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念
蘇雅見自己的移動路線被提前封住，微微一愣，倉促間還想躲避，可是時機早就已經過了。
她感覺喉嚨間一陣溫熱，蘇祤的手指已經悄然搭在其上。
“你身體異於常人，要善於利用自己的又是，如果剛才你沒有第一時間逃開，而是使用遊龍躍貼身纏鬥，我未必能這麽快製住你。”
見蘇雅點點頭，一副受教的乖巧模樣，蘇祤這才收起手，將長刀拋回給了少女，摸摸她的腦袋。發現多日不見，蘇雅竟然長高了不少。
他是孤兒出身，當時收養這個可憐的少女，一是了解到她遭遇，任誰被當成改造品，丟在祭台上任人處理，心理都會受到極大的傷害。
就算那個改造者就神也不行。
二是蘇雅多少讓他回想起那個破敗的孤兒院，那段歲月貧窮辛苦，一切都顯得那麽來之不易。
可是每每回憶起來，卻總有陣陣的暖意。
看到蘇雅像是個一隻麻雀般，跟在自己身手嘰嘰喳喳，不斷和蘇祤說自己在地下世界的見聞，還有在北玄海的奇遇。
大海，城市，狐族，武技，每一個都讓這女孩感到新奇不已。
沒見蘇祤這段時間，可把女孩憋壞了，現在見到蘇祤，就是見到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哪裏還能忍得住。
相比起蘇雅而言，關瑤就顯得安靜了多了。這兩個女孩一動一靜相得益彰。
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關瑤修煉杜家寒霜決才會進度神速，蘇雅習練霸刀三式時才會水到渠成。
這一切都是性格的使然，這也是這兩個女孩各自的道。
四個人就這樣圍到木桌前，靠著山間的微風，遙看遠方景色閑話家常。
傅遠泡的這壺茶的茶葉，來自於地下世界一種很特殊的植物葉子，很多狐族女子天生心靈手巧，三個月功夫，已經發現這種葉子的妙處。
沸水衝泡後更有獨特的清香，對武者也很有幫助，並且還有盡心提神的功效。蘇祤隻喝了一口就覺得唇齒留香頭腦清醒，也難怪傅遠這麽喜歡。
蘇祤和傅遠都非是傳統個性，關瑤和蘇雅都是年紀稍小的女孩子，四人聊起天沒有什麽隔閡。
倒是女孩們燦爛的笑顏，多少讓蘇祤一隻緊繃的心放鬆了不少，這樣平淡的日子多好，這一刻他沒來由厭倦那些打打殺殺的生活。
嚴格來說，地下世界是有夜晚，到了那時候，地下世界的藍色會微微黯淡。蘇祤也不知道原因，或許地麵的夜色也間接影響到了這裏。
到了飯點，兩個女孩先去吃晚飯，飯後她們還有一些雜事和農活要幹。
地下世界是一個全新的土壤，需要大家來建設。在這方麵，蘇祤的想法跟杜家家主杜心一樣。
外麵的世界足夠亂了，希望這裏的人放下成見，大家互幫互助，一視同仁。
嘰咕雖然是這裏土生土長的魚人，或許是因為受到海神杜馬的壓迫慣了，在這點上和蘇祤杜心不謀而合。
兩位統領都決定了，跟隨者自然沒有什麽好說的，蘇雅和關瑤已經是魔武者，自然要比一般的普通人承擔更多的工作量。
除了因為傳送陣大傷元氣的米修大師之外，就連杜鴉如此沉迷修煉，一旦回到村落中，也會義不容辭的幫忙。
當然，蘇祤和傅遠也不會例外。
兩人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都站起身來，傅遠單手托起木桌，隨意的踢了幾下，將四人圍坐的凳子踢到了桌子上。
這個桌子上有他們之前喝茶的茶具，點心盒，現在又被踢上了四個椅子，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但是無視桌子還是上麵的物品，依然被卻平平穩穩，被傅遠托著，好像固定在地麵上一樣，絲毫沒有晃動。
“傅大哥，我有個修煉的問題想問。”
蘇祤看著傅遠這番灑脫隨性的心動作，不禁脫口而出。。
傅遠回過頭，看著蘇祤笑道：“你是不是想問如何能進入極空境。”
“是，但也不是。”
“我想問的是，如何在武者這條道上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道。”
“杜心大哥，是我們狐族當中最早成為極空境的，境界之快，甚至在當年槍神杜武之前。論起修煉經驗和天賦，我跟他比起來可謂是天壤之別“
“而且杜心的武技最是平穩中和，對身體對心境，對經脈都沒有傷害。可以這樣說，他是我所認識的極空境中，最有經驗也最穩定的一個。”
傅遠看著蘇祤那雙清澈雙眸。
“你如果要找他解惑答疑，杜大哥一定會傾囊相授，就衝著你對杜家的恩情，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為何這些問題你沒有先問他。”
蘇祤聞言搖搖頭。
“因為我和他的道不同，他的道太過中正平和，一開始我們就是走在兩條路上的人。”
“今天我過來看蘇雅最近的成果，卻見到傅大哥看書品茶，明明身上毫無威壓，可氣勢卻遠勝從前。”
“我想傅大哥在地下世界這段時間，一定找尋到了自己的道。”
蘇祤來到了這山峰平台邊緣，運起手刀對著天空一斬，混元力隨著他的手掌延伸而出，大虛空斬帶著巨大推力在空中炸開。
並形成一道月牙形的刀痕，隨著刀痕展開，刀意立刻擠壓到下方的密林。一時間林中樹木搖曳不斷，仿佛平地刮起了一陣洶湧的龍卷風。
蘇祤又立刻收回掌力，這股無形之力瞬間消失無蹤，天空又恢複了寧靜，除了飄下點點落葉，似乎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傅遠沒有露出驚訝的神情，他依舊單手拖著桌子，穩穩當當的站在那裏。
“這一招武技看起平平無奇，其中蘊含的殺氣卻極重。”
“蘇祤，以我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這招和你的本性不符，應該非你所創。當初教你這招家夥，一定招了不少殺孽，我也望塵莫及。”
蘇祤哈哈一笑。
他回憶起李泊如第一次施展大虛空斬的情景，隨手一揮，就造成了千人喪命，那個血腥的場麵現在都曆曆在目。
“這招的確殺欲過重，但這一招刀法是我成為武者後，真正銘刻在我心中的東西。本來我以為它隻是我前進路上的一把鑰匙，一個讓我進步的台階。”
“可是現在我才發現，這一招深深影響到了我內心的道，並且烙印進了我的本心，或許我就是一個渴望殺戮的人。”
“所以我希望你教我，告訴我你是如何真正看清自己的道，如果順應這招殺欲到達極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