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衛隊長
張三毛拉開目光獃滯的趙根保,一腳將土匪踢下坑去,冷笑著說道:「這些人渣差點把你們村都屠了,都應該叫畜牲,殺個畜牲你怕個屁呀!」
「不錯了。」一個西北風的兄弟拿過刺刀,笑著給趙根保說好話,「咱們不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嗎?當初還不如他呢!」
張三毛點了點頭,撿起長槍和子彈帶,遞給了趙根保,說道:「背上吧,算你合格了。」
趙根保摩挲著步槍,覺得這心裡有底了,腰桿也挺直了,呆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三毛爺,我還有一個病重的老母親。」
「三毛爺,這稱呼倒是有趣啊!」眾人擠眉弄眼的笑道。
「叫我三毛哥就行。」張三毛笑著擺了擺手,對趙根保說道:「你什麼意思?你家裡沒別的人了嗎?難道你入了伙,還要成天在家照顧老娘不成,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入的哪門子伙呀?」
「三毛哥,我的意思是說能不能把我娘也帶到山上,我自然是會找人照顧她的。」趙根保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帶到山上自然可以,七里鋪就住著不少咱們弟兄們的家眷。」一個兄弟笑著拍了拍趙根保的肩膀,「吃好的,喝好的,讓你老娘享幾天福吧!」
「那我先去告訴我娘,然後再上山,行嗎?」趙根保說道。
「行,不過可要快點啊!」張三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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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的時候,都是人心惶惶。關口村雖然偏遠,但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從傳說中的日本鬼子要打來,再到國民黨軍隊連明徹夜的往下退,又抓民夫又拉差的,嚇得年輕男子和大姑娘、小媳婦都鑽了山溝。開始村裡還留些上年紀的人支應差事。後來打的人們再也頂不住了,乾脆都逃到了山坡的野窯場。
每天起來,村村都是冷清清的,白天鑽山溝,黑夜回家盡挑好的吃。大家都這麼想:日本鬼子一來,殺個雞犬不留,這還不知道活在哪天,死在哪日,趁早好好活上兩天,臨死也不要給日本鬼留下一星半點。
後來,謠言也多了起來,不是說哪個村的地堰上塌出一面石碑,也明說了什麼話;就是哪個山洞裡神仙在顯靈;於是,這些老百姓上廟揭紙燒香、討簽打卦的便多了起來。
等到鎮上的吳老爺派了管家帶著幾個家丁來村上通知,這日本人來了,吳老爺已經榮升鎮維持會會長,這天還是姓吳的,大家該交的租子、賦稅一點不能少,還要多收一成做為皇軍的軍糧。
村上老百姓心裡罵翻了天,可又無可奈何,不過聽管家的口氣,以後倒不用鑽山溝了,只要安心繳糧納稅,老實當順民,這日本鬼倒是不會來禍害。
聽了管家的話,又被帶走了幾個年輕女人去鎮上吳家幫忙做飯,招待鎮上駐守的皇軍,村裡人倒是多少放下了點心。
五天後,村裡的女人被抬了回來,其中還有一具屍體。
原來所謂的幫忙做飯是個幌子,這些女人還有其它村子的到了鎮上便被送進了鬼子的據點,被如狠似虎的日本鬼子連著糟蹋了三天。趙家媳婦因為反抗激烈,被一個鬼子軍曹用指揮刀砍掉了半邊屁股,慘叫著在地上蹦跳了半天才咽了氣,而毫無人性的鬼子則在一邊拍手笑著圍觀。
幾小袋摻了土的糧食便是給這些已經臉色蒼白、爬不起來的女人們的所謂報酬,在以後的幾天內,又有三個女人羞憤難當,或上吊或投井,一時間村子里哭聲一片,喪事連連……
趙根保說到這裡,已經是悲憤難抑,眼睛通紅,拳頭攥得直響。
「就這樣,你們還忍著?還不願意讓你上山?」余飈雖然看書、上網知道很多日本鬼子的獸行,但親耳聽到這如血如泣的敘說,心中的怒火呼的一下升騰起來,指著趙根保罵道:「你們村裡的那些人還算男人嗎?老婆、姑娘被人糟蹋,還得老老實實交租子,納賦稅,你看看七里鋪,那姓吳的怎麼不敢來?」
「誰不知道七里鋪是咱西北風的地盤,那個姓吳的王八蛋也就能欺負那些老實巴交的庄稼人。」張三毛在旁冷笑著說道:「不過,這小子也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四、五個傢伙,都是跟姓吳的有仇,或者家裡死了女人的。」
「你娘呢?」張三毛又對趙根保說道:「想是怕被土匪這兩個字壞了名聲,不敢上山吧?」
趙根保尷尬的撓了撓頭,為難的解釋道:「不是,是我娘身體不好,上不得山,就先在村子里養一養。」
「應該讓你娘上山看看,咱這裡是不是亂七八糟的土匪窩。」張三毛撇著嘴說道。
「飈哥,我看山上有兩個郎中,不如讓他們幫著下山去看看。」劉震在旁建議道:「這樣能得好名聲,又消除了村裡人的疑慮。」
「嗯!」余飈點了點頭,說道:「以前咱們和外面的接觸是少了些,這山上多是弟兄們的家眷,為了怕出事,讓七里鋪的村民都盡量讓他們少說話、少外出,現在嗎,情況不同了,咱們要向外發展,就得改弦更張。」
「你一會兒回老孟頭說說你娘的病症,明天咱們一起下山,你以後就是關口村的自衛隊長了,讓村裡人看看你小子跟著我是有出息的。」余飈轉頭對趙根保說道。
「謝謝三爺,謝謝三爺。」趙根保沒口子的道謝,然後搓著手問道:「這個自衛隊長是幹什麼的?我不識幾個字,怕是幹不了吧?」
「自衛隊長就是……」余飈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就是把你們村裡的年輕人都組織起來,都發槍訓練,以後誰敢欺負你們,就揍丫的,你呢就是他們的頭兒。我呢,會再給你安排幾個人,幫助你的工作,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趙根保糊裡糊塗的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