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邀宴
秋高氣爽的天氣,莊稼早已收割完畢,樹木已經開始落葉,風掃過田野,把碎枝落葉旋捲起來。
余飈騎著馬,慢悠悠的向李家村走去。看著前方寧靜的村莊,輕輕苦笑了一下,這樣的日子持續不了多久,戰火就可能燒到這裡了,亂世之中,想找一片平安之所,即便是苟且偷生也是非常奢侈的夢想啊!
余飈正感慨著,已經接近了村口,那裡有不少人正在圍觀什麼,只隱約聽見「噠,噠,噠……」有節奏的馬蹄聲。
突然,唏溜溜一聲暴叫,馬蹄聲驟然急促起來,圍觀的人群一陣大亂,東奔西跑著發出了驚叫。
好象是馬驚了,余飈暗道不好,雙腿一夾馬肚,飛快的向前奔去。
一匹棗紅馬奮起四蹄,瘋了似的橫衝直撞,見人就踢。馬上的騎手伏在馬鞍上,帽子甩掉了,頭髮在腦後隨風飄拂,嚇得連吆喝都不會了。
眼看著就要出事,一條大漢飛步上前,冷不防抓住了馬籠頭。棗紅馬發怒了,一下子來了個豎立向來人撲過來。大漢順勢躍起,那馬又扭過屁股狠狠地倒踢過去。大漢死死握著嚼環不放,閃身避過,才沒有被踢著。棗紅馬無可奈何,乖乖地站住,鼻子里呼呼喘著粗氣,這個時候,余飈的馬方才趕到。
「好樣的。」余飈贊了一句,甩蹬下馬,將嚇得臉色發白的鄭淑香從馬上扶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三爺。」李大猛憨厚的笑了笑,鬆開了馬籠頭,轉身要走。
「等等。」余飈伸手叫道:「救了我的人,就這麼走了,不是寒磣我嗎?」
李大猛慢慢轉過身,有些摸不準余飈的用意,下意識的又搓揉起手掌來。
余飈很隨意的瞟了瞟人群中的張鳳和宋光輔,淡淡一笑,對鄭淑香說道:「人家救了你,你怎麼也得表示表示吧!」
「哦。」鄭淑香有點回過神來,忙對李大猛說道:「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被馬摔死了。」
「沒什麼,不用謝。」李大猛急忙擺手,「就是我不出手,三爺也趕到了,憑三爺的功夫,降服這馬輕鬆得很。」
「話不是這麼說。」余飈笑道:「大猛兄弟一回來,就因為誤會被我的手下綁了一路,今天又救了她,我余飈要是不表示表示,會有人笑話我不講義氣。今晚我設宴招待三位遠客,一來是陪罪,二來也是答謝。」
「不敢,怎麼敢讓三爺宴請。」李大猛推託道。
「一定要來,不來我可會不高興。」余飈沉下了臉,「怎麼?不給我面子。」
李大猛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勉強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晚上我們一定去。」
余飈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下來,牽著兩匹馬和鄭淑香向村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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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壞了吧!」等人群散了,三個人聚在一起,宋光輔便開始抱怨,「本來就不順利,你還非出風頭惹禍上身。」
「這怎麼叫出風頭?」李大猛不服氣的說道:「難道眼看著驚馬傷人不管嗎?我當時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呀!」
「別吵了。」張鳳皺著眉頭在旁勸道:「李大猛同志救人是對的,我要有能力也不會袖手旁觀。咱們還是想想晚上怎麼對付那個三爺吧!」
「昨天我就看出他對咱們有懷疑。」宋光輔說道:「今晚就是鴻門宴,暗藏殺機呀!」
李大猛悶不作聲,只是緊皺著眉頭,腦袋裡急速的轉動著。
「宋區長,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張鳳有些不悅的說道:「即便是鴻門宴,我們就害怕了嗎?別忘了我們都是黨員,是黨員就不能逃避鬥爭,不能怕流血犧牲。」
「這不是上大課的時候,張鳳同志。」宋光輔冷冷的說道:「我也只是以事論事,並不是膽小害怕。」
「你…」張鳳氣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好了,別吵了。」李大猛嘆了口氣,說道:「錯都在我身上,今晚我一個人去,如果他不懷好意,我就突然出手制住他,逼著他讓咱們走。」
「你有把握嗎?」張鳳輕輕搖了搖頭,「他的功夫不是很厲害嗎,再說他又不是一個人,晚上我們都去,他只是懷疑,又沒有證據,幹什麼在這裡自己嚇唬自己。」
宋光輔無可奈何的接受了現實,說道:「都去就都去,也顯得我們心裡沒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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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劉震喝多了,你就偷偷把馬牽出去騎。」余飈回到村公所,便開始訓斥鄭淑香,「想學騎馬你也得找個師傅吧,知不知道這樣做是很危險的。」
「我,我錯了。」鄭淑香老老實實的低著頭,認錯的態度倒挺誠懇,「那匹馬不是一直很溫馴的嗎,誰想到會突然發瘋呢?」
「先別管馬為什麼會發瘋,現在是說你自己的問題。」余飈不客氣的拍了拍桌子,說道:「別裝出可憐樣,你呆在屋子裡好好反省。」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咣,咣,咣,銅鑼聲迴響在李家村,「鄉親們,神飈隊軍事演習,特封閉進獨水鎮的道路,大傢伙要買什麼東西到村公所登記啦!」
「不會是針對咱們的吧?」宋光輔有些快成了驚弓之鳥,聽到外面的動靜狐疑的說道。
李大猛沒說話,只是將一把磨好的小攮子別在小腿上,搓揉著雙手。
「該來的總要來,怕也沒用。」張鳳整理好衣服,又將頭髮梳理整齊,說道:「走吧,就是龍潭虎穴咱們也要闖上一回。」
村公所的大門前,四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在兩旁,認真的行使自己的責任。
余飈正在屋子裡對警衛隊長馬四海低聲交待著什麼,馬四海帶著刀疤的臉龐在燭光照耀下分外怕人。
「聽明白了吧?」余飈直起身子問道。
「明白了,三爺。」馬四海輕撫著刀疤,有點不放心的說道:「屋裡也留幾個弟兄,或者我留下來。」
「用不著。」余飈大咧咧的擺了擺手,「你三爺的功夫可沒落下,不信,咱倆比劃比劃。」
「好我的三爺,我可不抗您捶巴。」馬四海心有餘悸的後退了一步,苦笑道:「那我就等在門口,你招呼一聲就行。」
一個哨兵在門外報告,「三爺,那三個人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余飈沖著馬四海努了努下巴,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