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從此以後,我是你的夫
柳韻閣裏,靜寂無聲。
從被抱回來開始,到被放到床上蓋上被,女子都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沒有過一句話。
眼睛緊閉著,不看任何人。
棉被在顫抖,一如柳知夏的手,不停震顫。
空氣裏似有什麽在凝結,集聚,壓得人無法呼吸,隻要一個輕輕的動靜,就能引來毀滅的爆發。
門外響起兩聲輕叩門的聲響,柳知夏看了眼陡然靜止的被角,站起來走了出去。
是魏紫,看到他出來,遞給他一個東西。
看到那個東西,柳知夏瞳孔猛地縮起,有光影起伏幻滅。
那是他的藥囊。
接了過來,狠狠攥在手心,手背青筋畢現。
魏紫何時走的他不知道,眼前閃過一幕幕,皆是她被欺辱。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卑劣的人,以他的藥囊為餌,誘她上當。
心裏湧出的戾氣一陣比一陣尖利,帶著嗜血的暴虐。
他知道有風青柏在,那些人必然會受到懲罰,可是他依舊想要再次把那些人撕成粉碎!
畜生!
慢慢走回房間,看著裹在被子裏的人兒,柳知夏心頭不斷抽痛。
她是為了他,才受到那樣的屈辱。
“玉箏……”走到床前,他顫著輕喚了她一聲,“我帶你去沐浴。”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回應。
柳知夏將人抱起,往柳韻閣湯池去,心卻開始慢慢下沉。
人在遭受巨大刺激的時候,會封閉自己自我保護。
這是他從妹妹那裏知道的。
就如曾經的阿修,瘋了。
現在的傅玉箏,也幾乎是那樣的狀態。
木然,表情麻木,眼睛空洞。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給外界任何反應。
除非有人能將她拉出來。
湯池房裏熱氣氤氳,熱水已經放好,遣退了想要留下來伺候的丫鬟,柳知夏親自把人抱到湯池邊上。
他知道,以她的驕傲,定然不會想要讓任何人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樣子。
將人放下,依舊是無知無覺的模樣。
身上裹著他的外袍,顯得空蕩蕩的,除了依舊在發抖,什麽反應都沒櫻
“玉箏。”柳知夏閉眼,定了下心神,重新將她抱起,一塊走進湯池,“我幫你。”
著就動手去解她身上沾了水變得濕重的外袍。
傅玉箏陡然打開他的手,放聲尖劍
瘋了般推打。
用力攥住她的手將她禁錮住,“玉箏,玉箏!我幫你!我是知夏!”
“我是知夏,你看看我!”
“我幫你,玉箏,以後我照顧你!”
他的反複呐喊,讓懷裏人兒漸漸安靜下來,眼睛空茫的看著他。
良久,他聽到了她的聲音,幹裂沙啞,音調平平的,木然陳述。
卻每個字,都透著滄桑荒涼。
她,“我髒了,知夏。”
柳知夏眼淚潸然而下。
“不髒,一點也不髒。”
“我被他們弄髒了,知夏。”
“不髒,玉箏,你不髒。髒的是那些傷害你的人,是他們的錯。”
她瞧著他。
“他們犯下的罪惡,後果不該你來承擔。”他撫上她冰涼臉頰,“別這樣懲罰自己,玉箏。”
都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眼淚把她刺痛。
傅玉箏悲涼一笑,扯下了身上的外袍,凝白玉體全然袒露在他眼前,身上一片片青紫淤痕觸目驚心。
此刻的她已經全然忘記羞恥,指著手上身上那一處處的青紫,聲音尖銳,“看到了嗎,這樣,也不髒嗎?”
那些淤痕,每一個,都會讓她想起那些扭曲猙獰的臉孔,讓她惡心反胃,讓她渾身屈辱。
然後她恨不能立即死去!
“如果你認為這些是髒的,我幫你擦掉。”柳知夏抬起眼眸,眸色深得看不見底,“你看著。”
扯下掛在脖子上的葫蘆形玉墜,將瓶塞打開,指腹沾上瓶中液體,抹在她手腕上最深的淤痕。
肉眼可見的速度,那道淤痕迅速變淡,消失!
傅玉箏瞪圓了眼睛。
而男子動作不曾停止,她身上那些肮髒斑駁一點一點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他讓她看著,他真的幫她擦掉了那些髒汙。
渾身顫抖,她哽著聲音,“這樣,不代表……不髒了。”
“看著。”
他的聲音輕輕的,眼睛凝著她,將唇覆在了她玉白肌膚。
親吻吸吮,在上麵重新覆上新的紅色淤痕。
“玉箏,它髒嗎?”
傅玉箏已經顫到極致,不出話來。
髒嗎?
明明一樣的粘膩濡濕,卻沒有帶給她那般惡心的感覺。
因為他的眼睛裏,不帶一點淫邪情欲。
他的吻,不帶半點褻瀆含義。
神色動作間,對她如同稀世珍寶的珍惜,直達她心底。
她沒有反感抗拒,更因為,這是她愛的男人。
她呆立站在水中,任由他在她身上印下一個個吻痕,洗去她身體的汙濁,洗去她心中的陰霾。
偌大湯池裏,男女做著最親密的動作,卻沒有半點情、色旖旎,全是虔誠,與珍愛。
顫著,傅玉箏幹涸眼睛裏有水汽慢慢凝聚,最後匯聚成剔透的珍珠,一顆顆往下滑落。
先是無聲的嗚咽,到低聲啜泣,終於放聲大哭。
柳知夏直起身子,將哭泣的女子擁入懷中,沒有勸。
哭出來才好。
把所有委屈痛苦哭出來,心才不會生病。
為女子沐浴淨身,重新抱她回房放到床上,離開前,他輕吻她的額,“好好睡,我就在旁邊。”
手被女子一把抓住,極用力。
她低垂的眼睫在顫,像是隨時要墜落的蝴蝶,“知夏,幫我……洗幹淨。”
柳知夏眼瞳驟深,“你確定?”
“幫我。”她抬起眸子,看向他。
拋去了女子的自尊心,她要將自己交給他。
隻有他,能為她驅散那場噩夢。
至於日後會如何,她不去想,不想去想。
這個男人,哪怕跟他在一起一刻,她都是幸福的。
“好。”暗啞了聲線,他答。
褪去衣衫,紅帳落下。
他覆上她,在貫穿她的那一刻,他在她耳邊輕語,“玉箏,從此以後,我便是你的夫。”
撕裂疼痛襲來,她笑著緊緊抱住他脖頸,淚雨滂沱。
柳知夏,這個男人,她能為他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