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黑暗中無法準則的感知時間,蘇祤也不知道這樣咬牙了多久,直到他察覺到了元力正在急劇的消耗,氣海甚至有些枯竭時,他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
他的心神全部都放在對抗寒氣和水流上,沒想到短短時間裏自己真元力就會消耗如此之快,這種速度甚至可以比擬一次和敵人生死戰鬥。
糟糕!
蘇祤再不敢大意,好在大道決恢複真元力的速度極快,即便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也是沒有什麽妨礙的。想到就立刻去做,他直接從腰帶中抽出騰龍劍。
隻見漆黑一片的水流中,突然寒光一陣閃爍,騰龍劍如同切豆腐一般,一下就刺入了牆壁當中,隻剩下一個劍柄在外。
蘇祤一隻手緊緊握住劍柄,將身體牢牢固定在牆壁上,開始運轉大道決調息元力。
呼的一聲,紅玉身形飛退,她麵露驚色,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耳畔,隻見一縷發絲飄然落在她手心。剛才如果不是她戰鬥經驗豐富反應迅速,這一掌就可以切下她半個腦袋來。
木頭人不驕不躁,雖然一擊得手,一看紅玉詭異的移動身法,並沒有急於追擊,反而退後幾步,沉心靜氣保持防守的姿勢立在原地。
“這個掌法,難道是寧老鬼的拂曉掌,這家夥早就死了十來年了嗎,沒想到竟然是十長老之一。”
紅玉也算是永恒島上老人了,自然一下子認出這標誌性的掌法來,這寧老鬼當初登島時候就是響當當的人物,魔武者中少數幾個依靠天資悟性,觀看日月星辰自創武技成才。
大部分的武者的武技要麽家傳,要麽來自於一些大門派,或者是一些早就斷了傳承的小門派,或者就像是妖獸部族一樣,有薩滿祭壇一代代傳承培養。
像是穆川這樣,靠著自己的本事天賦出名,拳打天下的武者,無論在天擎大陸還是妖獸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但是這寧老鬼就恰恰好是一個,他的拂曉掌來自於黎明天色,遠轉起來冥冥中自帶天道,加上寧老鬼本身就修煉一種極度詭異的元力,配合這拂曉掌使用起來,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一開始在永恒島上可謂風頭無二,就算當時的衝霄殿長老們都不願意招惹這家夥,有此可見這人武技的厲害程度。
隻是這寧老鬼崛起的很快,但是消失的更快,短短一年之間,這個人就消聲遺跡了,有人傳言他被衝霄殿的首座長老丁義才擊殺,也有人說他已經成為長老之一,甚至還有人謠傳這寧老鬼已經離開永恒島。
當時候的永恒島高手如雲,這樣風起雲湧的家夥,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出來幾個,所以這寧老鬼很快就被人淡忘。
“沒想到竟然真成了長老。”
紅玉麵色凝重,畢竟這寧老鬼的名聲在外,據說當年在永恒島幾乎算得上是打遍天下,看來這木頭人身上一定有連接衝霄殿的機關,那幫老家夥在遠程控製。
這樣以逸待勞的事情,算盤倒是打得很精明。
紅玉冷笑一聲,將手臂上那散發這紅色光華的手環拿下來,奇怪的是,這兩個冒著紅光手環,一來到她的手裏,立刻光華消失不見,恢複成了普通手環的樣子。今晚的海風很大,將永恒島上密布的雲層通通吹散,露出空中的點點繁星和明月,月光如水般揮灑下來,帶著朦朧淡薄的光暈,讓屹立在山尖的衝霄殿少了幾分陰暗,多了一份聖潔感。
四周靜寂無聲,在守山大陣的壓製下,這座山頭除了一些老樹和石塊,幾乎看不到一絲生命的痕跡,似乎在永恒島上隻有這一塊的區域時間是停止的。
十位長老依然枯坐在大殿當中,每位長老都低垂著頭,將臉部深深埋入兜帽陰影當中,如果不是大殿的點點燭火因為元力波動而搖動,甚至會讓人以為這些老家夥已經死了。
血塔連心陣盡管讓他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並且整整犧牲了十年,但是卻這十人如同一人一樣,像是十根已經沒有生命的符文柱,死死的卡在至尊的頭上。
這段時間大陣有所不穩,眾長老為了讓法陣重新穩固下來,付出很大的心力,現在兩周時間過去了,似乎一切都風平浪靜了。
被大陣死死壓製的至尊似乎已被徹底壓服,不再有任何反抗的意誌,就過去那十年一樣,雖然偶有反複,但是最終就誠服於大陣之下。
眾長老盡管依然承受著痛苦,但是心裏還是佩服那位逝去的圖山先生,如果沒有這個大陣,那位至尊大人恐怕已經將這座永恒島,作為自己成大道的煉丹爐了吧。
咯咯咯,一陣詭異的笑聲突然在大殿角落響起,四周圍靜寂無聲,這笑聲就像是劃過夜空的驚雷,清晰之際。
所有長老紛紛抬起頭,他們世代鎮守衝霄殿,對於守山大陣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別說聽到有人發笑,就算有一隻小飛蟲進入大殿中,他們也能清晰的感覺到。
為首的中年人冷哼一聲,他叫丁義才,名字很普通,但是這中年人來曆卻非同小可,當年在古劍門還沒有發揚光大的時候,丁義才就已經是門派內有數的高手,並且得到了始祖的嫡傳。
可以這樣說,如果比較起來對古劍門的了解,還有那把紫宸劍的控製,恐怕令玄令煙羅拍馬也趕不上這丁義才。
可惜他無心掛念古劍門的事宜,一心一意追求大道,去了永恒島之後就音訊全無,不然古劍門也不會落在令玄這樣的野心家手裏。
此時聽到這個詭異笑聲,丁義才臉色冷漠,並沒有立即啟動守山大陣,這十年來也不是沒有至尊的黨羽,來這個衝霄殿襲擾,對於他們這些老家夥來說,早就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丁守才劍指一捏,隻聽空氣中頓時傳來一陣顫動,似乎有什麽看不見東西被捏住了,隨著他的劍指越捏越緊,這股顫動聲也越來越沉悶,就像是拉開了一把無形的大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