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安分的心
「好些了。」那媳婦望著婆婆笑著說道:「想吃東西了哩。「
「病了兩三天。湯水不進。」老婆子向幾個人說道:「你們都是福星。一來我這小孫女兒就清醒了。」
「孩子有病。這可不知道。」吳新民歉意的說:「我們這樣吵吵嚷嚷了半天。」
「不要緊。」老婆子說道:「一個小妮兒。病了也沒拿她當過回子事。」
小孩子這時才看見。在她家屋子裡竟有這麼多眼生的人。她把伸出來的手縮回去。插到母親的懷裡。媳婦又對婆婆笑笑。老婆子才說:「我和大哥們賣個老臉。俺家小孫女兒想吃你們的乾飯哩。」
「這好說。」曹國士連忙掀開鍋蓋。在鍋台角上抓了一個飯碗。盛得滿滿的送過來。
奶奶喂著小孩吃。小孩吃得實在香甜。眨著小眼對人們笑了。
「在我們這裡。不容易吃到這樣好的乾飯。」媳婦羞怯的對他們說。她爬下炕來。炒出一大盤酸菜來。當做回敬。
「孩子得的什麼病呀。」吳新民開口問道。
「發熱。」媳婦說道。
「那可要看看。我們還有點阿斯匹林。吃下去看看管不管用。」高鵬說著走了出去。呆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拿著兩片葯。
……………….
山路上。兩個漢子向前走著。身上背著兩個大籮筐。滿得滿滿的。卻擋不住他們健步如飛的腳步。
「小歪子。可是被那個西施給攝了魂了。」中年漢子調侃道:「讓你不要多看。偏不信。扎在心裡出不來了吧。」
「嘿嘿。」年輕人有些尷尬的乾笑了兩聲。「三叔。這麼多漂亮的婆娘。還有形形**的物事。我的眼都有些花。」
「你呀。別光想著漂亮的婆娘。山外的人日子並不好過。擔驚受怕的。哪裡比得了咱們平平靜靜的山裡。」中年漢子語重心長的教導道:「管你是哪朝哪代。管你是民國政府還是日本人當家。咱們不捐稅。不納糧。躲在山裡才是最保險的。」
年輕人點著頭。心裡卻是不以為然。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好。窩在山溝里。一輩子就做那些事。見那些臉孔。悶也要悶死了。
「我就不想帶你出來。只是這腿被野豬拱了一下。時不時的犯毛病。只好找個替換的人。」中年人嘆了口氣。說道:「你還年輕。外面的事情……唉。不吃虧不長記性。想當年。我也是和你一般的想法。」
三叔絮絮叨叨的說著。就象一個老和尚在教訓下山回來。俗心蕩漾的小和尚。小歪子默默的聽著。時不時咧嘴笑笑。年輕人的心啊。你想開一扇小窗。他卻偏要敞開道大門。在凡人眼裡的紅塵世界對小歪子這樣初涉繁華的年輕人具有太多的誘惑。能看破它的人是需要經歷一次次心靈上的震撼與衝擊。經歷一場場悲歡離別。才能剪去三千煩惱絲。遠離塵世煩惱憂歡。把擁有的和企圖擁有的統統拋棄。安心過著那平淡甚至是枯燥乏味的生活。
……………………
三叔和小歪子回到了深山的家裡。才發現一支陌生的部隊。說話帶著奇怪的口音。有的胳膊上戴著破舊的紅、藍兩色的袖標。對村人還算和氣。
得到了獨水鎮的消息后。吳新民等人興奮極了。二路軍沒被日本鬼子打敗。反倒收復了失地。聽小歪子的隻言片語介紹。現在還紅火著很。那這一趟算沒白來。飄蕩的浮萍終於有了根。
三叔的老腿病又犯了。小歪子自告奮勇擔任了嚮導。部隊出發了。臨走時留下些糧食、食鹽和日用品。讓這些純樸的村民非常感激。送出村外。招手告別。
「等打跑鬼子。我還真想在這世外仙境度過餘生。」隊伍走出了很遠。吳新民回頭遠望。感慨道。
「山青水秀。與世無爭。與他們相比。我們都是一些俗人。」曹國士自嘲道。
「嗨。小子。你藏了些什麼東西。」高鵬奇怪的看著小歪子從一個樹洞里掏出個小包袱背在身上。
「嘿嘿。沒什麼。」小歪子咧嘴笑了笑。跑到前面帶路去了。這是一隻不知深淺的小牛犢。就要用自己的犄角去闖世界。他的心中充滿了快樂和新奇。還帶著一絲絲興奮和恐懼。
部隊暫時休息了。在這一直爬上來的筆峭的山路上。戰士們有的臉朝山下。坐在石子路上;有的臉朝左右的山谷。倚靠在路旁的岩石上;有的背靠著背。有的四五個人圍在一起。人們打火抽煙。煙是寶貴的。火石卻不缺少。道路上每一塊碎石。拾起來都可以打出火星。戰士們說笑唱歌。翻過這座山。就能與另一支抗日武裝會合。就能有個立腳之地了。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了快樂。這一條條人跡稀罕的山谷。突然被人聲充滿了。
