用脫衣服的,就直接狠狠抽打在了他光著的脊梁上。
砰砰的木杖擊打在人體上的聲音連帶著秦勉的慘叫不斷在這軍營中回蕩,讓其他百多名軍卒臉上的肌肉不斷抽搐跳動,眼中的恐慌之色也是越發濃重了,但在孫途的威壓之下,此時竟無一人敢出聲求饒的。
直到五十杖打完,秦勉背上早已皮開肉綻鮮血橫流,他人也已昏死了過去。但很快他就被人用冷水淋頭而醒,在慘哼了幾聲後,他才回過神來,趴在地上用顫抖而微弱的聲音道:“孫都監饒命啊,小的知錯了……”他是真個被孫途的霹靂手段給震住了,此時隻求保命,其他皆已顧不上。
孫途這才上前問道:“我來問你,你可是那賀默帶來的親信?他與其他親信現在又在哪裏?還有,我青州軍中的那些將士除了這裏的,其他人又在哪裏?”
知道生死隻在孫途一念之間,秦勉不敢再有保留,隻能忍著痛回答道:“小人確是跟隨賀都監從徐州而來,隨他一起來的還有四個親信,都已被封為軍中指揮,現在應該都在高知府那裏飲宴……至於青州原來那些將士,他們,他們……”一時間他竟有些不敢往下說了。
“說!再不說,便繼續脊杖八十!”孫途卻根本不給對方以任何遲疑的機會,當即就威脅著迫問道。
這話讓他又打了個激靈,隨後才說道:“那些將士有一多半已在和梁山賊寇的交戰中傷亡逃散,還有一些則被關進了大牢裏,等候發落……”
孫途的麵色因為他這些話而變得越發陰沉起來。雖然他在進城之前就已聽人說起過關於青州軍如今的慘況,可心裏依舊還抱著一絲僥幸與幻想,認為或許這隻是那些當差的不夠了解情況才以訛傳訛。但現在,當秦勉這個軍營中人也給出了相同的說法,而且如今營中加起來確實不過六七百人,哪怕再加上城中別處的駐防什麽的,撐死了也就兩千人馬,這足以說明在他離開的一年時間裏,自己一手創建的青州軍真個損傷慘重,元氣大傷了。
而在聽到這番話後,邊鋒等青州軍舊部也是悲從中來,全都再度跪下喊道:“還望都監替我們討回公道,為被他們害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啊……”
有人還想要向孫途細說說這段時日裏賀默等人在軍中倒行逆施,致使原來強盛的青州軍徹底沒落的經過,卻被孫途抬手打斷了“事情細節留待之後再說。我再問你,林衝、齊得勝、唐楓等軍中將領現又身在何處?”相比於普通士兵,這些將領才是他更關注的,畢竟這時代千軍易練,一將難求啊。
“他們自然還在城中,不過都被軟禁在了住處,不得隨意外出,更不得回軍營。”秦勉這次的回答倒是頗為順暢。
孫途點了點頭,這至少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隨即,便下令道:“將這些敗壞軍紀的家夥都給我綁了!”
那百多名軍卒這時可不敢有絲毫反抗,乖乖束手就縛。等把他們都綁在了校場中間的那些用來練武的木頭樁子上後,孫途才拍了拍依然跪在跟前的秦勉道:“你身上的罪過就是殺你十次都不嫌多,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這就帶本官去見高翔和賀默!”
“孫都監要找二位官人做什麽?”秦勉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當然是跟他們算算賬了。他們在我的青州如此造孽,我既然回來了,總是要清算這一切的。”孫途也沒有任何避諱的意思,說著又掃了眼身邊那些青州軍舊部:“你們可願意隨本官再戰這一場啊?”
“我等誓死追隨都監!”眾將士立馬高聲應道,這口惡氣他們還憋著呢,這時哪怕孫途不肯帶著他們去,他們也要跟著一起去討回公道了。
“那就出發!”孫途行事極其幹脆,立馬就轉身往營外走去,其他人則趕緊拖拽起了身上帶傷,一臉惶恐的秦勉就出了軍營,朝著城市中間那片官人的宅邸所在處而去。
這一幕讓不少人都覺著似曾相識——就在一年多兩年前,孫途就曾帶著他們一路從城外長驅直入地殺進青州城,最後把害死諸多兄弟的罪魁禍首,以慕容彥超為首的一幹官員全給殺了個幹淨。而今日,當初的一切似乎又將重演,隻不知這回又將要送多少人下地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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