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或許在棋盤之上，還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無論是神明還是人類、妖獸，大家隻在自己的所知範圍內活著，實在無法看得太遠。”
“所以說你我都是螻蟻。”說到這裏，老者的神色嚴肅起來。
“但是螻蟻也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力，所以我每年都在尋找新加入的武者，然後進入這片試煉之地，給他們吃下這些果實，測試他們的反應。”
“難道老前輩每次都讓白猿準備烤肉嗎。”蘇祤有些莞爾。
老者搖搖頭。
“不不，有些武者光是進入這片樹林，就會被土壤裏的黑魔氣弄得精神崩潰，有些剛聞到果實的香氣就會發瘋，更不要說是吃下果實了。”
蘇祤想起自己吃白猿烤肉時，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樣，感到一陣後怕，他記得白猿灑下了不少調味料，天知道裏麵有多少這種果實的粉末，自己竟然通通吃下去。
蘇祤連忙喝了一口茶，感歎運氣的重要性。
老者看到的蘇祤表情，突然說道：“你現在已經通過了試煉，具備了對抗黑魔氣汙染的能力，老夫認真地問你一句，願意冒著個風險嗎。”
蘇祤歎息一聲道：“老實說我不願意。”
老者微微一愣，隨即笑道：“蘇小友，你似乎還有話說。”
蘇祤站起身來，從黑暗空間裏摸出一根棒棒糖，丟入嘴中叼著，這是他在大灣城內找到最像地球的零食，幾乎連包裝紙都一模一樣。
“老前輩，你看直接吃甜的多好，不用一開始就吃苦的。”
蘇祤拿著棒棒糖晃了晃，又丟回嘴裏。
“哎，其實我也知道，人如果天天吃甜的，無論對牙齒還是身體都不好，人嘛，沒辦法一輩子都有福氣的。”
“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一開始以為自己是幸運兒，和別人與眾不同，事到如今想起來，不過是一枚大號的棋子，從一開始就是神界相互博弈的一環，我隻是不知道罷了。”
“老前輩說如果你當初阻止朋友，讓他不要吸收黑魔氣獲得勝利，悲劇就不會發生，我覺得不盡然。有些事情無論從你從我身上爆發，並非我們的原因，而是事情本身就到了爆發的邊緣。”
說到這裏，蘇祤又坐回了木椅，一番話說完後，他的眼神更加平靜了。
“老前輩，我當初到永恒島隻為了避開戰亂，獨自修煉提高修為，隻想在這世道活下去，沒有什麽高尚的想法。現在回頭看看，老是想起一句話，我覺得說得很對。”
“什麽話。”老者的眼神似乎也很平靜。
“你躲避紛爭，可是紛爭不躲避你。”
蘇祤淡笑道：“有些事終究無法避免的，自從我來到這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蘇祤攤開手聳聳肩。
“我如果說不願意，麻煩難道就不會找上我嗎，老前輩剛才不是說了，大家都是螻蟻。既然都一樣，那我為何不做一隻有選擇權的螻蟻。”
老者微笑道：“可惜我這裏隻有清茶，禁忌之地的條件太差，並沒有酒水招待小友，這種情況下，兩隻大小螻蟻都該喝上一杯。”
蘇祤伸手一揮，茶海上頓時多了兩瓶酒。
“這是我偷來的，也沒怎麽仔細看，老前輩應該不會介意吧。”
老者拿起酒瓶看了看。
“這是白熊族的燒酒，口味辛辣，當年在戰場上很流行，因為容易醉，喝了它可以暫時忘記傷痛，在城邦的酒館裏可是酒鬼的最愛。”
“偷來的烈酒，還放在這樣雅致的茶海上，是不是有辱斯文。”蘇祤眨眨眼。
“怎麽會，等我將所有元力傳給你後，就會坐化隕落，失去了主人後，這個茶海不就是一根普通的木頭嗎，何來有辱斯文。”
老者爽朗的大笑起來。其實論起攻擊的速度和頻率而言，維拉的指揮刀明顯比趙輝要快上許多，躲閃的反應也在趙輝之上，往往趙輝一拳打出去，不但沒有集中目標，相反還會被砍上三刀以上。
如果按照這個形勢來看，就算是趙輝這個極空境修煉什麽淬體的功法，也經不過這樣螞蟻啃大象的拖延，更何況維拉本身也是一名極空境的強者。
就算有被簫豔毒傷的狀態，整體境界也不可能下降太多，蘇祤從她如雪花紛飛的刀勢就能看出來，蘇祤修煉刀法也已經有一段時間。
霸刀三式雖然隻有三招刀法，其中蘊含的刀法哲理卻是一脈相承的，隻不過維拉是以刀法輕靈為主，而蘇祤的刀法以厚重穩健為主。
雖然各有主次不同，可是萬法歸一，終究是能找到其中的詭異的。
但是看維拉這揮舞刀氣潑天的架勢，蘇祤甚至認為簫豔的毒傷早就被她化解了，現在已經是傷勢痊愈的狀態。
如果是這樣就更奇怪了，這樣的維拉卻無法對趙輝造成一點傷害，雙方雖然看起來有來有往，似乎武技都在伯仲之間。
可是隻要稍微有些眼力的武者就會發現，完全就是趙輝占據上風，維拉的刀勢看起來鋪天蓋地，卻無法對他造成一點傷害。
極空境武者的氣海磅礴無比，那是因為到了這個境界，很多極空境武者本身武技，一旦施展起來就需要消耗很大的能量。
如果按照蘇祤原先地球的常識來解釋，如果普通武者是一輛電動車，那麽極空境武者就是一個重型卡車，無論速度體型都占據優勢。
可是相對而言，需要的能量損耗，根本不是在一個級別的。極空境武者氣海遼闊，可以說是一種完全被動的選擇，因為如果不這樣做，可是在十幾分鍾之內，氣海內元力就耗損一空。
不過盡管極空境的氣海擴張了，卻並非是無窮無盡的，這也是蘇祤覺得趙輝占據上風的原因，一旦維拉這種如暴風驟雨的攻勢緩慢下來，或者是出現了破綻，也許趙輝隻要三四招就可以擊敗對方。
維拉的刀連趙輝的皮膚都沒有割破，但是趙輝的拳頭就未必是這樣，蘇祤已經好幾次看到趙輝三四拳就撼動攻勢，有時候中間夾雜一記重拳，都會導致維拉的格擋的身形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