一團黑煙從遠處筆直升起。在高處擴散。象個大蘑菇。接著。遠處也升起了黑煙。一道道。直到模模糊糊。目力再也無法企及。
「這是……」吳新民霍然站起。指著遠處。「狼煙報警。」
「沒錯。」高鵬眯著眼睛。「我們被發現了。沒想到他們警戒放得這麼遠。」
「大隊暫時不要前進了。我帶兩個人先去與他們接洽一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曹國士想了一下。提出了建議。
………………………
這是太陽最熱烈的時候。在鎮外的小河旁。除了小樹林中的兩個人。其他地方都靜悄悄的。遠處傳來不清楚的人聲。越發讓這裡顯得靜謐。
余飈和李如萍坐在兩塊石頭上。那兩塊石頭的位置非常好。坐下來可以靠著後面的樹。之間的距離可以讓兩人輕易地拉著手卻又不那麼親密。偶爾有風吹過來。樹葉子就嘩啦啦地響一陣子。讓人身上油然輕快起來。
余飈把胳膊支在膝蓋上。讓李如萍的手軟軟的放在自己手掌里。這樣的姿勢很放鬆。女孩很自然地以為自己的手就該在那裡一樣。他象偷看蓋頭下新娘臉蛋兒的小女婿一樣充滿著幸福。親昵的幫她摘下發梢上的一根草莖。李如萍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余飈伸手讓她看了看。笑嘻嘻地放在嘴邊吹跑了。他很喜歡自己這樣的舉動。很有點瀟洒自如的氣質。
雖然兩個人已經很多次拉著手。甚至有一次余飈還趁她不備。飛快的親了下她的臉蛋。但李如萍的神情還是有些不自然。不時抿抿嘴唇。或者皺皺眉頭。李如萍的細腰就在身側。誇張的腰臀曲線那麼逼真。這時有破碎的水光鑽進樹林。影在李如萍的臉頰上。讓她美麗純凈的象一幅畫。
余飈把另一隻手蓋在李如萍的小手上。雖然有些熱。可汗津津的感覺非常美妙。讓女孩本來就細膩的皮膚越發柔嫩了。
「讓你把軍裝給那個野丫頭穿。你不生氣吧。」余飈望著李如萍的臉。輕聲說道。
「生什麼氣呀。她穿上比我英武多了。」李如萍被余飈熱辣辣的目光盯得有些發窘。輕輕別轉過頭。
「我就想趕緊打發她走。等著再找人給你做兩套。我喜歡看你穿軍裝的樣子。」余飈咧嘴笑道。
「你幹嘛那麼煩她。對了。聽說你以前還和她打過架。」李如萍好奇的問道。
「太野蠻。我就教訓了她。沒想到她這麼記仇。」余飈皺了皺眉頭。
「我也記仇。」李如萍眨著大眼睛很正經的說道。
「我可不敢得罪你。就是親了一下。你都瞪了我好幾天。」余飈苦笑道。
「還敢說。人家還沒準備好嗎。」李如萍嗔道。
那塊石頭坐久了並不舒服。後面的小樹也太過單薄。李如萍很快覺得有些累。扭了扭腰。差點滑到地上。余飈沒有浪費這個機會。右手輕輕扶住她的腰。李如萍僵持了幾秒鐘。這樣的姿勢比坐著更累。只好靠過來一些。余飈體貼地湊過去。又僵持了一剎那。李如萍終於把單薄的肩膀靠在他肩上。余飈也就順勢摟住了李如萍的纖腰。一切都那麼自然。沒有一絲做作的痕迹。
上天總會給相愛的人機會。只不過有些抓不住。有些人抓錯了而已。
「鄭姐把那個西施留在縣政府了。」李如萍低聲說道。
「你還真惦記這事。我都忘了。」余飈歪了歪頭。頂了李如萍一下。「她留在那兒能幹什麼呀。」
「先做飯。鄭姐抽空教她識字。給她講道理。她很用心呢。」
「哦。用心就好。」余飈隨口應道。胳膊緊了緊。手也不老實的捏摸著女孩腰上的軟肉。
「嘿。壞蛋。」李如萍掐了他一下。
力道不大。余飈皮糙肉厚。沒感覺。繼續。繼續滲透。一不怕苦。二不怕痛。非佔領……
「司令。司令。」象鬼叫似的聲音梟梟傳來。李如萍臉紅紅的。趁機掙脫開。嗔怒的狠捶了余飈了兩下。
一個警衛員象做賊的輕手輕腳走過來。東張西望。壓低聲音叫道。
「我在這呢。」余飈沒好氣的喝道。這幫臭小子。鬼鬼祟祟的。沒事也讓人誤會有事了。
「司令。」警衛員小跑過來。報告道:「指揮部有事。請您馬上回去。」
余飈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瞅著李如萍。嘿嘿一笑。惹來了兩個白眼。也不知道是氣惱他剛才的舉動。還是氣惱被警衛員打斷了親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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