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李劍生的《十送紅軍》

  李劍生並不知他的歌對別人有什麼影響。但後世一直喜歡K歌的他。音色好、唱法高。看《長征》這部史詩劇時。對這首歌那可是著了迷。甚至還專門練了一回。因此這首歌哪裡該悲涼、哪裡該悲愴、哪裡該悲壯。哪裡該高亢。那是拿捏得十分到位。眼下。這個很早的早上。天色灰濛濛的。雖沒有下雨卻陰沉沉。又恰是兩隊紅軍朝相反方向各自開赴戰線的分別場合。再加上李劍生是有感而發。情感全部貫注其中。因此。他這哀婉的歌聲一起。凡是能夠聽到的紅軍戰士。無論是紅七軍團的還是紅五軍團的。還是中央縱隊的。無不是感同身受、內心顫顫。個個淚流滿面。 

  「老毛。這是什麼歌。聽起來蠻悲壯的。」張聞天一下子就被李劍生的歌聲吸引住。看著身邊同樣平靜的老毛。道。遠遠望著李劍生率部離去的毛偉人雖然與其他幾位中央首長一樣。平靜得很。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內心卻又一翻了河。是啊。這是一位優秀的人才。大才。更難得的是。他真的很會說話、也真的很尊重自己、更是敢於向上反映大眾的心聲。正是因為有了他的支持。包括通道城門口的舌戰和后來自請辭去方面軍總指揮、將所部紅軍併入紅一方面軍。無形中讓自己在軍中的地位得到空前鞏固。今天。這個小夥子遠去了。也不知何時再是相會之時。只希望他一路保重。咱們還要攜手作戰的。 

  「唱的是咱們西征的事。這調子很好聽。雖然悲了些。但情感真切啊。」朱老總聽了一聽。對身邊的周副主席道。周偉人早就在聽。於音樂很有造詣的他早有同感。眼下聽朱老總一說。再凝神一聽。才抬起頭來道；「老總。這曲調聽起來有些象咱們根據地一帶的調子。」朱老總也點點頭道：「嗯。我說怎麼聽起來這般親切。」說罷。再細細聽了兩句。也輕輕地跟著哼了起來。老總顯然於唱歌方面沒有天賦。但他那厚重的嗓音中更是飽含滄桑。因此這隨口跟著哼哼的幾句。讓身邊的幾位警衛人員一聽。都感動得流下眼淚來。 

  正一邊心懷感觸地行進一邊哼唱《十送紅軍》的李劍生。當然不知道幾位偉人眼下的心情和對他的祝福。更不知道。他這歌聲一起。一下子就將眼下位於自己警衛部隊中那幾個女孩的心給全部掏空。商芷媛從沒想到。總指揮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歌竟然唱得這麼好；更為難得的是。這歌她從沒有聽過。很是符合眼下部隊出行的情狀。顯然是總指揮即席創造的。那這可不是一般的有才啊。燕京大學畢業的這個女大學生。在學校的時候那也是百靈鳥。歌唱得不是一般的好。因此才聽得李劍生唱得前面的。她後面便能跟著重唱起來。眼下受情緒所動。也輕輕哼唱了起來。她的聲音好聽。這唱起歌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卻不知。她不唱還好。她一聽。連鎖反應來了。要知道。她身邊的另幾個女子。包括勞珏、雲蓓、雲蕾、沈雉、沈鶯。又哪一個不是百里挑一的好歌喉。只是。這些人跟著李劍生久了。對於總指揮會唱歌那是早有領教。眼下更是感同身受。只顧得聽李劍生唱了。完全沉醉於他的歌聲中。沒想著學唱。眼下一聽商芷媛唱。立時反應過來。幾乎都是下意識地。也跟著哼唱起來。 

  羅榮桓就騎著馬走在隊伍的最中央。身邊是李劍生特意抽調的精銳戰士組成的警衛連。他的隨身警衛孟軻是覃曉玉的老鄉。原是八卦門的練家子。平素以走鏢為生。1927年他外出走鏢。妻子被當地的惡霸尤成財霸佔。在他走鏢回來后。妻子將兒子託付給他后便自殺。不過。也許是替夫家考慮。直到死。妻子也沒有告訴他自殺的原因。這讓孟軻很是傷感。用心帶孩子。第二年。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孟軻才從尤成財的長工許景那裡知道妻子生前受辱的事情。這一回。這個河南漢子再也受不住了。他終於知道剛烈的妻子為何活得好好的突然自殺了。也感嘆妻子對自己的拳拳愛意。發誓要給妻子報仇。再接下來。他夜入尤府。殺掉尤成財。為妻子報了仇。那尤成財其實也怕他的。只是垂涎於他妻子的美色。才用槍杆子來協迫他妻子。**他妻子后明言恐嚇：膽敢相告。必將你夫家全家。包括你那兒子一併殺死。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妻子沒有如實相告。只是等他回來。便以死全節。等了近一年時間。感覺沒問題了。尤成財又是活靈活現了。卻不料終於躲不過孟軻的飛鏢。殺了尤成財后。因為官府的追查。孟軻被迫逃亡。為了兒子。他只是放下架子沉默起來。但只會走鏢的他不太會營生。結果時間稍一久便生活不下去了。第二年。聞知湘南又拉扯起紅旗了。便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過來了。后來加入了李劍生的紅軍部隊。說實在的。最開始加入這支部隊。他純粹是因為生活窘迫和躲官司的原因；后來幾年下來的教導和學習。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戰士。思想與以前那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他的功夫好。練得一手好飛鏢。因為練槍時並不費多少力氣。便打成了一個神槍手。后來被李劍生瞧出。給作為偵察、警衛和特務人員培養。再后來。因功累升至排長。在部隊里。他的兒子得到妥善安置。被蘇維埃政府辦的幼稚園給接收了。看著兒子讀書習字。百感交集的孟軻從此下定了決心要混出一個名堂來。再后來。兒子的一次生病讓他偶然認識了醫院的瑤家阿妹雲霞。因為妻子逝去。孟軻心如死灰。不過雲霞對自己兒子的照顧讓他倍感溫暖。不知不覺地。兩個人竟然相戀了。政治工作的老手趙伯平也是在偶然的情況下知道他們兩個的事情。便親自做工作。兩人結婚。從此。孟軻那是鐵了心要跟著紅軍走了。因為表現十分出色。很快進入李劍生的視野。從此倍受重用。 

  這一回。知道中央從自己建議的三個人中選了這位德高望重的人來擔任自己的政委。李劍生可是樂極。又記起他以政治部主任身份隨紅八軍團部隊過江時。部隊被打散。他身邊竟然沒有警衛人員。一個老政工被迫拿起手槍自衛和救人。便很是感慨。不但親自抽調了一個極為精銳的警衛連給羅榮桓。更是親自給孟軻做工作。讓他不做排長、轉做羅政委的隨身警衛。原以為孟軻多少會有些不願。哪知他一提出。孟軻幾乎想也不想便同意了。這算是了卻了李劍生的一番心愿。 

  眼下。正帶著孟軻和警衛連戰士前進的羅榮桓聽到李劍生唱的歌。心頭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