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林休走在牢房的走廊裏,這裏是妖獸大陸最好的監獄,可令人人遺憾的是,這座監獄是因為防衛手段出名,而不是因為囚犯的生活質量。
這裏是地下二層,向來關押了不少重犯,空氣中雖然聞不到血腥味,卻帶著一股陰沉沉的死氣。
林休當年做過軍法司的刑訊官,他實在太熟悉這氣味代表著什麽。這才是真正屬於恐懼的氣味,隻有真正觸摸過生死邊緣的家夥,才能嗅出其中的韻味。
林休能理解,軍法司也關押犯人,不過軍隊有自己的規則,不是每一個犯人都可以動用酷刑的,隻有鬥爭失敗的倒黴鬼才會享有這一殊榮。
相比之下,雙星城的城北監獄就純粹了許多,這裏是部族真正意義上的重犯。
這些重犯的去向隻有兩處,一個是被劊子手斬首,這是部族多年的死刑標準。另一種就是被送往薩滿祭壇,充當未知的實驗品。
林休相信,如果這些重犯可以選擇的話,沒有人願意選擇後者。
整個走廊幽深且安靜,除了林休一個人的腳步聲,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即使露出一扇扇的緊閉的牢門,也毫無動靜,這些監牢內安置了靜音咒術,無論有多大的動靜都不會傳達出去。
這簡直是刑訊官的天堂,林休歎息一聲,這樣一想,他還真有些懷念起以前的職業來。
轉過一個拐角,這條通道兩邊牢門明顯減少了許多,明顯這牢房的麵積也大了許多。
而且每扇大門前都站著兩位狐族的守衛,這些守衛並沒有狐族那高大的體型,看起來卻有一股精悍的氣息。他們個個配備了腰刀,手持一杆短矛,鋒利的槍尖在光線照耀下閃著烏光。
看到林休走向其中一扇牢門,兩邊的守衛短矛交叉一下就擋住去路,他們眼神冰冷,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聲音也同樣的冰冷。
“證明。”
林休皺了皺眉,據說這些狐族守衛修煉一種秘法,心誌異常堅定,個個都像是精密計算的殺人機器,永遠無條件的服從上級,簡直就是理想中士兵的典型。
林休從懷裏拿出一塊腰牌遞了過去,這是東方茹親自簽發的,擁有最高的權限,可以提審城北監獄所有的犯人。
其實杜家關押的子弟早就被林休榨得幹淨,富商財閥出身的人,怎麽可能是林休這樣專業刑訊官的對手,都不需要動用太狠的手段,就已經達到了目的。
這樣簡單的任務林休為什麽還要主動爭取,還是因為自己一些私心,狐族曆史上唯一一位大薩滿。
對於林休這樣的薩滿祭司來說,簡直是一塊瑰寶,無論從這位大薩滿手中得到什麽,都是讓人受益匪淺的事。
兩名狐族守衛仔細查看腰牌,這樣的狀態足足持續了兩分鍾,這才將放開擋路短矛,打開牢門讓林休進入。
路過這兩名狐族守衛的時候,林休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而來源就是守衛手持的短矛矛頭。
薩滿祭司對於咒術和毒藥基本都是必須課,單是聞到氣味林休就已經可以判斷出來。
這些守衛平均實力都已經在通力境中期,紀律嚴格外形精悍,現在連武器都淬了毒,真要有人闖入其中救人,一定相當頭疼。
牢房裏麵被單獨隔開,還有兩名狐族守衛在其中,透過一麵強化玻璃觀察裏麵囚犯,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範圍內,完全沒有任何的**。
當然,被抓到這裏的重犯未來連生存的權力都沒有,**權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
在林休的眼中,這層普普通通的玻璃其實就是一麵法陣,其設計工藝非常的複雜。
他在薩滿祭司中已經算是佼佼者,麵對這樣的繁瑣的法陣短時間內也毫無辦法,就不用說是外人。
這兩名狐族守衛再次查看腰牌,這才打開法陣方林休進入,就算是這兩名核心守衛,也隻是掌握法陣一個簡易開關而已。
林休不用試探就知道,這兩個守衛隻有短時間進出的權限,真要想這裏的重犯帶出去,多半是要吃癟的。
這間大牢光線幽暗,隻有一些簡易的座椅和床鋪,其餘擺設一樣都沒有。
一個身材消瘦的女子此時背靠牆麵,盤膝坐在地上,她的雙眼微閉,全身上下氣息全無,似乎連呼吸都已經停止了,仿佛一座毫無生命的雕像。
這女子雖然閉著雙眼,依舊能看出容貌異常清秀,她的臉上身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狐族妖獸的痕跡,就連微尖的耳朵也和人類無異。
完全感覺不到妖獸氣息,這還是林休第一次見到,同樣是大薩滿盧卡斯,也無法祛除的這麽徹底。單憑外貌變化這一特點上,就可以完全分出高下來。
狐族這位大薩滿向來行蹤隱秘,戰爭結束之後,就開始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如果不是雙星城的城防法陣出自她手,幾乎已經開被人徹底忘記了。
這樣一個超然的人物其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而是應該被城主高高的供奉起來。
不過東方茹的個性太多另類,林休隻和這位新任城主接觸了幾天,雖然不能深入了解,但也可以摸出一些脈絡來。
邪惡,不穩定,殺心過重。這個幾個特點簡直和鈉丁一模一樣。
這樣的人隻相信自己的實力和判斷,將這位德高望重大薩滿囚禁起來,林休也能理解。
林休朝著大薩滿深深鞠了一躬,並且做了一個手勢,這是薩滿祭司內部通用手勢,表達這一種敬意和尊敬。
“米修大師,在下是林休,此行特此帶上大酋長的敬意。”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林休這樣的舉動頓時引起了守衛的注意,城北監獄探視時理論上是禁止攜帶任何東西。
這位特使的物品應該在前幾層關卡就已被攔下,現在竟然有東西,關鍵還被被林休這樣堂而皇之的拿出來。
玻璃門外狐族守衛非常警覺,兩人立刻拿起身邊的短矛,打開玻璃門走進來。