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在米修語氣裏中微型主脈就已經有如此威壓,那麽妖獸大陸鎮守四方主脈,那會是什麽樣規模。
蘇祤當然知道令煙羅用紫宸劍劈斷主脈的事情,這件事被聯邦新黨大肆宣傳,早就在部族內穿得沸沸揚揚。
就連杜鴉霍青龍三人閑聊時,都聊過這些事情,現在回想起來,那把紫宸劍究竟是什麽樣神兵利刃,可以有如此威力。
他腦中閃過這些紛亂念頭,人卻不緊不慢的跟在大薩滿米修的身後,兩人都無形中使用了身法,看起來並不快,可已經比普通人好上幾倍。
又朝下走了十來分鍾,兩人來到一塊大平台上,蘇祤的眼前映出一大片亮光來,這片亮光帶著柔迷幻的光彩。即便蘇祤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突然看到這種亮度,也絲毫不覺的刺眼。
元力濃度這裏達到了頂點,蘇祤甚至都可以用肉眼清晰看見元力的軌跡,這些元力聚攏在亮光周圍翩翩舞動,組成了一副絢麗之極的畫麵。
這樣的場景蘇祤並不陌生,他在以前赤彥那裏學習的金蟬變的時候,就看見赤彥布置過這種法陣符文,隻不過規模陣勢小了許多。
難怪赤彥雖然居住在洞穴中,但是日常生活器物一樣不缺,多半也是這種傳送陣的功勞。
亮光一陣閃動,霍青龍那高大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他早就沒有以前那副精神奕奕的模樣,整個人看起來都萎靡不振,麵容十分憔悴。
蘇祤和霍青龍短短幾日沒見,他整個人竟然消瘦了一大圈。他看到蘇祤,無聲的搖搖手,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竟然連開口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
米修歎息了一聲,走上前去,伸手貼在他的額頭上,一道柔和光暈在手掌間閃動起來,接著徐徐融匯進霍青龍身體內。
當米修鬆開手掌時,霍青龍已經緩緩閉上眼睛,保持著一個平日打坐的姿勢,呼吸均勻,似乎已經進入了完全禪定的狀態。
“這個傳送陣實在消耗過重,單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
米修看向蘇祤,她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擔憂的神色。
“要想傳授上百人,我一個人還可以勉力支持,但是如果將整個庫克島杜家子弟全部帶走,難度實在太大了。”
“我也不隱瞞你,蘇小友,這次來是想讓你助一臂之力。”
“需要我做什麽。”
“這個傳送大陣需要五個陣眼,作為啟動大陣的根基,四個人已經選好了。我,霍小友,杜心杜鴉父女,現在還差一個。”
“其實我本來不打算找你。”米修說道:“直到看到你順利的走到這裏來,我才下定決心。”
米修伸出手,一縷元力在她手掌周圍旋轉。
“這裏雖然隻是一個微型的魔元主脈,卻並非每一個武者都能承受的,原始魔元力帶有太多躁動的能量,一旦心靈上有裂痕,武者很容易就陷入癲狂之中。”
“我之前帶過兩個杜家嫡係中精英弟子下來,這兩個弟子都到了虛空境後期。可還沒有走到這裏,就已經承受不住,如果強行走下去,恐怕就會蛻變成沒有思想的魔物。”
居然這麽困難。
蘇祤暗自奇怪,他除了感覺到身體皮膚上有了刺痛外,心靈上沒有絲毫異樣。
“如果擔任陣眼,會有什麽樣的損傷。”
“耗損元力,如果再嚴重一點,可能會對境界提升有影響。”
“不過後麵那層風險你不需要擔心。”
米修收回手,手掌再次張開的時候,如同變魔術一般,手心中出現了五枚銀光閃閃的小珠子。
“這是浮沉珠,是由極空境武者死後能量所化,目前整片妖獸大陸應該隻有這五顆。”偷襲者用力猛力拉扯了幾次,這兩把匕首卻如同鑲嵌這片黑洞當中,無論怎麽使力都無法移動半分。
更恐怖的是,隨著拉扯加劇,黑洞中竟然還伸出兩隻黑黝黝的胳臂,將這兩把匕首抓得更牢。
這場麵異常詭異,在這一刻,似乎蘇祤才更像是迷幻陣中模擬的惡魔。
見此情景,偷襲者並不糾纏,想也不想立刻鬆匕首,朝後麵退避。隨著他的移動,仿佛往平靜的湖麵裏投入一顆石子,四周圍的環境都隨著偷襲者的移動而變化。
而蘇祤懷中的少女也隨之變化,化為星星點點的碎片,少年伸出手,看著那些碎片微弱在他手腕間飛舞,然後消失不見。
沒想到再次見麵的時候,是通過這種方式。
蘇祤苦笑了一聲,收回了思緒,背後的黑洞也恢複原狀,現在小黑實力大損,不過製造一些特殊的防禦效果還是不難的。
至於那兩邊淬了毒的匕首,和幻化出來的景象一樣,變成了逐漸消散的碎片。
這片天地重新歸於寂靜黑暗,隻有蘇祤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而貼著胸口的符文此時正緩緩釋放出光暈。
剛才少女貼近的時候,就是符文振動提醒了蘇祤,才讓他提前有了準備。
孤兒院少女是他內心中無法抹去的回憶和遺憾,可以說是真正深入內心的疤痕。在少女在回首和蘇祤麵對的時候,在四目相對時候,那一瞬間連明心觀火決都失去了作用,現在想起來,蘇祤還有真有些後怕。
“蘇祤,你還記得我嗎。”
一個清朗的聲音自遠處黑暗中傳來,接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緩緩顯出身形來。
這男子容貌英俊,甚至可以說是完美無缺,如同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或許是太完美了一點,反而像是一件流水線製作出來產品,沒有太多自然的痕跡。
當看清這男子長相的時候,蘇祤下意識摸了摸胸口處符文,心中感歎。
現在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迷幻陣有它獨到的地方,自己隻呆了多長時間,十分鍾二十分鍾,這個陣法已經把自己內心留下印記的人,通通模擬了出來,而且神態身形相差無幾。
可畢竟隻是模擬,蘇祤笑了笑,李泊如藏在眼眸深處的陰鬱還是少了些。
“怎麽,看到我這個老對手,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