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東風贊（七）

  卻說李劍生與劉志丹在紅一方面軍防區前沿哨卡稍作一定溝通，便繼續前行。行前，李劍生邀請劉志丹上他的車。劉志丹為人磊落，也不拘泥，便上得李劍生的車，繼續前行。路上，兩人又作了深入溝通。雖然李劍生比劉志丹年輕，但他是紅軍最大的戰略主力部隊的一號首長、創立者，一直很受劉志丹敬佩。要知道，劉志丹那也是陝北紅軍的創立者之一，深知創立一支部隊的不容易，但他只是創立者之一，而不像李劍生，幾乎是獨自一人一手拉扯出紅三方面軍；而那封信，則更是讓劉志丹打開心扉。因此劉志丹此時刻意結交李劍生。至於李劍生，一直很敬重劉志丹，前世讀到歷史上時，也很惋惜劉志丹過早犧牲，眼下卻實實在在地發現，因為自己的努力，這位傳奇人物不但沒死、反而活動很有好，心頭大是舒暢，便也刻意與劉志丹交流。兩方都有意結納對方，又都是年輕一輩豪傑，共同點多，這一敞開胸懷說話，惺惺相惜之情由然而生。因此，從防區的前沿哨卡到延安，雖然道路不怎麼好走，道路也不近，但兩人的交流卻很是深入。李劍生慨嘆老紅軍就是老紅軍，政治素養高。劉志丹則在心底暗道：這個年輕的李總指揮，果真名不虛傳。 

  下午近5時，李劍生所率車隊才趕到延安。因為早已通過電報告之了總部，等李劍生的車隊趕到時，毛偉人、周偉人、朱偉人等一眾老領導，並紅一方面軍林總指揮、紅二方面軍賀總指揮、紅四方面軍徐總指揮等一眾紅軍主力部隊的高級將領都在等候，此時一齊出來迎接。毛偉人看著遠遠的車隊趕過來，笑著對旁邊的朱偉人道：「玉階啊，我們當年的小英雄，現在的場合可做得大啊。你看那車隊，氣勢都不同。」朱偉人笑道：「劍生很不錯。聽說，這次來的車隊，都是從胡宗南那裡繳獲來的。這小子啊，發了洋財咯！」旁邊的周偉人聽兩位在談論李劍生，這時也說道：「從上次分別，一晃又是一年多，想不到他已經拉起這麼大的架子了，發展很快啊！」毛偉人笑著點點頭，燃起一支煙，沒再多說，只是望著遠處逐漸近來的車隊。朱偉人、周偉人、張聞天等幾個則在旁邊熱聊。至於旁邊的另一堆人，劉伯承、林總指揮、賀老總、徐老總、聶老總等幾個，也在笑著談論李劍生。這幾個沒少受李劍生的好處。一者知道他的繳獲多、裝備好，二者知道他為人大方、胸懷寬闊。過去受了好處，這次聽說又有大批物資送到總部來，自己幾個機會怕又來了。尤其賀老總，眼下隊伍齊整，裝備因為李劍生上次的幫助，可是讓隊伍換了個樣子。按肖克的話說，現在還真是有點主力的樣子了。賀老總念著李劍生的好，含著煙袋，不時吐一口煙圈，與徐老總談起李劍生少年英雄，那是一個眉飛色舞。鄧總設計師也站在旁邊，只是聽，沒有說話。一會兒彭老總插話道：「咱們今天看看我們的劍生同志給帶來了什麼好東西？」彭老總一年難得笑幾回，但今天去實實在在地笑，而且還難得地開起了玩笑。他一席話出來，立即引起幾位老總的善意笑聲。 

  李劍生的車隊越來越近，倒把沿途護衛的陝北紅軍所部給震驚了。正往這邊趕過來的徐海東看著車隊，有些疑惑地對身邊的吳煥先道：「政委，這是咱們的紅軍部隊？紅軍什麼時候這麼闊過了？」吳煥先有些遲疑，但還是微微點點頭。心頭暗道，有這種實力的，怕只有傳聞中的李總指揮的紅三方面軍了，更何況他們早已得信，知道今天紅三方面軍的李總指揮要來，這不，所有首長都出動了，這個車隊，九成九是紅三方面軍。他們兩個的部隊作為主家，臨時做此迎客、護衛的工作，因為怕沿路細節上出問題，兩人又全程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比其他人稍遲了些，眼下才往駐地趕，不料正碰上了。 

