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妖獸部族一到了晚上,半懸的月亮就格外的圓潤,皎潔的月光揮灑在地麵,如同覆蓋了一層無形的白霜。
這是這樣的景色固然淒美,可是卻給六月的夏夜平添了一份冷意,就如同這段時間天擎聯邦和妖獸部族一樣。
雙方已經在東望海海麵上有了衝突,盡管雙方已經宣布了各自處於戰爭狀態,可是真正有了衝突的時候。
聯邦和部族都能彼此控製,相互死傷一些人手,完全以一種小規模戰鬥就結束了。
事後都沒有擴大戰果的意圖,似乎聯邦和部族都在等待著什麽,都在暗自謀劃著什麽。
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其實是最為折磨人的,所有人都聞到了兩邊逐漸濃烈的火藥味,商人們都開始為自己最後一筆買賣做準備。
當然,這些都是一些平日裏都賺些小錢的商販,真正大家族或者大集團們,像是絲毫沒有看見戰爭來臨一樣,依舊如火如荼的坐著生意。
盡管狐族的杜家退出了舞台,可是這種改裝武器的生意卻總是有人要做的,城邦在經曆魔物潮之後,也需要大量器械補充。
誰會和錢過不去,部族不會聯邦也不會,或許真正開戰的時候,一些明麵上東西會被斷絕,可是暗地裏的渠道應該還在。
此時簫殷紅穿著一件普通部族長袍,用兜帽擋住了頭部,臉上還帶著一塊黑色麵具,正坐在一艘小船上。
身旁還靜坐這個同樣的身影,隻是身材明顯嬌小了很多,這位同伴雙膝上放著一個黑色長匣子。
同伴的雙手放在匣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身影似乎已經容易在這水麵,這一片的月光裏,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死人。
隨行還有十來位,也是相同的打扮,隻是偶爾看這些人露出結實手臂,還有硬朗的身形輪廓,就知道這隨船十餘人也不是庸手。
小船搖搖晃晃的,行駛的速度並不快,一船人沉默不語,簫殷紅更是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似乎已經睡著了。
這種安靜的狀態持續了半個小時,小船在一座不起眼小島停住著時候,簫殷紅睜開了雙眼。
在月色下,他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像是一把利刃,竟然多了一絲鋒利在其中。
他無聲的做了一個手勢,那十來名男子站起來跳出船,衣衫擺動,接著一個個消失在島嶼之中。從下船到登岸,除了島上的風聲之外,沒有產生一點額外的聲響。
待到這幫人一起消失在不遠處時,簫殷紅並沒有急於上島,而是回身和那嬌小個的神秘人點點頭。
“煙羅,你休息的怎麽了。”
他的聲音輕柔和煦,和訓斥手下那副冰冷的語氣判若兩人。
那嬌小的身影站起啦,拉掉身上的兜帽,露出那副清冷美豔的容貌來,正是現在天擎聯邦的聖女,新任古劍門掌教令煙羅。
她此刻的氣質,比起原先有了一些改變。原來的樣貌中多少帶著一些豔麗,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現在卻格外的冰冷,就那雙美麗的眼眸,都像是在冰水裏泡過一樣,在她掀開兜帽露出真麵目的時候,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劍。
不用依靠元力威壓,就是單憑這份氣場,就足夠可以壓服很多武者。這條黑色的隧道很長,是李泊如專門用來逃生的,作為整個神界的殺之而後快的叛逃者,他無時無刻都在防備別人。
當然,莫明其實也不例外,隻是雙方合作了很久,又一起在神界做了不少大事。
血鬥戰爭停擺,鬼族入侵,還有很多神界的動蕩背後都有二人的影子。
一開始雙發都不信任彼此,提防之心幾乎時時刻刻都沒停過。
可一旦習慣了某種規律或者契約,總是會出現鬆懈的時候,尤其在合作多次都沒有問題的情況下。
莫明又增加了蒼空劍這個誘餌,李泊如出現疏忽也是正常。
這把劍的確是他當年的,能從龍神手上逃離出來,並且真能將蒼空劍拿到手。
莫明肯定是下了一番心力,看來為了對付自己,這家夥布局至深。
當然李泊如也不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揉捏。
眼前的黑暗瞬息間變化,很快出現了一道時空裂口。
一眼望去,深邃幽靜,蘊含著很多無序的力量。
這道裂口是他無意間發現的,是去往大陸最直接的通道。
可惜來回間有很大的誤差,他這一進入,雖然隻有短短幾分鍾時間,可到達到大陸要一兩年,甚至更加久遠。
這也是李泊如一直沒有使用的原因,一旦使用,時間滯後會帶來一係列惡果。
這就意味著,自己無法在掌控蘇祤的狀況。
他手上還有幾枚棋子,因為自己的不確定性,也無法一一布置。
等於從一位操盤手,間接也變成了棋局的一員。
無論怎麽樣,危險性都大上太多。
可是到如今,他還有什麽多餘的選擇嗎!
李泊如喉嚨一甜,又是一股血腥味充斥在嘴裏。能給不朽境的氣海造成這麽大傷害,一定非是普通的毒藥。
在眾神當中,唯有石心神最毒藥最為熟悉,而且這人對於爭權奪利興趣不大。
更不願站隊,個性向來中立。
如果能平安的回到大陸,找到石心神,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泊如思慮極此,不再猶豫,咬牙飛身衝向時空隧道。
而他的身後,傳來巨大的爆裂聲,那棟白色的房屋瞬間變為飛灰,這股爆炸波及到了整個時空禁錮。
這裏本身就是神界極不穩定的存在,時不時會產生的時空波動,有時候就連眾神都承受不了。
李泊如如果不是冒險,選擇在這種危險的地方躲藏,早就被當初搜捕的金甲衛給發現了。
無數的元力震動,還有時空的威壓,在這裏四處流淌。
如果是一位極空境宗師,但是這樣的壓力,就會這些壓力被碾成肉泥。
可莫明此時慢慢出現,他的身影忽明忽暗。
這些威壓和元力震動,每次從他身上穿過,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害,就像穿過一片隨風飄蕩的薄紗輕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