  但馬快不過汽車，車隊很快就過來了。兩人騎在馬上，立在路邊，想看個究竟。受劉志丹的介紹，李劍生知道不遠處幾匹上的正是徐海東、吳煥先及他們的警衛，因此吉普車單開出來，到馬前停下，李劍生、劉志丹等下車。徐海東、吳煥先一看後面那個正是他們的老夥計劉志丹，立即猜知頭前一個是李劍生，當下兩人立即下馬，迎接。李劍生與兩位握手，稍聊了幾句，打個招呼，這才又上車去。這一回，劉志丹卻不肯上車了，要跟徐海東、吳煥先等人一起走。李劍生也不挽留，自行離去。劉志丹這邊早有人牽了馬過來，三個人稍打商量，一齊縱馬，伴著車隊而去。 

  遠遠地看到大坪里站的那一群人，李劍生示意自己的吉普車加速。李清一看，立即讓自己這台吉普車緊緊跟上，結果，一溜煙十台吉普全都跟了過來。李劍生的車才停在路邊，他便跳了下來，幾步跨過去，面對著大步迎上來的毛偉人，當下一個敬禮：「報告毛委員，紅三方面軍總指揮李劍生前來報道！」他仍舊稱呼的是毛委員，這是老井崗的稱呼。毛偉人看到自己的這個老部下兼湖南老鄉，心中暗嘆：到底是自己的老部下，很懂禮嘛！人雖年輕，卻戰功卓著，還很知進退啊。又想起通道轉兵時，自己靠邊站，卻就是這位小老鄉仗義說出了一番心理話，心頭不由感慨萬端。當年的小英雄，已經成長起來了啊！想到這，心頭十分開心，笑道：「好！好！來了就好嘛！」伸手握住李劍生的手，李劍生立即雙手與毛偉人緊緊握住，好一會才鬆開。李劍生與毛偉人見面后，又逐一與周偉人、朱偉人、張聞天等見面。完了后才與鄧偉人、賀老總、劉伯承、徐向前等一班人見禮，很是一番熱鬧。李劍生又將隨同而來的許正方、李清等幾個向幾位首長一一介紹，毛偉人一行一個接一個地握住兩人的手、熱情地讚揚，倒把許正方、李清幾個弄得激動得不知所以。最後還是彭總笑著問李劍生，又弄來了什麼好東西，快讓我們打土豪。李劍生這才在毛偉人一番笑意中道：各位首長，這後面200輛卡車，上面都是物資，槍彈、大米白面、銀元都有，煩請安排人接收。 

  看看一輛接一輛汽車成排地停好，好大的氣勢，所有的首長都是暗驚，包括與李劍生已有深入溝通的賀龍、徐向前、陳昌浩等人。周偉人最先笑道：我們當年的小英雄，如今已經成長為大當家了。周偉人一番幽默之語，又是引起大夥一陣大笑。隨後，李劍生讓許正方、李清，與周偉人、陳雲等人交接。李劍生原來每車配了一個司機、兩個學習駕駛的新兵，這會兒準備卸貨。不過，這哪輪得他們？早已在此等候的紅一方面軍楊得志部立即上前。只是因為沒料到李劍生會帶這麼多貨，人數仍顯不足，林總指揮大手一揮，很快又來兩個團的戰士來幫忙。 

  李劍生示意一下，徐勁松立即帶著幾個警衛從吉普車上搬下幾箱東西，擺到這群人前面。幾位首長都在笑著看這是什麼東東，李劍生早笑道：「沒給各位首長帶什麼禮物，每位就兩條香煙。」眾人一聽，當下就樂了。看著不抽煙的周偉人、林總指揮兩個苦笑的樣子，朱偉人笑道：「你們兩個不要，好嘛，都給老毛。他是個離不得煙的老煙槍。」周偉人剛剛讓陳雲去對接物資，心頭在記算李劍生這一次的大手筆，眼下又聽到朱偉人的話，當下笑道：「好！我的給主席。」張聞天也是老煙槍，長征路上沒煙了，他和老毛兩個把紅薯葉晒乾了，做成捲煙抽。眼下有了好煙，那還不眼饞？當下也笑道：「老毛，我也勻一條。」說罷，也不等毛偉人點頭，自己直接從箱中抽出三條，自去一邊，哪裡有一點政治局委員的覺悟？弄得毛偉人只是笑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